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女審判(十)女巫的預言
「第一,我只是履行我作為主人的職責。第二,龍能力很強。第三,我不是怪物。」
「你如果不這麼認真地解釋,我還有些懷疑,現在,我是肯定了。」祝含笑了笑。
和越澤:「……」
他這是上了狐狸的當嗎。
和越澤:「從什麼時候?」
「什麼從什麼時候……」
「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龍。」
祝含:「一開始就知道。」
不過裝傻也挺累的。
「做龍可真幸福啊,守着這麼多寶石,安安靜靜在山洞裏獃著,就通過了這一次的遊戲。」
「你想的太簡單。」
這麼說,龍也有自己的任務。
就像是獵人需要捕捉女巫一樣。
「胸針。」和越澤朝祝含伸手。
「這人對你很重要?」祝含問。
祝含看看手裏的胸針,與她當時第一次誤入這裏時,從地上撿起來的那枚一模一樣。
上面刻着的女人,正是許安然。
「戎……」
「戎湛雲。」
這雙面間諜怎麼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對戎湛雲很重要。」
「艾德里安現在不是女巫家族了,戎湛雲應該是個獵人,不然他不會想方設法地找那些女巫殺掉的。」祝含道。
和越澤掃了祝含一眼,「狐狸還是太嫩。」
祝含抬頭:「這話什麼意思。」
「你看到的,可能只是別人想給你看到的。」和越澤帶着祝含往剛剛下來的地方走去:「許安然真的死了嗎?」
許安然沒死?!
「我可沒說她沒死,我也沒說他死了。」和越澤眼裏一直都是平淡無波。
他又說:「有空在我這兒耗著,不如多看看書。」
祝含卻輕笑:「我既然有把握到這兒來,當然是勝券在握。」
-
天空是一汪深藍。
祝含心知自己此時絕不能返回新谷鎮,戎湛雲在各處安排下人手,為的就是抓捕與女巫有關的人。
在去找姜洋的路上,她又把把自己之前的推論,重新打翻了一遍。
如果許安然還沒有死……
許安然如果沒有死,那絞刑架的那一幕,不過是作秀給圍觀的玩家來看。
和越澤種種行為,表面上是要幫戎湛雲抓捕女巫贏得勝利,可實際上,更像是充當一個傳話筒的作用,在女巫與戎湛雲之間互相挑撥離間,使得聖肯堡的女巫對艾德里安家族的印象更加的差勁。
而戎湛雲之所以能知道那麼多的消息……
奧利維亞。
「姜洋。」祝含回到了姜洋的教室,果然看見她正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就不想想,我不會是獵人?」祝含繞到姜洋背後。
「別開玩笑了,我都說過那天在戎湛雲那裏,你和他說的話我都聽得……」
「咔嚓」
姜洋愣住,她手腕兒上銬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手銬另一邊則套在一隻茶杯上。
「你被捕了。」祝含拿手指往姜洋後背上一按。
與此同時,姜洋收到一條消息【你已經被捕獲】
姜洋猛地回頭:「你居然真的是獵人!」
祝含勾了個笑:「不然還有假的?」她把茶杯從手銬里拿出。
姜洋又收到一長串消息
【你已經被釋放】
【女巫每逃脫一次追捕,遊戲時間增加120小時】
【女巫逃脫三次追捕,可判定為過關】
【女巫逃脫五次追捕,可判定為贏得遊戲並獲得遊戲獎勵】
她愣在座位上,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呢,心情好,就先放了你……」
祝含的手被姜洋拉住:「祝含,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獵人……」
祝含:「怎麼不可能?」
姜洋兩眼淚汪汪,顯然被嚇了一跳:「不然你根本進不瞭望龍山洞,那裏是被維娜下過禁制的,曾經傷害女巫的和以後會傷害女巫的人,都是進不去的。」
姜洋帶祝含去那個山洞,也是有所目的的。
這傻小孩,祝含無奈嘆氣:「我確實不是,我只是想驗證一下我的想法而已,嚇着你了,抱歉。」
姜洋明顯沒聽祝含說的後半段,聽見祝含否認了她是獵人,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指指樓上:「我隔壁的房間還空着,你可以一直住到遊戲結束。」
這是不想讓祝含離開的意思。
祝含也點頭,算是答應。
奧利維亞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新谷鎮又有戎湛雲派人看守。
留在聖肯堡,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
幾天後,3號藏書室。
祝含靠在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翻了起來,書名叫《近期女巫預言集錦》。
翻開第一頁,黑色紙面上印着幾個慘白的大字:
預言即未來。
第一位記錄預言的女巫名叫艾琳特?卡內:
3月5日,晴
3月6日,雨
3月7日,晴
3月8日,多雲
……
這是本天氣預報手冊嗎?
