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藏人,抓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藏人,抓人

郭彥方明顯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自己胸口裏的東西被發現,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胸口的口袋:「煩悶的不行的時候就會來一根。」

「咳的厲害少抽點。」江復庭叮囑了一下,繼續回到茶几那翻找著東西。

郭彥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絲煙的味道,剛剛那樣問只是試探而已,但是郭彥方顯然不想告訴他。

他又摸了一下,客廳延伸到走廊里的視角觀察了遍,他都沒發現任何的異樣。

江復庭慢慢站起來拍了下褲子上沾著的灰:「這裏沒有,我看下是不是落在廚房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打量著周邊的環境,在確定實在找不出異樣后,在自己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個校牌,趁著郭彥方還沒過來,往走廊裏面一丟。

指尖的鬼氣在校牌飛出的同時猛地湧出,將校牌牢牢的控制住,然後藏在牆角的柜子下。

江復庭做完這一切確定沒問題以後,才開始在廚房東張西望摸索著,還是什麼都沒有。

郭彥方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一籌莫展的樣子:「還沒找到嗎?」

「沒。」江復庭搖了下頭:「可能掉地上,踢到哪了。」

郭彥方沒想到拿個東西會耽誤那麼久,而且會這麼麻煩:「我幫你一塊看下。」

「麻煩了。」江復庭沒有拒絕。

一直垂著頭到處瞎看,手心裏的鬼氣如同淡淡的薄氣一點點的以他為中心散開,瀰漫了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鬼氣做不到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基本探查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一路搜查下來,確實沒有任何異常,江復庭做的很小心很仔細,基本沒放過任何地方。

他甚至都有點自我懷疑,想去打電話給白唐確認下。

江復庭擰著眉,正準備直接往走廊的方向去撿回自己的校牌的時候,郭彥方突然叫住了他,「不是掉在廚房或客廳嗎?」

江復庭轉過頭看着他不太自然的神色,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方向:「好像掉那了,我剛剛看到反光。」

「哦,那你趕緊的吧,一會我女兒可能就要回來了。」郭彥方開始有些坐不住了,語氣里蒙上了一絲催促之意。

「好。」江復庭應了聲,走過去繼續假裝在地上摸索著。

衛生間的門剛好是開着的,可以直接看到裏面沒什麼東西,另一個房間是他女兒的,郭彥方這樣的人平時也不會隨便開自己女兒的房間,只剩下最裏面的他自己的房間。

江復庭鎖了下眉,他不確定裏面有沒有什麼,但是必須想辦法打開看一下。

步子一點一點的靠近了走廊的盡頭,江復庭慢慢彎下腰。

「找到了嗎?」郭彥方催促的聲音再次從身上傳來。

「找到了。」江復庭不緊不慢的回道。

修長的指節不斷的往校牌那摸索,結果越抓越卡到柜子的縫隙下面,江復庭挑了下眉,其中一個手指在校牌上用里一勾。

柜子底下的校牌頓時飛出,帶着360度的旋轉「咻」地掠向了郭彥方房門,然後牢牢的卡在門縫上。

江復庭再次帶着歉意的淺笑,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地板太滑了。」

他慢慢的站起來,拍著身上的灰,正大光明走向房門。

郭彥方隨着他移動的方向,臉上的神情開始愈發的緊張,那張乾燥的嘴唇緊緊得抿著又不敢說話。

江復庭這次沒有蹲下,直接彎著腰撿。

他的動作很慢,耳朵全神貫注的小心聽着裏面的動靜。

就在身子接觸到校牌的瞬間,衣兜里一直藏着的懷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在木地板上滾動了兩下。

上面的扣子本就卡不住,這麼一摔,蓋子直接被掀開,裏面的照片暴露在空氣里,上面的透明玻璃反著亮麗的光芒。

「你怎麼有這個東西?」郭彥方看到懷錶的一瞬間震驚了一下,推著輪椅馬上過來。

江復庭撿起校牌的同時,順便將懷錶撿起:「許平跑太快落下,剛好被我撿到,一直沒有時間還他。」

「要不你給我。」郭彥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你不是有一個了嗎?」江復庭將懷錶上的蓋子小心的扣上,吹了吹上面沾上的髒東西。

「我……」郭彥方突然說不出話,沒什麼底氣的開口:「我替他保管。」

「不用,我讓我師兄親手還他。」江復庭禮貌的說道,又對他彎了下腰:「今晚麻煩你了。」

「但是他現在。」郭彥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眼睛一直巴巴的望着他手裏的懷錶。

「現在怎麼了?」江復庭假裝一臉莫名的看着他。

郭彥方神色掙扎了下,垂下頭:「沒事。」

江復庭走到門口的時候,保持着雲淡風輕的樣子,轉身對屋子裏那張有些失望的臉孔說道,「多謝。」

郭彥方剛剛看他的眼神讓他心裏也內疚了一下,但是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江復庭靠在一樓樓梯邊上的牆角,抬頭看着外面陰沉沉的天氣,儘管是冬天,但是路燈的燈罩下面還會有滅不盡的小飛蟲在那晃悠着,撲棱著翅膀。

