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竹馬,你戲真多42
「閉嘴。」
弗陵將沈凈軒擋在身後,陰鬱幽沉的眸子攫住了這個麻煩。
「既然都這麼信誓旦旦地認為他未婚了那還要我們拿出什麼結婚證做什麼?」
「他的確是隨便找個人來打發你這個麻煩,就算這個人不是我,也會有別人,可你一直都只能是那個被打發的。」
女孩子心口一陣起伏波動,憤怒地瞪向了她,「不可能。」
弗陵冷笑,「你有什麼讓他非娶你不可的理由?」
女孩子一頓,緊咬着紅唇看向沈凈軒。
可他在做什麼?
他竟然笑了,笑意浮在瞳眸,低沉的嗓音輕柔地說道。
「皚皚,我們回去做飯吧。」
女孩看着弗陵身上的家居服,再看着沈凈軒腰上圍着的圍裙,聽到沈凈軒輕柔得都快滴出水的語氣,不敢置信。
「沈凈軒,君子遠庖廚,你怎麼可以做這種活?」
「看到了,死心了,而且我做飯給我太太吃又礙着你眼了?」
明明是低沉悅耳的嗓音卻讓人聽出了幾分冷酷和犀利,他的目光冷冷地擒住了她,好像自己再逗留,就要把她掐死一樣。
【來自司瑤的檸檬汁+999......】
弗陵愣了瞬,忽然間氣勢一消,心中想的是:司瑤,跟司瀚會不會有關係?
女孩子扒著門,眼眶發紅。
「沈凈軒你找誰不可以,為什麼偏偏找這個女人?她,剛跟青梅竹馬分手還沒一個星期,就水性楊花勾三搭四,你知不知道,她剛進公司不到一個星期就不知道怎麼欺詐了自己老總,聽說至少要了一個億。還有一年多前,她和她的宿友一起去過疾控中心買過阻斷葯,我這裏都有證據……」
女孩子顫抖著將手機劃開,「我拿給你看......」
弗陵眉心微沉,卻不為所動。
她說的都是實情。
許叢在看了視頻的後半段後言語威脅過她無數回,要求她刪除,要不然小命難保。
她開了一個億的價,可惜許叢迄今為止拿不出。
後來,又委曲求全地求自己說價錢好商量,但要過些時日。
不過都是他的緩兵之計。
至於阻斷葯,白皚皚當初染了病,被陳連芝連哄帶騙,的確買了不少葯,這些只要有關係網,一查都門兒清。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弗陵眼神玩味,「你說錯了一點,我的確跟他要了一個億,但價格談不攏,錢沒到賬就不叫欺詐。」
沈凈軒眉心微沉,走到女孩子面前,平日裏臉上的淡漠疏離悄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你以為你查出來這麼些事情就會讓我對你有改觀了?別太自以為是了,不擇手段的你反而更讓人厭惡。」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她都那樣……」女孩子極力辯解。
「她怎樣都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女孩子身心俱疲,喉嚨口發澀,說不出一句話,腳步打顫地往後退。
【來自司瑤的檸檬汁+999......】
【來自司瑤的檸檬汁+999......】
「你不走我就只好讓人來攆你走。」沈凈軒掏出手機打電話。
「沈凈軒,你真的這麼絕情……」
沈凈軒置若罔聞,眉心像是覆上一層寒冰,「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太容易被寬恕,會讓人變得厚顏無恥。」
沈凈軒打了物業電話,讓小區保安上來,直接將這女孩給轟走。
風平浪靜后,沈凈軒去了廚房。
弗陵與他錯身而過時,詢問,「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嗎?」
沈凈軒回過了頭,解釋:「從上次在警察局門口見過後就沒再見面,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找上這裏來的。」又徑直去了廚房。
「她跟司瀚會不會有關係?」弗陵想到這個可能,旋即走到廚房去問他。
「不清楚。」
「......好歹對追求你的女孩子也該表現得認真點。」弗陵靠着冰箱門。
