第281章 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甜

慕念安想，可這明升暗降，到底不算那麼難看。面子，是給足了她。這結果，也算是她預料之內的。

想想看……是不該再有什麼不滿——屁！她心裏還是憋屈的不得了！

寰宇集團對寰宇娛樂，那肯定好吃好喝的給供起來，要什麼給什麼，大開方便之門。畢竟錢都是人葉董自個兒掏腰包嘛，寰宇集團又不出一個字兒。

跟寰宇集團動輒一個樓盤所創造的利潤相比，寰宇娛樂那三瓜倆棗的，說真的，真不夠瞧的。外界不曉得，只覺得娛樂圈賺錢特別快，錢也特別好賺。可那都是賬面兒上的。真正的投資公司的賬目，敢細算么？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部電影的投資，隨隨便便就上億了，看似票房動不動就十幾億，且先不說能不能做到部部電影票房都飆到十幾億，單單就說這十幾億票房的水分有多大，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首先，大家都看過電影，一張電影票實實在在去買，得一百多一張吧。可真正買下來，誰看過一百多塊錢一張的電影？看一百多塊錢一張票的電影，那都是傻子吧。不都是幾十塊錢一張電影票么。

可票房它不按實際幾十塊錢的票價算，它是按一張一兩百塊錢的票價算。

這水分，就夠大了吧？

其次，票房裏還有極大一部分是商業應酬。投資公司自己掏錢買票，請各個媒體、權威媒體、自媒體……亂七八糟的，能幫忙宣傳的，有影響力的、還有各種各樣的相關利益，諸如藝人那方面的大粉絲團、粉絲站……這就更多了，多了去了。

水分，還要再漲一截。

且還不算各種宣傳費、跟電影院、業內發行人員、台前幕後各種工作人員……等等等等的分成。層層算下來，能實實在在落下的利潤，還有多少？能有多少？

經濟投資公司真正賺錢的是什麼地方？是藝人的抽成，藝人才是搖錢樹。然而……寰宇娛樂的藝人，要麼是葉董的鶯鶯燕燕，不是葉董的前女友，就是前前女友，或者前邊在加上十幾個前的女友。要麼就是權總的緋聞女友趙穎兒。

哪個狗膽包天敢動這個念頭？

寰宇娛樂只要不賠錢，賺不賺錢，寰宇集團還真不在乎。

說句實在的，原本主要產業就在實業鋼材資源新資源新能源等房地產等上邊的寰宇集團，如果不是葉董非要鬧着把寰宇娛樂給張羅起來，寰宇集團是真心瞧不上這塊食之無味棄之也沒啥可惜的雞肋。

蠅頭小利，龐大的造錢機器寰宇集團，瞧不上，真瞧不上。

假若寰宇集團肯好好經營寰宇娛樂，在娛樂圈分杯羹，那也好說。有錢賺，當然有錢賺了。娛樂圈的錢嘛，最好賺了，來錢也快。可問題是……寰宇集團壓根就不重視這一片，除了葉董無底洞似得錢財支持，除此之外寰宇娛樂一點支持和配額都沒有，能有個屁的發展！

讓她當寰宇娛樂的總裁，還是個副總裁，太憋屈！簡直憋屈！

頓時，慕念安胸口的氣兒，越積越多，越壓越深。眸底的溫度……已經是紛飛大雪的程度。而電話那頭老黃還在美滋滋對未來進行美好的暢享，還打算大展拳腳一番。這就更讓她心煩意亂，污心煩躁。

「知道了。」慕念安不耐煩的打斷老黃的暢想。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說：「我在醫院，不跟你多說。先掛了，其他的等任命下來再說。」

「醫院？」老黃語氣一下子就變了，「怎麼在醫院呢？您身體又不舒服了？他媽的，進去第一天就給您審進醫院了，這事兒咱們可不能算了。權總那龐大的私人律師團，別浪費呀！慕組，咱們行政訴訟去！呃……是行政訴訟，我沒說錯吧？」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住院了，我來陪陪。」慕念安頭痛的捏了捏鼻樑，「老黃，你怎麼咋咋呼呼的？人家緝毒大隊對我好著呢，是我自己身體底子弱。你可別亂說話。」

「哦，這樣啊……那是我誤會了。」

從這點其實不難看出，老黃被審訊的那十幾天，日子也夠嗆，過的挺苦的。不然他不會一聽到『醫院』倆字兒，反應就這麼大。

「我走了，電商區……誰負責？」明知道電商區已經跟自己沒有關係，但慕念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做事情，絕不半途而廢。電商區她前前後後忙了這麼久，傾注了多少心血，現在就讓她忽然離開，她捨不得，放不下。但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她無力改變。能讓這項任命在董事會順利通過，想來這也是權少霆的意思。

那麼，就更加沒有她說不的可能。

同時，她更知道寰宇對電商區的重視程度，她走了，電商區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寰宇只會派更厲害的人負責。絕不會讓電商區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後勁不足，更不可能讓電商區就這麼消無聲息就沒有下文。所以，電商區根本就輪不着她操心，只是她這心裏……