祝含又往後隨意翻了幾頁。
3月1日,樓下養的斑點狗會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叫四聲。
3月2日,四樓女巫家陽台上的花要開了
3月3日,我愛上了《女巫美術作品大賞》
實在是本沒什麼營養的書,序言寫得引人入勝,還以為是什麼難得的真材實料。
結果預言的全是一些家長里短的瑣碎小事兒。
祝含正要合上書,卻突然看到藏在書籍裝訂處的那幾行小字兒。
11月30日,新的女巫即將誕生,她們將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出現來,穿着灰白黑綠的衣服。
12月2日,我將隨妹妹奧利維亞到新谷鎮遊玩,新谷鎮的人群舉止怪異,彷彿是異世界來客。
12月3日,我會在新谷鎮的街上撞到一個小姑娘,她身上氣息令我熟悉,我將忍不住出言警告。
……
署名的人叫做維娜。
樂康辰曾說奧利維亞的姐姐是預言天才,幾百年難得一見,但在十幾年前突然受了刺.激,不願意見到生人,連妹妹都很少願意見。
姜洋好像也提到過。
書上的字兒越來越小,剩下幾行預言都被訂在了書脊內。
祝含用力扒住書的兩邊,勉強看清了裏面的小字兒:
12月4日,有女巫偷偷跑到新谷鎮遊玩,被人拷上手銬抓走,有新的女巫進入了聖肯堡。
12月9日,奧利維亞試圖解除望龍山洞的禁制。我將被殺害。
維娜的預言到這裏戛然而止。
祝含問了問同在一間藏書室的另一位女巫,今天恰巧是9號。
「你認識維娜嗎?她現在在哪兒?」祝含問剛剛告訴她日期的女巫。
女巫撓了撓下巴,左思右想,終於憋出來個幾句話:「她一般都在三樓的,幾個月都不下來一次,那裏除了她,誰也進不去。但這次才沒幾天,今天我去查美術方面資料的時候,好像在2號藏書室見她了。」
2號藏書室是專門儲存美術類書籍的一間藏書室。
且2號和她現在所在的這間,編號雖然挨着,中間卻隔了很遠,3號在聖肯堡中心,2號卻緊臨着望龍山洞,且是在一處面對所有人開放的建築內。
祝含匆匆向2號藏書室趕去。
-
「又見面了,小姑娘。」書桌前的女人聽到腳步聲,扭了過來。
維娜穿了條石榴紅的長裙,上面還星星點點地墜飾著些透明的滴狀水晶石,還搭配一張年輕貌美的臉。
祝含:「我們見過嗎?」
維娜把手上拿着的書合上放在背後的桌子上:「新谷鎮,艾德里亞家族門口的巷子,想起來了嗎,親愛的?」
祝含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與那日祝含從巷子裏出來時撞到的老嫗截然不同。
變得不僅是外貌,甚至還有氣質。
「你知道自己要被別人設計了,自己還敢在這裏坐着辦公?」祝含走到維娜邊兒上,從她隔壁的書桌下拿了張椅子。
「誰知道呢。」維娜自開始打了招呼以後,再也沒抬頭看過祝含,一直低着頭把玩手上的戒指。
祝含把椅子往維娜旁邊一放:「什麼意思?」
「女巫的預言也會隨着事情的發展變化的。
「比如現在,我可以說,你一會兒會站起來,狠狠給那面牆一拳,就是書桌。」維娜扭過身背對祝含,開始整理她桌面上的一堆雜物。
祝含:「……」
本來不想的,現在有點想了。
「直覺告訴我,你只是來確認一下我是否還活着。既然你已經看見我還好好地在這兒,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呢?」維娜開把右手對着祝含,指了一下出去的門。
祝含走到門邊,給了牆一拳。
維娜聽到動靜,轉身就看到祝含紅通通的手背:「你做什麼?」
祝含後背往牆上一靠:「我就是讓某位知名女巫之前的預言成立而已。」
維娜蹙眉:「你又知道什麼呢?女巫的預言也不是都會實現的。」
「但你的,偏偏都實現了。除了那一條,你今天會死。」
「我似乎幾分鐘前才和你說過,」維娜手臂搭在椅子把手上,整個人以半卧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女巫的預言,並不都是準確的。」
「你是來送死的。」祝含話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確定。
一個執著於預言,能在觀星室里呆幾個月不出來的女巫,怎麼會從城市中心跑來與望龍山洞挨着的2號藏書室。
何況這個藏書室內只有與美術有關的資料。
「你想死沒關係,先告訴我,你的妹妹,那個奧利維亞究竟要做什麼?」
維娜整理了一下裙擺,把有些歪了的水晶珠擺順。
祝含站在原地等了半晌,維娜終於說道:「她想破壞望龍山洞的禁制,裏面的寶石一旦取出來,就可以……」她食指翹起,指了指祝含:「給像你這樣的人續命。」
維娜竟然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