沈凈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認為她會跟司瀚有關係?」
「……」這個問題無解,總不能說檸檬精告訴她的。
沈凈軒:「我對旁的女孩沒心思,自然不需要認真對待。」
這是特意在回答她前面的問題。
弗陵詫異地看着他圍着圍裙在做飯,手臂上的袖子挽到肘關節,露出一雙跟他本人一樣清減的手臂,霍然感覺他人又多了幾分煙火氣。
廚房裏的餐具,一應俱全,看上去還挺有架勢的,但真正實踐起來,場面有些控制不住。
弗陵上前,看他把魚肉放進油鍋里,特意瞟了眼他虎口的傷處。
即便貼了便利貼,但這個時候都應該防著點水。
「你會做飯?」
忽地,油鍋里沸開三兩點氣泡,聲音嚇人。
弗陵往後閃開。
沈凈軒手被濺到了兩點,緊接着將蓋子蓋上,以免油再濺出來,將火熄滅。
忽聽身後的人直吸冷氣。
弗陵原本以為自己沒被濺到的,但手臂上灼熱般的疼。
沈凈軒看了眼自己右手上被油濺到的紅點,恍惚間抬眼看她。
她抬着自己右手,左手掌心一直摸著搓著,好像是在搓掉什麼。
可皙白的手臂上,根本不見半點紅印。
若是別人見着了,或許只當她嬌氣柔弱。
可沈凈軒清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他不說不語,一直看着她的手,紋絲不動,心中卻思緒萬千。
直到她搓着手搓夠了才抬頭看他,落話,「你還是出去吧,我來做飯算了。」
沈凈軒掀眉。
她這語氣里濃濃的嫌棄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她發現了他們之間存在的某些牽扯?
沈凈軒揣著狐疑,退開了自己的位置。
弗陵看看眼油鍋里,魚在煎,用鍋鏟鏟了幾下,加入薑片和紅干椒爆香。
沈凈軒看了眼做飯的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退出了廚房,取了薄荷膏。
若是平時,他興許也就晾著不管,可現在他不一樣了。
傷了自己,也是傷了她。
「我記得你還買了牛肉丸,你想喝湯嗎?想喝我才做。」
廚房裏傳來這麼一句,像平常人家裏妻子對丈夫的詢問。
沈凈軒心口微慟。
「想喝。」
走到廚房,望着她的身影,扎著蓬鬆的丸子頭,露著一截雪白的頸,寬鬆的睡衣款式,好像整個人看起來更小隻了。
沈凈軒將圍裙解下,想遞給她,又見她在忙,應該不太喜歡被打擾。
心隨意動,到她背後,停頓了許久,原本想將圍裙摺疊了一下,從身後再將圍裙系在了她腰間,這樣就不會怕被油污弄髒衣服了。
可剛一動作,她便出乎意料地轉過身來,額頭撞到他下頜骨。
沈凈軒有一絲的尷尬,卻迅速地將圍裙套在她脖子上,又從正面,雙手繞過她腰間,巧妙地避開了不必要的觸碰,攏到她背後,將系帶打了個結。
「抱歉,本想給你做一頓飯,最後還要麻煩你做。」
弗陵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沈凈軒退後了一步,指尖摩挲著下頜處,鼻翼里那股沐浴露的香味經久不散。
剛才,他好像又被人嫌棄了。
期間,他一直在邊上打下手,摻雜一兩段話。
「你會吃辣嗎?」
「會。」
「你吃白蘿蔔嗎?」
「嗯。」
弗陵點頭,幸好他不挑食,又揀出一個蘿蔔。
「我來洗。」
洗好了菜和蘿蔔后,沈凈軒開始對着蘿蔔切塊。
弗陵看着這本該操柳葉刀的手,輕聲在心底嘀咕著,這刀工,解剖課上肯定有練過。
餐桌上,一湯三菜,清炒土豆絲,紅燒鯉魚,麻婆豆腐,白蘿蔔肉丸湯。
沈凈軒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慢到時間都靜止一般。
不好吃嗎?反正她覺得還能入得了嘴。
沈凈軒忽地抬眼,對上她的視線。
「挺好吃的,我只是在想,你下毒了沒有?不然怎麼會跟你上次做的不一樣。」
上次,他是指生日宴的那次,那天她只是打了個下手,敲個雞蛋,扔個袋子,端個盤子,手藝自然比不上林琴。
如果不好吃,那他這津津有味添飯的樣子又是什麼意思?