她就是已經把電商區當成是自己的孩子看待了，所以電商區不管交給誰，她都不放心，更捨不得。

老黃明白她的心情，說：「慕總放心吧，電商區派給陳總監負責了。」

慕念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哪個陳總監，不由得問：「陳總監？誰？」

「就是柳總的發小，斯坦福高材生，被柳總用兩個人二十多年情分逼着從矽谷硬挖來的那位陳顏，陳總監。」

「可陳總監……她專業不對口吧？」慕念安絕不是質疑陳顏的能力，陳顏的履歷和成績就讓她的能力，不容任何人質疑，「陳總監是晶片領域的大佬，她擅長的是帶領團隊搞研究搞開發，是新型電子產業的中流砥柱。讓她負責電商區……這能行嗎？」

「慕總，您問我這個，我哪兒知道啊？」老黃苦笑連連，「董事會的用意，我老黃就是一個副組長，我怎麼可能知道。慕總，您問我，真不如回家去問權總來的直接方便。我就是來給您提前通報一聲兒的，我也知道您就這麼被擼下來心裏不舒坦，電商區是您的心血，我最清楚您對電商區有多下狠功夫，可……可您逮着我問沒用。我老黃能知道什麼啊？」

慕念安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如此反覆了幾次，才把胸腔里憋悶的那口濁氣吐了個乾淨徹底。

「行，就先這樣吧。其他的等任命下來再說。」

「慕總，我聽明白了。讓您去寰宇娛樂當個副總裁，還是明升暗降了對不？」老黃是不了解情況，卻不代表他是個傻的，老黃是個人精，很多事情他不明白，但一聽就能摸到門路，他小心翼翼的說：「慕總，您要是心裏不滿意，何不早早跟權總商量呢？現在董事會都已經拍板決定了，權總倒是能改結果，可他改……」

「老黃不要再說了。」慕念安語氣很平靜，「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我上邊下邊都有人，連這樣的結果我都撈不到。只能捲鋪蓋滾蛋。是不該再埋怨不滿了。」

「慕總，要不……您回家之後再跟權總聊聊？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啊。再公是公私是似，您跟權總是夫妻，你們倆能公私分明得了嗎？分不清楚的。趁著任命還沒真的下來，還有——」

「就這樣吧，我自己會看着辦的。」慕念安聽到病房裏有動靜，迅速的結束了和老黃的電話。

她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葉靈璧把身體從躺椅上探出來一半，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

「根本就沒睡着。我要是能睡着，我他媽真是頭豬，沒心沒肺的豬。」葉靈璧自嘲了一句，沖她招招手，「跟表哥說說，受什麼委屈了？是不是少霆——」

「你別亂猜，沒有的事兒。」慕念安搖頭，不願意把自己放在受氣小媳婦的位置上，可憐巴巴的去討任何人的同情。

這事兒權少霆和董事會做的都沒錯兒。如果擱她，她一定會做的更徹底，也更狠辣。畢竟她身上出現了這樣惡性的醜聞，沒有把她直接炒魷魚已經算是這個權夫人的身份在給她撐腰做底，底氣的底。她實在是不該再有任何的不滿。

尤其是葉靈璧，不分青紅皂白護犢子的德行她更是清楚。哪怕是就事論事的跟葉靈璧說，葉靈璧估計都得氣的一蹦三尺高。她要是再敢流露出半點的憋屈不甘，那葉董非得再大鬧一次寰宇的董事會不可。

見慕念安不願意多說，葉靈璧也沒有再多問。如果是擱以前，他還能提着精氣神問兩句，開導開導。可眼下……他光是琢磨自個兒心裏那點玩意兒都夠嗆，沒那個心力去操心慕念安。

可葉董到底是葉董，一個完美精緻到了極點的浪蕩子。他又搬了張躺椅放在自己躺椅的旁邊，手指一點，慕念安就挺樂呵的躺了上去。兩個人，一左一右就靠在躺椅上，面沖寬敞的陽台，各自捉摸著自己心裏那點子事兒。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靠在躺椅的兩個人身上，卻無論如何也照射不進這兩個人的心底。

鳳九爺抱着一捧水果做成的花籃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張躺椅，兩顆半截的腦袋。

頓時，眉眼就無奈的耷拉了下去，「兩位，挺會享受？」

害他接到權總的電話之後，就一直提心弔膽到了現在。結果這兩位主子到好，舒舒服服的把病房當成是了沙灘在曬太陽。他都不知道自己那提心弔膽，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誰辛苦為誰甜。

「鳳九來啦？」葉靈璧都沒回頭，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蔫蔫的打了聲招呼，繼續窩在躺椅里挺屍。

慕念安反而更慵懶的往躺椅里鑽了鑽，同樣連眼皮都沒掀一下，「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客氣了，鳳九爺您隨便找地兒坐。」

這時候，鳳九爺確定了，這倆人，有事兒！

不但權總叮囑他要格外『關照』的葉董有事兒，就連和他帶着同樣任務的權夫人，她也有事兒。

當即，就覺得腦袋一陣一陣作痛。

一個葉董就罷了，怎麼連照顧人的人，也都變成這幅德行了呢？

讓他同時『關照』兩個情緒明顯出問題的人，真覺得他有三頭六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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