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收好,我的撫養費15

第59章 收好,我的撫養費15

「敘哥,你上回賽車比賽結束后,說好的和兄弟們去聚聚,怎麼忽然走了?」

「沒空。」

「敘哥最近忙什麼呢?怎麼叫上你你就說沒空?你身後擋着的人是誰?她剛才撞到我了。」

黃敘瞪了他們一眼,「難道還要她跟你們道歉?」

小混混搖頭晃腦。

「不敢,這位是大嫂吧?」

「小笙。」黃敘看了她一眼,眼神霍然柔和下來。

「你要打桌球?」

弗陵低垂著視線,鴨舌帽的帽檐在她臉上落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指腹在桌球的邊沿上撫過。

小混混湊了上前,殷勤地獻上一球杆。

「大嫂,剛才對不起,怪我有眼無珠,沒撞傷您吧?」

弗陵接過球杆,沒多理會。

小混混湊到弗陵斜邊上,身子往後斜倚著,似要看清楚她帽檐下的故意遮擋起來的臉,見她彎下身來打桌球,黑色牛仔褲下漸露曲線,一隻手蠢蠢欲動地試圖往她后尾椎骨探下。

彼時,一顆球衝出了球桌,朝他眼球而來。

小混混驚嚇得身子往後一撞,碰到了另一張球桌的邊上,撞得頭皮發疼。

「誰故意打我?」

「不知道,不清楚,別問我。」

······

弗陵習慣性的把杆子握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黃敘從她身後走了過來,姿勢親昵,半擁着她。

「把球杆對準白球,再對準你要打的球的角度,而開球要用力,把球打散,接下來就要一個一個地打了。」

「聽說今晚有人在這裏賭。」弗陵說。

黃敘身子彎下,湊到她眼前:「你想要賭啊?」

一小混混湊了上前,於黃敘邊上喋喋不休地張嘴說話。

「敘哥,賭球的人就在那張最中間的桌上。」

黃敘抬眼去瞧,竟是笑了。

「老水還親自下場了?他以前可是職業運動員,倒是拿過不少國際賽事的獎盃。但這些年......」染上毒癮的人,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是揮霍無度。

一小混混嗤之以鼻,「當初就算再光榮燦爛,現下也只是打打球謀點薄利。」

「如今看到咱們敘哥,老水不還得給敘哥您幾分面子呢!」

弗陵起了興緻,湊上去看。

黃敘怕她走丟了,緊追上去,「小笙,你如果想賭,押他准能贏。」

······

弗陵下了賭注后,折返回去的時候瞧見一路緊盯着自己的人,主動走上前去。

「你一直在看我?看什麼?人太多不好意思是嗎?那找個隱秘的地方,我們談談。」

一處隱蔽的房間里。

弗陵剛一進門,逡見咬着自己鞋面那隻嘰嘰喳喳的進寶,急忙將它撈在掌心裏。

「你怎麼逃出來了?」弗陵笑,順着它的毛道,「算了,逃出來正好做我耳朵。」

於水先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又始終沒人接聽,待眼前的女孩子又抬眼看她時,這才動了動唇。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

弗陵挽唇,「我母親的骨灰,怎麼回事?」

於水先面色發白,不自覺地咬了下腮邊。

弗陵斂下了嘴角的笑意,「我母親真正的骨灰在哪?」

於水先緊抿著唇,「你父親偷偷拿走了,一年多前。」

「當時我在殯儀館工作,收了你父親的錢后偷偷把骨灰盒帶出去給他,這一年多來就只放了個空骨灰盒,裝的也是隨便找的豆粉,目的是為了不讓殯儀館的人發現。那天是你來了,我很意外,我還以為骨灰盒裏的秘密不會被發現。」

弗陵低聲嗤笑着,「你跟他還有聯繫吧,如果有,讓他早點把骨灰還給我。」

於水先道:「他前陣子遇襲了,我最近來都聯繫不上他。」

······

出了房間后,弗陵斂上了嘴角的苦澀。

這一年來,周懷雋改頭換面,擁有新的身份后出入國外內無往不利,手段似乎比起她想像的還有高明許多,便連她這次得以提前出獄,都有他的筆法。

如今他回雲城,於水先竟說是來為了自己而來。

「既然是來找我的,怎麼還不出現?」弗陵摸著掌心裏藏着的小傢伙,眉心微緊。

轉身時,沒有意識到腳下赫然伸出來一隻腳,將她絆倒。

手腕被扣住,她險些以頭搶地。

她擰眉瞧去,因為身高的緣故,不得不仰頭。

姜哲神色不虞地看她,「還我。」

弗陵愣了下,還沒問他為什麼要絆倒自己,姜哲已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左手邊一個房間拉了過去。

弗陵用手肘撞開他,「你到底還要跟蹤我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怎麼哪裏都能見到你?」

姜哲眼神鋒利而危險,嘴角掛着壞壞的笑,就如他整個人一樣,鋒芒畢露,他是那種不需要站在聚光燈下才會有存在感的人,只單單憑藉那一舉一動,就如隨意的一個眼神,便能勾動所有人的呼吸。

比起黃敘,他更像是社會上無惡不作的惡霸。

「看你長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鬼心眼怎麼這麼多?說好的借我玩兩天又怎麼了,沒想到你偷偷摸摸就搶回去了,那你也得把招財還我。」

弗陵飄了一記白眼過去,將松鼠拱手相讓。

進寶忿忿然:「又這樣,你又這樣把我送走,我以後再也不做你耳朵了,唧唧!」

姜哲點了點松鼠的頭,咬着唇角低聲笑了笑,「對了,我給它叫什麼名字好,進寶,進寶好聽嗎?招財進寶,順耳又好聽,你覺得呢?」

醉鬼!

