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探聽

第九百五十七章:探聽

江復庭點點頭,目光落到眼前的小墳頭上,程明也跟着瞧了過來。

看到新翻出來的土,帶着幾分濕潤和泥土的腥味,還有四處灑落的紙錢。

兩人眼神交匯,就見江復庭手中神力往地上拍去,只聽轟的一聲,濕潤的泥土自動分開,露出裏面的棺材。

他一揮手,一道金光劃過,只聽啪嗒一聲,棺材蓋掀飛一旁。

江復庭和程明上前,待看清楚棺材內,程明大吃一驚,臉色大變,「江…江哥!」

江復庭隨即看到這一幕也皺緊了眉頭。

過喪事的林家,去世的是他們家九十多歲的老爺子。

然而這口小棺材裏卻躺着一個八九歲大小,且面目全非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屍身被特殊處理過,就像是風乾的,沒有腐臭味,有着淡淡的葯香。

最令人感到難以置信或是匪夷所思的是男孩子沒有臉,或者說男孩子的臉就像是被活剝下來似的。

縱使程明是個天師,見過不少比這更加噁心或是死得凄慘的鬼,但還是胸口感到一陣陣的噁心。

江復庭湊近瞧了瞧,臉色很不好看,屍身雖然保存很好,但是他卻看出這屍體存放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有個五六十年了。

而且男孩的整張臉剝得很完整,他不由想到一種十分殘忍的手段,從腦袋上划十字,往裏面灌入水銀。

他走過去瞧了瞧,卻沒有其上發現任何刀痕。

「江哥,怎麼了?」程明暼開眼,白著臉問。

江復庭搖了搖頭,抬手蓋上了棺材,將墓地重新埋上。

二人又來到林家祖墳,很快取出棺材打開,這回大棺材裏躺着的,果然是林家九十多歲的老爺子。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江復庭皺緊眉頭,林家死了老爺子,為何卻要趁著晚上,偷偷摸摸葬了林老爺子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

小男孩跟林家有什麼關係?他的臉為何又沒了?這小男孩死了十幾二十年了,為何卻等著跟林老爺子同一天同一個時辰下葬呢?

他回過神,察覺到一路沉默的程明,問:「你沒事吧?」

「沒事,江哥,這村子真是太古怪,這些村民也奇奇怪怪的~」程明聲音澀沉。

江復庭拍了下他肩膀,「沒事,我們會查明白的~」

二人回了林大娘家,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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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江復庭和程家父子正坐着喝茶,就聽到有人敲門,開門一瞧是林大勇。

林大勇笑着說,昨日他們幫了忙,想請他們去吃宴席,等到明日下葬了,這喪事也就完了。

江復庭和程明聞言,對視一眼,笑着應了下來,他們正想去林家探探情況呢。

林大勇聞言很是高興,撓著頭一臉憨厚的模樣,「呵呵,我還怕你們不肯去呢。」

江復庭轉了轉手中茶杯,不在意道:「這林家老爺子活到九十多歲,是高壽喜喪了,怎麼這麼快就要下葬了?」

林大勇哦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解釋道:「有時候是三天,有時候是七天到十天不等,不過這要聽候老的~」

「候老?」江復庭問。

「嗯,是咱們村裏的陰陽先生,可厲害著呢,紅白喜事算日子,看家探風水什麼都會,平日在祖廟那邊,只有村長能夠請得動~」林大勇雙眼放光,眼中的敬佩不言而喻。

江復庭和程明聽着這話,心裏明白過來,他們在昨夜送葬隊伍里,見到的那個穿道袍的陰陽先生,應該就是候老了。

程大也聽回來的江復庭和程明說了這事,一聽便起了心思,打聽了起來。

「候老?怎麼不姓林?我聽村長說你們村裏都是本姓林的~」程大開玩笑道。

林大勇聞言擺擺手,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我給你們說,我們村以前也有好幾戶外姓人,不過後來啊……」

他猛地頓住,抬眼見三人聽得神色認真,話音突地一轉,不由打哈哈道:「呵呵,搬走了~」

程大和江復庭對視一眼,林大勇剛才表情心虛,說謊了?

程大繼續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候老呢?」

「候老啊,我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二十多年前,跟着村長一起回來的~」林大勇撓了撓腦袋,這才回過神來,他是邀請三人去吃席面的,怎麼聊起來了~

他站了起來,笑着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過去把~」

江復庭和程家父子點頭同意,跟着一同往外走。

程明往斜對屋的林大娘門上瞧,林大勇見狀笑着道:「你別看了,林大娘是不會去的~」

待出了院子,見三人還是一副疑惑的模樣,林大勇解釋道:「林大娘早年喪子喪夫,脾氣十分古怪,不愛跟人來往,也不跟村裏人走動,當時我們知道都她家住進了你們時,還大吃了一驚呢~」

