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竹馬,你戲真多37

第37章 竹馬,你戲真多37

冷風嘶吼著從額里灌入,弗陵用力地咬開捂著嘴巴的手,趁他吃痛間隙,手肘捅向他的腹部,脫開他的桎梏。

孫建邦躬身,咳嗽了一陣,看着掌心內側的鮮血,吃痛間,抬頭,「你竟然找到這個地方來了。」

「巧合。」弗陵淬了一口唾沫,擦掉嘴角的腥氣,轉了轉手腕,酸痛猛地增長,不敢再動,將手垂下。

孫建邦冷笑,「巧合,警方都沒有找到,你卻找到了,你說巧合,當我傻?」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孫建邦看着山腳下,落水的孩童已經被相繼救了上來。

弗陵順着他的視線往下望過去,赫然瞧見沈醫生的身影。

此時的他屈著膝,手抵在孩子的胸口上,正在給落水的孩子做急救措施。

真是到哪裏都能見到他救人,錦旗應該收不完吧?

弗陵皺了下眉,問起,「為什麼不讓我去救那兩個孩子?」

那兩個小孩,其實是被人打暈后扔進去的。

而施暴者,是那對泥罐車父子。

孫建邦覺得可笑,他扶著腹部,剛才被肘擊的痛楚,揉了兩下。

「那些孩子不懂事還情有可原,可你讀了那麼多書都讀到什麼茅坑裏去了?什麼都不清楚的人竟妄圖去救別人,是嫌命長。」

弗陵挑了下眉,唇角輕掀,「什麼意思?」

孫建邦笑話她的不自量力,「你不是認為醫生都是好人,你該在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后死,才死得有價值,到那時,我會親手解決你。」

弗陵眉梢微緊,目光攏在了他身上,忽然起了一絲狐疑。

「你明明覺得是醫生害死的你兒子,也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卻不去找法院,躲在了這裏,是另有隱情?」

孫建邦幾步走進,將她逼到崖邊,「你知道什麼?」

弗陵彎了彎嘴角,「我該知道什麼?」

孫建邦手擒在她脖頸上,輕而易舉地便將她給提在手裏。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當初逼窒的呼吸感再次襲卷,弗陵睜開滿布血絲的瞳孔。

「我是記者,對一些消息尤其敏感,姜海製藥廠,臨床試驗出現了事故,死了三個志願者,這些事一直秘而不宣。」

直到孫建邦鬆了手,她雙腳發軟,坐在地上喘著氣。

「其中一個,是你的孩子吧?」

孫建邦的眉頭越皺越緊,漸漸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這般一蹙眉后,神色驀地陰沉。

弗陵一開始只是猜測,但現在看他臉色,心中已經有確定的答案。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是記者。」

弗陵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人已走遠,低頭嗤笑。

「誰讓你不聽醫生的話,出了事,自責內疚,搞不過別人,卻還想推卸責任到醫生身上,像你們這樣的人啊.....」

弗陵挪了下手,剛想撐地面起來,卻扯到手腕上,陣陣的疼痛感,只能咬牙強忍着。

手臂被人扶著,弗陵赫然轉過頭去。

「像你們這樣的人......」

沈凈軒將她扶起后,低頭看向她,「然後呢?」

弗陵眸中微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沈凈軒眉輕輕地蹙了一下,有些不滿她敷衍的回答:「遇到孫建邦了?」

弗陵「嗯」了聲,困惑了一瞬,「不過你怎麼知道?」

上次孫建邦出現是因為自己和他打電話,這次孫建邦來得連她自己都猝不及防,他倒像有預料一樣。

沈凈軒整個人陡然逼近,高大的黑影幾乎將眼前的景物所攏住,溫涼的指尖落在脖頸細膩的肌膚上,便連此刻他身上甘冽的清香襲進鼻翼。

弗陵身子一震,霎時變了臉色,想起這段日子無來由的牽扯,身體也跟着僵硬起來。

「別碰。」

沈凈軒手停了下來,從那處微折的衣領里取出一片小小的葉子。

弗陵往後退開一步,看着他捏在指尖的東西。

「你跟我說我自己拿就好。」弗陵低了低頭,有些尷尬地撇撇嘴。

沈凈軒嘴角輕掀,漫不經心的語氣開了口,「剛才只是預演。」他更想做的是看清楚她脖子上的傷口。

話落,在她還沒開口同意前,他一手握着她頸側,一手拉下她掙動的左手。

左側的肌膚緊貼著溫熱的掌心,左手卻被強行摁著壓下去,掙扎間牽動到了莫名的地方,一股不輕不重的疼痛感傳了出來。

「為什麼他又放過了你?」

「不知道。」弗陵聲音有些冷:「放開。」

沈凈軒眉眼中有些冷,微涼的指腹觸在她頸上的又深了幾分的紅印,不知看了到底多久。

「你是想打算讓它長疤?」

挨不著弗陵耳熱,錯開他眸中的視線,偏過頭去,「沈醫生,可以回去了吧,天都晚了。」

往後退開一步,便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沈凈軒凝眉,落在了她垂在兩側的手上,自己的左手手腕處,隱約有痛楚傳來。

都受傷了,還不說嗎?