弗陵心生不耐,轉身要走。

姜哲手臂撐在她身後的門上,唇角翕動,似笑,似威脅,眼神冷冽,如出鞘的劍戩,被他眼盯着,身上就如長了芒刺一般。

「周笙,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碰不得。」

弗陵微張了張唇,不明所以地側過頭去看他,挽唇笑了笑。

「姜哲,你到底懷疑我什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要懷疑你……。」

弗陵把手掛着他肩膀上,撈着他后脖子往下,抿唇輕笑着,「懷疑你故意跟蹤我,是謀財害命,還是見色起意?」

她的指腹按在他後頸處,漸漸往上撫著,探尋着,是短粗又帶着些刺的板寸頭,摸著摸著忽然有些上癮,很解壓。

男人剪板寸頭本來就是最考驗顏值高低了,很酷很man的髮型,再加上這一副五官立體眼神凌厲,周身的荷爾蒙氣息,妥妥的就是一個行走的回春丹。

可他後頸微微縮著,長睫隨着撫摸輕輕顫動着,狹長的眼珠子微微眯了眯,卻又對她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甚至於有些放縱。

一副明明嚴肅卻又可愛的樣子,像是極享受擼毛的這個過程。

「舒服嗎?」

狹長的眼帘掀動,喉嚨口裏微微滾動着,發出一聲萎靡不振的聲音。

姜哲近距離瞧著,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鹿斑的眸子裏,如深海中雌伏的墨藍,眼神勾畫着她精緻的眉眼,心口也砰砰地跳着,沒出聲,像是怕打碎精美的瓷,像是怕驚擾畫中的人。

直到自己的指腹被進寶咬了一下后,他才回了神,鬆開撐著門的手,放她離開。

等到她推開房門離開后,才低聲下氣地擼毛,「胡說八道,要不是你把它綁走了我才不會跟你說話。」

······

球桌上,已經進入了比賽。

於水先和姜哲各自站在球桌的一側,現下是姜哲在發球,她對桌球的規則一竅不通,只是隱約記着袋子裏的球數,猜測誰穩居上風。

「我說賭老水才能贏,你為什麼不聽我的?」他沉着臉色,坐在弗陵邊上。

弗陵托著腮邊,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鹽汽水,悶不吭聲。

黃敘牙關緊咬,又懶得跟她發火,目光死命地盯着那個,恨不得她押注的那個輸了才好。

這個桌球室實際上是他的地方,最後不論誰輸誰贏,這些錢大部分還是入了他這個莊主的口袋。

相比於黃敘一直把狐疑的目光落在姜哲身上,弗陵的視線倒是在他的對手手上。

那個中年禿頂老男人,於水先。

自己不旦見過,還是一個多月前,在雲城殯儀館見過一面。

當初對他最深的印象便是他食指和中指指腹上的綠色印記,如今想想,便是用巧粉擦球杆的時候在指腹上留下來的痕迹。

第二次見,見他從周懷雋的車上下來。

第三次,她假借送外賣的名義經常出入桌球室,也因此得知了一些他的癖好。

於水先,原先是國內最優秀的球員之一,曾代表中國參加東亞運動會獲得斯諾克個人賽冠軍,被禁賽前於德陸世界排名第43位,而連續在比賽中作假導致個人職業生涯毀於一旦。

而不湊巧的是,她意外發現,於水先吸食毒|品,黃敘則是為他提供貨物來源,黃敘的再上家到底藏身何處?

她忽然起了好奇。

正尋思間,球桌邊上的人忽然躁動了,邊上的黃敘忽然將手捶打在前面的椅子上。

「他媽的,還好意思說是什麼斯諾克個人賽冠軍,就這種水平?」

弗陵抬眼,視野所見,是大家在鼓掌起鬨。

黃敘嘴角扯動:「贏了,你高興了?」

弗陵看着那於水先在眾人的起鬨下,開始脫身上的上衣。

「大概能贏多少?」

「翻兩倍。」

她看到他口型,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清楚,這件桌球室是黃敘開的,他這個莊主在背地裏肯定也賺了不少。

這又涉|賭涉|毒的,自己真小瞧這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了。

一小混混貼上來獻殷勤,「大嫂真旺夫。」

黃敘揚了揚唇,指尖落在她鬢角邊,眼神掛着寵溺。

「她就隨便押的注。」

小混混又說,「那也是大嫂手氣好,這要換成別人都沒有這麼好的手氣。」

弗陵側過頭:「我拿本金,其他的還你。」

黃敘搖頭,將贏回的錢全部放在她這裏,「都給你。」

「等你什麼時候表現好了我再要。」

弗陵看了眼球桌那邊還在起鬨讓輸掉的人脫衣,眼帘微垂道,「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黃敘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便追了上去,「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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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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