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收好,我的撫養費21
琴行。
「你怎麼忽然就要來拿琴了?」
弗陵看到他臉色的怪誕,有些不理解。
顧鷹解釋,「因為有一些零件還沒郵寄過來......」
弗陵皺了下眉,「那還要多久?」頓了一會:「算了,我想拿回琴。」
「現在就要?可我還沒給你修好,要不再過一段時間再來拿。」
弗陵面上堅持:「我現在就想要。」
顧鷹還想堅持,但見她臉上升起狐疑,便帶她去了二樓。
進了房間后,才發現門鎖有撬動的痕迹,連帶着屋子裏也一團的糟亂,柜子裏也有被人掃刮的痕迹。
「糟了。」顧鷹面上做着驚慌狀,緊聲。
顧鷹將琴盒搬了出來。
弗陵面露不虞,撞開他人,從他手上把小提琴盒子打開。
盒子裏裝的全是廢土和石塊,小提琴卻不翼而飛。
弗陵道,「怎麼回事?」
顧鷹比劃着兩根手指,語氣也有些微虛:「其實兩天前,這小提琴就被人給偷了。」
弗陵低聲笑。
顧鷹摸了摸後腦勺,道:「但那小偷也是奇怪,什麼東西都不拿,就只拿你的小提琴,該不會是你得罪過什麼人?」
弗陵斜了他一眼:「東西放在你這裏,丟失了你不該有責任?」
顧鷹眼神一跳。
「你要我報警嗎?」弗陵覷了他一眼,唇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后說道,「都丟失兩天了,我看還是報警好了。」
顧鷹急道:「不用報警,報警也沒用的。你先別擔心,在我這裏丟的我肯定把小提琴給你找回來。」
見弗陵已經拿起電話,顧鷹緊步上前,將電話線給拔了。
······
顧鷹緊忙撥通姜哲的電話,對方卻一直沒有接聽。
手機里的鈴聲一直在響,他頭還暈沉着,喊了聲將軍。
沒有回應。
怒不可抑地喊了聲招財,那蠢狗才昏呼呼地從狗窩裏爬起來。
「狗子,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姜哲咬牙道,「去把我手機拿過來。」
「你自己沒有手嗎?」招財暈乎乎地晃動着肉軀。
「我讓你去你還敢不去是吧?」
厲聲呵斥,招財這才瞬間醒了醒神,看到姜哲狹長的眼裏迸發着刺目的猩紅。
招財知道這是狗主子徹徹底底地動氣了,忙奔赴去他餐桌上,把手機給他叼出來。
姜哲回了電話過去。
「姜哲,你總算接聽電話了,周笙在我這裏。」
顧鷹急道,「她小提琴丟了,讓我賠她一個原原本本的,我拿不出她就要報警,可真不是我故意把她琴弄丟的。」
姜哲挪着腳,艱難地從沙發上挪動下來。
顧鷹皺眉道,「店裏有監控視頻,拍到了那個偷琴賊,就是那天來買琴的男人身邊跟着的手下,估計是見我不肯賣,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上門來偷,可現在麻煩的是,周笙認定了我偷的,要報警。報警倒是小事,我倒是怕那偷琴的人是針對周笙才上門來的。」
「把她穩住,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后,姜哲狠狠地朝招財瞪了一眼。
「成天到晚就只會給我惹事。」
招財頭一回很少看到臉色鐵青的姜哲,此刻只敢窩在沙發角,不敢亂動。
進寶則是將自己的頭埋進沙發里,躺屍。
······
顧鷹摁斷了手機,便看着弗陵在他身後,目光沉沉地盯緊他看。
若不是知道她是聾子,要不然還以為她聽到了什麼。
弗陵笑了笑。
顧鷹被她那一絲笑,身子微微發慎,「咋啦?」
弗陵面上無喜無怒,用餘光看他,「我能得罪的,縱觀整個雲城,也太多了。」
顧鷹面色凝滯地點點頭,「也對,你的父母,周懷雋,當年騙了那麼多錢也不想着還回來,多少家庭因為他一家子就散了,家破人亡,也挺作惡多端的,這也才過了沒多久而已,大家記憶力都非常好。所以整個雲城人都是懷疑對象。」
弗陵眉梢幾不可察地蹙了蹙,「言不及父母。」
「抱歉抱歉。」顧鷹覺出怪異,原本自己就是趁着她聽不到才敢當着她面開口,可她這是聽得出來什麼嗎?