三人聽得微愣,林大娘是脾氣有些古怪,整日陰沉着臉冷冰冰的,但是卻不像壞人。

不然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吧~

這一路上,有林大勇東拉一句,西扯一句,問的都是三人以前生活在哪裏?好不好玩?有沒有美味佳肴等等~

江復庭沉默地聽着,程大耐心地說着,也不敢往細里說,就怕露出什麼馬腳來,惹來人懷疑。

很快,三人隨着林大勇來了那戶人家,四周的村民見到他們這回只是多瞧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再沒有之前那般警惕或是逃離,林家院內吹吹打打,候老帶着他的六七個弟子一起在做法事,看起來熱熱鬧鬧的。

四周圍了不少村民,院牆的一角是宴席的位置,江復庭和程家父子被領着過來,一路上遭受了不少村民洗禮的目光。

大部分村民已經吃完了席面,都站到一旁圍觀做法事去了,宴請的賓客的桌子排了十幾桌,不過現在除了他們這一桌,還有三桌之外,其他桌上都沒人了。

江復庭拎着茶壺倒了杯茶水,就聽到他們身後有人低語,「奇怪,村長為何讓大勇哥把那幾個外鄉人叫來,真是……」

「噓,不要惹事!」

江復庭眉頭動了下,沒說話,繼續喝茶。

「哎,你們怎麼都不動筷子啊~」林大勇拿着酒水回來,見三人還坐着,忙招呼三人吃菜喝酒。

自從江復庭知道候老的修為不錯,就讓程家父子收斂了氣息。

四人坐在桌子上吃菜喝酒,偶爾聽着主人家婦人哭嚎幾聲,哭得是顫巍巍的,沒多久,就被人扶著,雙眼紅腫地走了出來。

江復庭端著酒杯嘖了一聲,真是跟昨夜的冷漠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啊~

四周打量的視線落到三人身上,片刻,又移開目光,江復庭和程家父子則裝着沒發現。

喝到最後,那林家的主事人兒子才上來跟他們喝了一杯,這又去忙了。

江復庭很想進停靈的屋子裏去看看,但是此刻人太多了,只得另想辦法了。

他撇了下嘴角,歇了心思,瞧向院中的候老,四十多歲,瘦長臉,一臉兇相,眼眸深沉,看不透。

很快那候老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瞧了過來,不過在場的村民人太多,他沒注意到江復庭。

江復庭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這個候老果然不簡單。

一場宴席吃完,他們要走時,碰到上門的村長,又叫着江復庭聊了幾句。

待江復庭等人出去,落在他背上那道灼人的目光才沒了。

江復庭皺了下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在場所有人中,除了村長,還有一人,會用那樣的目光看他。

候老!

赤裸裸的,掠奪和貪婪的氣息~

江復庭隨手將駱知秋放了出去,駱知秋很快明白了老大的意思,立馬就飄進了院子。

誰知道他剛入院子,門樓一抹紅光,差點兒將他打下來。

幸好他不是一隻普通的鬼,是一隻經過老大千錘百鍊的鬼,自然第二下的時候,那紅光一下子被衝破了。

原本在屋內正和村長說話的候老,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從屋裏出來,他神色凝重地檢查了一遍,察覺到院內的法陣似乎散了,他正要叫徒兒們檢查,忽地看到一張符紙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該被踩髒了。

他皺了下眉頭,叫來自己的小徒弟,讓他趕緊重新弄一張符紙去。

此刻駱知秋嚇得渾身汗毛都快起來了,他掛在牆上一動都不敢動,老大的符紙正貼在他的腦門上。

駱知秋欣喜不已,幸好他平日愛偷藏老大的符紙,這不,今日這張隱藏氣息的符紙他就用上了!

不然的話,他怕他今日就要被這個該死的陰陽先生給收了。

候老吩咐完他的徒弟,轉身進了屋子,同村長繼續說道:「剛才那是什麼人?」

村長聞言,怔了下,笑道:「哦,那是江公子,家裏是做生意的,說是生意出了問題,流落到我們村來避難的。」

「呵,不過最近村裏出了這麼多事,留着外人多有不便,我想將人趕走!」

候老神色微動,嘴角勾著幾分,「慢著,人留下~」

「嗯?」林敬安不解。

候老瞧了他一眼,眼中勾著一抹興味,「我自有用處~」

林敬安臉色變了變,道:「什麼用處?我給你說,那位江公子看着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得罪了他們身後的家族,我們……」

候老聞言不耐煩地皺眉,緊緊盯着村長,厲色道:「你後悔了?」

村長聞言,立馬反駁道:「我沒有,只是……」

村長壓低了聲音,外頭的駱知秋聽不清,不由腦袋往窗戶里一探,就聽到候老腰間的銅鈴發出嗡的一聲。

「什麼東西?!」候老手中一張複製朝着駱知秋襲來,縱使他瞧不見駱知秋,可該死的直覺卻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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