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終談判(3)
林樊和白唐都沒敢耽擱,當即悄無聲息的向那邊靠近。
待再走的近些,白唐才看清那個被普通種簇擁在最裏面的高階。
這一看清臉,心裏立馬就動了一下,感覺人生何處不相逢,到哪都是熟面孔。
「沒興趣。」
「……我們是愛好和平的,你們之前從未試過動物血肉,或許你們能接受呢?而且科學研究院已經在研發真正的人造血,你們可以跟吸血鬼一樣,與人類共存。」
「他們喜歡殺人,還打不打?不打滾出去!」
甄俊原本冷硬的面孔,已經有些扭曲,任誰對着這樣生無可戀一心找死的臉,都會扭曲。
張懷德聽不下去,大聲道:「你這小子不要不知好歹,政府都這樣給你們優待了,你還想咋?」
「廢物,滾。」
張懷德怒,要上去拚命,被眾修道者七手八腳拉住。
甄俊壓力很大,因為國家政府代表告訴他,必須勸降,絕對不能再讓事情進一步擴大,這件事必須在b市結束,那些邪祟如果不能一次滅絕,就一定要控制住。
於是他只能循循善誘,繼續做着不擅長的苦口婆心說客,道:「……你們冥族也是愛好和平的民族……」
這句話一出,眾人一致呆了。
冥族活死人怪物方:從來不覺得龍主當時隨口說的這話是認真的。
人類修道者一方:到底是哪個說冥族殘忍好殺不能共存,還有這些天躺倒在血泊里的,難道都不是人?
那紀願終於施捨般的抬了抬眼皮,似乎也被甄俊甄大師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驚了一下,隨機又古井無波道:「那是假的!」
甄俊:「……」
對峙雙方:「……」
林樊:「……」
白唐:「……」太耿直了!耿直的都沒處下手!
但這種態度,其實就是不在意,什麼都不在乎,人無欲則剛,哪怕是個怪物,也一樣。
因為無所畏懼無所依戀,所以才無可打動不可勸降么?
白唐眼睛裏閃過思索的神色,他看着逐漸暗淡的天色下,依然在費勁與紀願溝通的眾人,又看了眼滿目瘡痍的街道,突然就覺著疲倦。
這場戰爭,他最開始是被迫參與,後來是配合國家行動,私心裏其實是惦記國家給的獎金的,到的最後,卻是不得不參與。
可他不喜歡打架,覺得很煩,底下那幫人還在嘰嘰歪歪,連那紀願都不耐煩起來,更加噎的甄俊等人無話可說,如同一顆渾圓無破綻的銅豌豆,油鹽不進看破紅塵。
很不巧,白唐認識這個貨,更不巧,白唐查過這傢伙,最最不巧的是,白唐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麼。
白唐不願意摻和這種事,他只想快點回家,但這個事,看起來好像還有點能賺錢的空間。
他想了想,用胳膊撞了下林樊,道:「搞定這個事,有獎金么?」
林樊:「……」他默默的打開手腕上的藍色腕錶,呼叫外面的指揮部門,「搞定紀願,獎金多少?」
那邊的樊梨景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道:「這個……」
神秘任務小組組長重重拍板:「一千萬!只要……」
林樊切斷電話,斜眼看向白唐,就見那人已大鵬展翅一樣從站立出撲向了場中,清朗的聲音格外響亮。
「紀願!你還記得孟郁寧么?」
原本已閉口不言的紀願猛然抬起頭,眼神犀利的掃向半空,
那從空中縱躍而下的青年一身臟污,臉上卻有明亮而篤定的笑,他就那麼隨意的站着,身旁一眾道法大成的修道者。
即便在這樣強力的光芒下,那人也絲毫未見怯場,只那樣微笑的看着自己。
紀願仔細打量着他,但見他一雙桃花眼裏神采飛揚,身姿挺拔體型勁瘦,有一種陽光舒朗的俊美,面容略眼熟,似是故人。
略一思襯,便想起來了,早先他還未曾到龍身邊的時候,曾與面前這個人交過手,只是當時他還沒進化出超能力,遠不是他的對手,後來自己吃過許多人,卻越來越覺得厭倦和噁心,再沒想起過這事。
不曾
想,世界如此之小,竟讓昔日阻他報仇的敵人走到他面前。
他微微眯眼,灰白色瞳孔里的光線開始扭曲對焦。
白唐還未察覺,他身旁的甄俊已踏前一步,似將什麼無形的東西從他身邊隔開。
那睿智的老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就繼續充當震場神器了。
張懷德也向白唐投去了鼓勵的一眼,畢竟他們已經給輪番噎過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來個能讓那傢伙動殺機的,還是有點不同的。
白唐咳了聲,假裝沒有察覺紀願剛才的不友好行為,繼續道:「怎麼說也是老朋友見面,讓我過去聊唄,這麼隔着一大幫子人,聊天拉家常什麼的也不太好。」
紀願冷眼看他,沒有搭腔。
白唐再接再厲,道:「比如,聊聊孟老,聊聊醫院,聊聊孟郁寧?」
紀願無波無瀾的臉上突然就結了冰,他冷冷的勾了勾唇,「威脅我?」
白唐頓時如受了莫大的冤屈一樣,叫道:「這怎麼能叫威脅,咳,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或者,你覺著現在這寒風陣陣月黑風高的,更適合我們談星星談月亮談人生?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就是孟老……」
「過來!」
紀願粗暴的打斷他,他身前一直護衛著的冥族怪物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甄俊二話不說,就要跟着白唐一起過去。
白唐笑嘻嘻的一路在前,卻沒想,那些活死人竟膽大包天的攔住了甄大師。
甄大師目光如電,那幫怪物卻凜然不懼。
白唐只好給甄大師一個安撫的眼神,徑自去了層層冥族活死人包圍的內里。
張懷德等人聽的一愣一愣的,似乎從未聽過這麼強逼着人聊天的,居然還成功了。
他們似乎又往遠處走了走,還壓低了聲音說話,甄俊將聽力放到了最大,面上卻仍是一片莊嚴的大師樣,絲毫沒有表現出對那邊談判的好奇。
張懷德也安靜的伸長了耳朵,用自己破丹初期的聽力,捕捉那邊談判的聲音,但聽那邊已經開始了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