他也在賭,賭許平會不會出來。

但是按照他的了解,許平大概率是會出來的。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為什麼感覺不到許平身上的鬼氣了。

昨晚那趟公交車上的畫面突然在他腦海里,玻璃窗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被淹沒在黑暗裏的人群的嘶吼。

但他卻什麼都察覺不到,而且這些東西都是假象,就像那一刻的空間,突然錯亂了一樣。

江復庭下意識的想到了白唐玩的那個電腦,捏著自己的眉心。

時間一點點的從身上漫過,那雙烏沉的眼睛正盯着樓外的小花壇,江復庭的站姿始終都是筆直的,猶如屹立在寒夜裏巍然不動的松柏。

潮冷的空氣里愈發的悶重,沒過太久,他感覺到外面有什麼東西飄進來,附着在自己的臉上。

冰冰涼涼的。

他伸出手指擦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上的冰片已經融成了一小灘水。

再抬起頭的時候,樓外已燈稀,夜色愈濃,細碎的白點零星落下。

江復庭抬起手臂,感受着掌心的微涼。比天氣預報的內容下得早。

耳邊突然聽到上方傳來的細微動靜,他猛地回過頭,看着那個幾乎要和樓梯的黑暗融合在一起的青年。

許平的臉上掛着滿足的笑,但眼底的憂慮卻一閃而過,「你還真是堅持不懈。」

江復庭抽回半空中接着雪的手,抖了下身上的衣服,目光凌然的看着他:「任務所在。」

「那走吧。」許平說着反而率先出來,擦過他的肩膀,往樓外走,身影又突然佇立在雪地里回過頭,「你還有什麼事?」

江復庭從始至終就一直在觀察他,現在很確定,對方身上確實一點鬼氣都沒有,魂魄里非常乾淨,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的話,他都要以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普通人。

也難怪剛剛在郭彥方家裏什麼都感覺不到。

江復庭眉目一凝,在身形快速往許平衝過去的瞬間,手裏的鬼氣頓時翻湧。

停在許平身前的時候,他手上的鬼氣猶如繩索一縷縷的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許平的反應很慢,這是他的第二個結論,極有可能許平身上修鍊了二十年的鬼道全沒了。

江復庭對上他自然又坦蕩的面容時,目光愈發的犀利,但手中的鬼氣還是能對他產生實質性的傷害的。

他淡淡的開口:「你身上的鬼氣怎麼回事?」

許平沒有說話,靜默地站在他眼前,平靜的看着他。

江復庭遲疑了下,收緊了手上控制着的鬼氣,那些黑線相互用力拉扯著,漸漸收緊。

許平的臉色開始因為痛苦而面露掙扎,甚至靈魂有些透明起來。

他這才稍微鬆了點手,冷冽的開口:「我無意傷你,只要你說出來怎麼回事。」

許平雙手用力扯著脖子上繁多的

黑色絲線,終於感覺好受一點,才有些恍然的開口:「有人告訴我,我可以活回來。」

江復庭聽到這話的時候意外了一下,對他頷首示意他繼續,

許平神色變化了一下,也不再掙扎:「我拿一身鬼道去和他交換,就是現在這樣,說是生,不過是假生,但走在街上又跟普通人差不多。就是鬼氣全無,再也不能修道。」

鬼魂沒有了鬼氣,靈魂像是掩了一層陽氣的外罩,難怪一點蹊蹺都看不出來,可本質終究是鬼。

江復庭鎖著眉:「那以何為生?鬼魂無鬼氣,和人無生機能有什麼區別?」

許平怔了怔,目光躲閃著撇過頭,有些心虛,「以假生狀態活着,就需要不斷吸食生靈的陽氣。」

他說完又連忙辯解道:「但我不可能去害人!花花草草,動物都可以!」

江復庭凝重的看着他,這樣的魂魄大概也投不了胎了。

一生遊盪,不死不滅,卻又毫無實力,只能永遠輾轉於人世間。

「那人是誰?」他繼續問著。

許平皺着眉:「沒看見。」

江復庭沒有說話,就這麼僵持着看着他,神色冰的像把鋒利的刀,周身凌冽得氣勢如同巨浪將許平撲卷。

但對方神色如常,眼裏的確定沒有絲毫動搖。

江復庭斂起一身的氣場,又是那副淡漠不可接觸的模樣,許平大概是真的不知道,但許平選擇這樣他還是有點失望的。

人的精魄於鬼魂而言本來就是大補的東西,誰能保證在漫長的時光里,生活在這種被各種誘惑包圍的環境,能永久的堅守着本心。

誰又能保證這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成不變的,不會出現意外的因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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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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