······
姜哲到琴行的時候,顧鷹倒在了地上,臉上一片血污,地上更是混亂不堪。
姜哲疾步走進,將他扶起:「喂,你怎麼樣了?」
顧鷹皺了皺眉,搖搖頭說自己沒事,顫顫巍巍地動了動唇,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我還好,但周笙被綁架了。」
姜哲甩開他要往外走,被顧鷹拽過了手。
「找到周笙了幫我問她一句,明明我是護着她,幹嘛還要朝我下黑手?是不是因為我說她父母壞話啊?難道我不說,她就能假裝這事不存在。」
顧鷹說完這一句,眩暈感突襲,是姜哲一手刀砍在他後頸上,將人劈暈。
······
疾馳的奔騰車將兩岸的山川湖海推移向後。
弗陵撐著下頜,往車窗外探出手去。
大橘從她膝蓋上探出頭往外瞅了瞅,「這裏不在我的認知範圍內,應該是要離開雲城。」
副駕駛座的男人看着鏡子內的危險,忙道:「小姐,為了您的安全,還是把手伸進來。」
弗陵抿了抿唇:「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副駕駛座的男人轉過了頭來,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模樣很忠厚老實。
「小姐,我是老爺身邊派來接您的人,我叫管舟,您叫我老管就可以了。老爺吩咐往我們要安全地將您到老爺面前,咱們現在是去機場......」
弗陵微微笑着,低聲腹誹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老爺?」
話音落,弗陵笑了,目光逡見主駕駛座的男人。
「黃敘,這麼快就出院了?」
黃敘抿緊薄唇,扯嘴笑道:「多謝小姐關心。」
管舟轉過頭來時說,「小姐,您難道跟他認識?」
弗陵但笑不言,手落在大橘身上撫了撫。
「黃敘,你現在要下車的話,可還有退路,要真隨我走了,日後可指不定能逃得掉了。」
黃敘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緊繃:「我跟定你了。」
弗陵笑了笑,沒再多問。
······
此時的海面平靜無瀾,已近深夜,墨水打翻了海面,暈開層層疊疊的漣漪。
游輪上的工作人員此刻也都嚴陣以待,隨時都坐好了行船的準備。
「小姐,您如果準備好的話,那我們就刻可以出發了。」管舟低聲詢問。
「剛下了飛機就要出海,一路上都沒消停過,我好累。」
弗陵站在圍欄邊,迎著徐徐的海風,拂在臉上輕柔地像質地極佳的絲綢,她長吁了一口氣,將心底的腹誹吐出。
「沒辦法,老爺現下就在一座私人島嶼上休假,我們得趕緊過去,才能和老爺回合。」
弗陵低聲笑了笑,嘴角咀嚼著私人島嶼這四個字,腳尖輕巧抬起,踢了踢腿跟前的欄桿。
「你家老爺是......」
現在已經出了國,管舟自然也不怕再忌憚些什麼。
管舟回,「我家老爺姓白,當初和你父親周懷雋先生是好友,當年受您父親之託,本應將您帶在身邊好好照顧才是,可因為一些事情,拖延至今。知道周小姐您出獄后,想起臨終好友的那點囑託,特意讓屬下來接小姐回家。」
「臨終之託?」弗陵險些失笑。
是啊!周懷雋已經死了,現在的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毒梟白家鑫。
幸好能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也不枉她坐了一年多的牢。
弗陵望着不遠處的黃敘,逗了逗大橘的下巴,「我們去見見老朋友。」
趾高氣昂地走到黃敘面前,原本想折辱他一番的措辭也忽然嚼不出什麼味來。
總覺得既然進了這個局,那他便得把一些東西留下,才算對得起在緝毒事業上搏命的每一個名字。
「哎,當初你不是說我周笙這輩子也就那樣了,可你看看現在,我不僅能東山再起,還能比過去生活得更好,還需要依附你才能勉強維持生計嗎?」她笑微微。
「周笙,別太得意。」
他緊聲,「別以為去的是好地方,天堂地獄你都沒真正瞧見過。」
她有什麼沒地方沒去過的,只是終究瞧不完這人世間的惡。
「趁我還不打算對你窮追不捨,你也趁此良機趕緊下船逃生,日後也別回國了,聲名狼藉還遭通緝,可聽說這裏對華人還很排斥,你盡量樂觀點。」
她抬腳離開。
燈影和人間煙火在她身後,月色在她眼前。
地上是一排一排手掌寬的木製隔板,時不時還有細小的浪花偷摸著親嗅木香。
黃敘被徹底激怒,眼眸微抬,猩紅的光從眼眸里顯露而出。
「周笙,你別想甩開我,我這輩子跟定你了。」他邁步上前抓過她的手,脈搏在她的手背上跳動着。
若他是吞了餌的魚,那她就是垂釣的孤舟蓑笠翁。
手臂壓着手臂,製得她動彈不得,她瞧瞧他的眼,笑了聲后,「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