不過她沒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虛驚一場,恰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成語。

······

車放在村子口,不過弗陵當場時卻發現車窗被人砸壞了,碎玻璃砸落一地,車胎也被人故意砸破。

沈凈軒倒是一臉的平靜。

弗陵想,他畢竟家裏是有車庫的人,不會在乎這一星半點。

至於砸車的人,周圍的村民都說沒看到。

弗陵猜測是那孫建邦做的,只有他,才會那麼病態。

摸了下外衣口袋,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被扔了。

「我手機被孫建邦扔進湖裏,你打個電話叫吳奕渺來接我們。」

沈凈軒紋絲不動,檢查著車內的東西,從後座中取出一瓶水給她。

弗陵頓了頓,輕蹙著眉,「該不會你的手機放車裏被搶了?」

沈凈軒又拿了副駕駛座的大衣出來,甩掉上面可能殘餘的玻璃片,將外衣放在了手上,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誰會那麼粗心,我手機一直帶在身......」

陡然間,他話語聲一頓,弗陵見他捏着手機不敢抬起,反而還落回褲子口袋裏,狐疑道,「怎麼了?」

沈凈軒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打開水瓶,「沒電了。」

弗陵深吸了一口涼氣,「都怪你,沒事你一直不掛斷電話幹什麼?」

沈凈軒將礦泉水遞給了她,低着頭,溫文爾雅地說道,「抱歉。」

他當初只想到聽她呼吸聲就能確保平安,並沒有別的意思。

弗陵語氣微頓,忽然間沒了脾氣,低聲道,「我不是故意要衝你發脾氣的,抱歉。」

聽她竟會這樣同他說話,心底回憶起,她給外人的印象里,從始至終都像是溫順的綿羊。

越是客氣,越讓人覺得關係生疏。

越是生疏,心底莫名不郁,讓人升起一股慾望,把她惹哭。

沈凈軒靠着車上,看着黯下來的夜色,從清冷的月色又落回她眸子裏。

「天黑了,今晚我們怕是回不去,在這裏借宿一宿。」

弗陵拇指指尖在礦泉水瓶上摩挲了一圈,「我去跟他們借座機打個電話回去。」

沈凈軒眉不自覺地揚起,「你急着回去?」

急得跟自己撇開,好像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讓人不得不防的惡人。

「現在是冬天,天色黑得比較快,其實不過也就七八點。」

沈凈軒道,「那你知不知道,這裏地處偏僻,夜裏多半沒什麼消遣,村民或許早就睡覺了,現在過去,說不定會打擾他們。」

弗陵,「……」

打擾他們什麼?

她就不信了,現在都21世紀了,哪有人那麼早就睡覺,除非村子裏沒通網。

不過,事實證明,她很快地就被打臉了。

即便是小賣鋪,都早早地收拾關門。

弗陵打消了打電話的心思。

「我記得你救了落水的孩子吧,找他們家幫忙,應該會買你一個人情。」弗陵走着走着忽然轉過頭去看他。

沈凈軒點了下頭,眉心間忽然有了一些沉,「那兩個落水的孩子,雖然救回來了,但我怕晚上會有什麼突發情況。」

他發現經搶救回來的那個孩子腦後有瘀腫,又聽到失足落水的另外一個孩子母親說起,孩子本身是會游水的。

可因為失足才摔下湖底,一個兩個,不覺奇怪?

不過當時人多嘴雜,他並沒有問清具體原因。

弗陵卻是沉默了,她是知道那兩個孩子是被人故意打暈拋入水裏的,不過這事該跟他說嗎?

這件事絕非簡單的故意殺人有關,若非今天出現了孫建邦,她不會將這件事往姜海製藥廠想去。

她需要仔細想想這其中的牽扯,再跟他說清楚利弊。

而這個荒涼的小村莊,險象環生,指不定一點都不安全,壓根不是什麼分享情報的地方。

「你在想什麼?」

「你猜。」

「嗯?」沈凈軒提聲,語氣微挑。

弗陵吐了吐舌頭,「救命之恩,蹭他們家裏住一夜應該也可以的。」

轉身,手插在外衣口袋裏,因為冷風灌入脖頸,將周身溫度下降了有幾分,不自覺地縮著脖子。

沈凈軒抬腳從她身後緩步走近,用大衣裹在她身上后,旋即抬腳掠過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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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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