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鎮定丹丸

道士說的天花亂墜，管家與隨從已然被侃暈菜了，他倆只覺得道士的確是高人，說的太有道理了。

此時管家更覺得這次買來這孩子，或許真的就是天意。不過，畢竟是一條人命，在內心之中，雖前前後後得到了很多的心理暗示與撫慰，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他問道士，「道長，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娃子看着臉色確實不好看，不過也看不出他就一定是病娃子，我看着他走路也挺穩當，沒看出啥大毛病，而且他很能吃喝，我就擔心，他會不會不是病娃子？」

道士擺擺手，「管家，你且放寬心，這孩子的確是個病孩子，他的面色、掌紋，貧道看的仔細，不會有錯的，即便沒有此次降妖之舉，這孩子也活不過十歲，他的陽壽早就是這個定數了，這不可能有錯的。」

「我是說，這……」管家欲言又止。

「管家，你有話直說，無需避諱。」

管家點點頭，「道長，你看，這娃子雖說他身體確實不好，不過看着他也是活蹦亂跳的，這要是放在黃河裏，他會不會……」

聽到這裏，管家心裏的憂慮，道士已經完全明白了，他打斷管家的話，「管家，你莫擔心，待作法降妖之前，貧道會特製一粒鎮定丹丸，給這孩子服下，不需片刻，這孩子便如同睡覺一般，到了鎮妖降魔之時，這孩子亦無任何的疾苦之感，事後，貧道自會為這孩子作一場法事，定會將他超度，為他祈福消災。」

至此，管家心裏算是踏實了，回到族長的書房，管家如實詳細回稟，族長長嘆一聲，便也點了點頭。

吉日已定，道士說，明日未時（下午1點至2點59分）便是吉日吉時，此刻降妖再好不過。

道士給出了時間，族長便按道士的要求，一切準備妥當。

所謂吉時之前，族長又把族人召集到了祠堂，那韋鐵頭自然也被帶了去，帶去之前，管家又讓人做了一大碗的油潑面，還加了兩個荷包蛋，韋鐵頭依舊那樣的獃頭獃腦，什麼也不問，見到荷包蛋、油潑面，他同樣沒二話，這一頓吃的仍然是香噴噴的。

油潑面吃完了，道士也來了，取出一粒丹丸，又遞上一杯溫水，韋鐵頭愣愣的看着道士，眼神說上來的感覺。道士稍有心虛，但卻強作鎮定，他笑臉和藹，說道：「孩子，吃吧，沒事的，不苦的，吃了就有力氣……」

不等道士說問，韋鐵頭便拿過丹丸，一口吞下，連喝了幾大口的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噎住了，還是那藥丸太苦，韋鐵頭吞下藥丸的同時，眼睛裏便落下了幾滴淚水，他沒哭，至少是沒哭出聲，小手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之後便自己上了土炕，仍然是倒頭就睡。

道士不大放心，一個眼神，小徒弟便明白道士的意思，他走到土炕前，先是看了看韋鐵頭，之後伸手去推了推韋鐵頭。小徒弟轉過身，點點頭，對道士低聲說：「睡過去了。」

一旁的管家，實際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看到了韋鐵頭一點沒鬧，心裏反倒不是滋味了，當看到了韋鐵頭流出了淚水，管家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心頭更是堵得慌，堵得非常難受。

管家微微清了一下嗓子，問道：「道長，你這藥丸是不是很苦呀？」

「不苦，一點不苦，這不是毒藥，貧道自製的，也都是親自試過的。」

管家的隨從又插了一句嘴，「那他怎麼就淌眼淚了？」

見道士沒什麼回應，隨從又說了一句，「不會是他知道馬上……」

「莫要胡言！」道士及時呵斥那隨從，「他一個病孩子，哪裏懂得天數，再說，天命不可違，你休要在這裏亂猜。」

管家也白了一眼隨從，這下隨從老實了，他尷尬的擦了一下嘴，便不再說話。

柴房裏早已準備好了一塊破舊的木門板，在道士和管家的示意下，隨從從土炕上抱起韋鐵頭，將他放到了屋外的舊門板上，韋鐵頭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也是韋陀後來看來這孩子像是睡著了的真正原因。

未時之前，族長召集族人，在祠堂里好一番拜祭祖先，希望祖先能夠保佑此次一舉剿滅那水中妖怪。

祭拜完之後，破舊門板便被抬到了祠堂里，道士這時順理成章的出場了，為了讓眾人盡皆心安理得，他也是一點不吝惜口舌之力，將昨晚對管家的那番什麼測字、五行等等忽悠之詞，又都重新解析一通。

似雲里霧裏中，眾人似乎也終於看到了玄妙不能再玄妙的大吉之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韋陀才來到了祠堂，不過他來的遲了一些，當他駐足聆聽之時，道士的長篇大論已然結束，韋陀也只能跟隨人群一起去了黃河渡口。

先前韋陀在渡口附近詢問過商家，第一個商家之所以不搭理韋陀，不肯告訴他內情，這正是因為族長與道士分別都說過，此事不宜對外鄉人講。道士的確也散出風去，說是這個王八精耳目有廣大神通，能辯聽世人言語。道士以此來恐嚇眾人不要過多議論此事，其目的實際也很簡單，這等事情還是低調的好，騙完了就走，不要起什麼大的風聲、大的波瀾，帶着銀子，全身而退，再好不過了。

話又說回來，倘若這道士真的能剿滅水中吃人的怪物，那麼他不但不會阻止眾人過多議論，而且必然會儘可能讓這事廣為流傳，傳的越遠越好，他道士不就是混這口飯吃的嗎。

因為又是道士挑頭，韋陀猜到這多半又與所謂降妖有關，但出現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孩子，韋陀不知內情，他預感不好，於是跟着人群。

道士、族長領頭，隊伍向渡口碼頭走去。人群中嘀嘀咕咕的，有人小聲議論，韋陀聽不完全，也聽不清楚，所以特意挑了一個面相和善的人去打聽，也恰巧他挑中的人話挺多。經過一番交流，這才了解到道士有過一次失敗的作法降妖，之後便有了這個買來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