亦或是......
「你還在因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可給你吃的葯真沒毒。」
沈凈軒猛地咳嗽了一聲,手抵在唇邊,聲音微啞:「食不言。」
弗陵心底糾結著事,己到了湯底,勺子還在磕碰著碗裏所剩無幾的米飯粒。
「沈醫生,你不想問我一些事情嗎?剛才那個女人說我的那些話,你就不怕我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傳染病。」
沈凈軒眉梢微微揚起,看了下自己虎口的位置,「反正已經被你咬了。」
「你這是在破罐子破摔?」
弗陵語氣玩味,「現在還有時間,你去買阻斷葯吃。」
「那還是算了。」沈凈軒神色淡淡。
「為什麼?」
「你上回也咬過一次。」他抬眸,漆黑幽沉的眼底竟不可思議地泛過一絲埋怨。
弗陵皺了皺眉,驀地想起,上回,不就是故意引起肖陽和他打架那晚。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傳染病的話,早在那晚就傳過去了。
她抿了抿唇,「放心,你沒病。還有那天,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利用了你刺激肖陽,對不起。剛才咬你,對不起。」
沈凈軒抿緊的嘴角輕輕地鬆了松,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她真的忘了。
沈凈軒手執著筷子,指尖攏緊,把手放在桌上,將手機推了過來,「把你的電話輸進去。」
她換了新號碼,很少有人知道。
弗陵將號碼輸入,沈凈軒打通了一遍確認,才起身,要去洗碗筷。
「碗筷我來洗,廚房我來收拾,你要寫論文便去。」沈凈軒在廚房裏說道。
弗陵沒有拒絕,畢竟她才是今晚付出最大勞動力的一個,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不經意地擰眉。
哪裏怪怪的?
他們不該相處得這般和諧才對。
她回了客廳,打開電腦,卻半個字都寫不進去,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
果斷地摸出手機,跟吳奕緲要周承伯的電話。
吳奕緲不給,還胡亂懷疑她是不是看上別人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問問沈醫生。
沈凈軒洗凈了手,從廚房裏出來,便見她趴在沙發上往後看。
女孩子眼眸里懸著皎潔的清暉,嘴角掛着迫不及待的笑,好像在期待着些什麼。
想到剛才吳奕緲發信息跟自己說,白皚皚可能對周承伯有意思,心中不悅。
「沈醫生,你有周醫生的手機嗎?」
沈凈軒面色凝重,「沒有。」
「你們這麼多年同事怎麼會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沈凈軒轉身,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弗陵:「……」
「我有急用。」
回應她的是一陣關門聲。
問電話無果,只能縮回沙發上,重新寫論文。
幾息后……
「誰發明論文這種東西?」
她將電腦闔上,將頭砸在沙發里。
「怎麼了?」
一道富含磁性的低沉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頭疼,我想早點完成任務后離開這裏。」
弗陵低聲嘀咕著這一句時,陡然間從沙發里仰頭。
一隻手從她身後伸了出來,指節分明,修長整齊,看她的電腦。
沈凈軒看着筆記本上文檔中的字數,側過頭去看她,「你剛才嘀咕什麼?」
弗陵笑着撓了撓頭,「選題太難,要評析一部影片的藝術創造手法,無從下手。」
又咬了下舌尖,看他,「你看了我的論文,就得跟我說周醫生的電話。」
沈凈軒抿了抿薄唇,溫聲道,「我還沒看過這部電影呢?要一起看嗎?」
看片也要一個多小時,可現在都快八點了。
弗陵眉心微皺。
不就問個電話要求還那麼多。
沈凈軒已然拿起了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在自己手機上按了幾下后,屏幕亮起。
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電視忽然故障了,一直黑屏,沙沙的電流聲穿過耳尖。
沈凈軒眉頭不耐地挑起,同她道:「一直沒怎麼用,晾久了大概哪裏壞了。你等下,很快就修好。」
他起身,下沙發,走到電視前,屈膝,檢查電視機的故障。
暖暄的頂燈打在他身上,側顏輪廓完美,骨相一流,微妙感再次襲來。
弗陵雙眸凝視着他的背脊,想了一會才道,「沈凈軒,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