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陪我演場戲

「她…誰啊？」唐彎彎有些疑惑地問到。

「你看！」

顧子淳默念幾聲，一隻漂亮的粉*就飛了過來。

「好了，你跟着它走就行了。」

「她…好像不是娘那隻啊？」

「對。它是娘那隻的孩子，以後送你了。」

「真的嗎？謝謝哥！」

「別謝我，是娘怕你迷路，叫我喚來送你的。」

「謝謝娘…！」

想到上官蘭，她就莫名的想哭，好想他們啊。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這般不知羞。」

「人家就是想爹娘了嘛，哭哭都不行！」

「行…行行，你哭吧，不過回去了再哭，我可不想讓人誤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以前每回只要她一哭，上官蘭保准就會削他一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

與顧子淳一番道別，唐彎彎就由蝴蝶帶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蝴蝶，謝謝你哦！」見它忽高忽低飛了幾下就離開了，不免心中一陣着急：「慘了，忘了問顧子淳怎麼喚它出來了！」

見它已飛遠，又不覺感嘆道：「我這個大活人竟還比不得人家一隻小蝴蝶，唉…！」

正感嘆著蝴蝶認路的奇技呢，就碰到了忙完事從外面回來的靈芝。

「東西可備好了？」

「嗯，好了！」

靈芝沖她甜甜的一笑，道：「小姐真要這麼做？」

「那是，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說罷就回房佈置去了。

夜幕降臨，安哲羽犟不過自己的祖父，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往清荷院走來。

要到清荷院就必得經過李婉晴的安婉院，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咳…咳！」

他的隨從安霆輕咳了幾聲以示提醒。

安哲羽撤回準備敲門的手，微微嘆了口氣，很是不情願的走到了隔壁的清荷院門口。

「世子殿下來啦，快請進！」

原來是靈芝，她猛地一把將院門拉開，安哲羽只得無奈地走了進來。

那隨從和餘下的兩人就守在了大門口，這是老王爺吩咐的，就是怕他孫子會半夜逃跑。

安哲羽進到寢殿的外室，見卧房裏燭火亮着，一道纖瘦的身影趴坐在桌子前，由於有門簾擋着，看上去竟有些不太真實。

「她就是顧彎彎嗎，那個祖父一定要逼自己娶的女人？」安哲羽在心裏嘀咕，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討厭這個女人。

「呦，世子殿下怎麼還不進去呢？您多擔待，我們小姐今天出門不小心崴了腳，這會站不起身來迎您，您看……？」

靈芝在一旁打着哈哈，安哲羽白了她一眼，他不喜歡的人連帶她的丫鬟都是令他討厭的。

想着還有話要和她挑明，也就懶得講究那些虛禮了，徑自走到了卧房裏。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着，用餘光撇著這位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的所謂的妻子。

靈芝早就離開了房間，去了外面和其他的下人們說笑去了，小姐吩咐過她，讓她盯着外邊的動靜。

安哲羽就這樣干站着，慢慢地就有些尷尬起來。其實他是想叫醒她的，可是又不知道待會兩人要說些什麼。祖父那有嚴令，今日就是天塌下來了，這房也得給他圓了。

門外有人守着，出去是不可能的。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自己索性去床上睡上一覺，待明早天一亮，叫人回稟祖父，就說是世子妃崴了腳，早早歇了。

其實，他心裏也有自己的一番盤算，討厭歸討厭，既然她嫁給了自己，那自己還是得對她有責任的。

見她睡得沉，他也不想這麼早與她有何接觸，就懶得去叫醒她，心想着自己先去床上睡上一覺，等她醒了就讓給她吧。打定主意，他就去榻前脫去了長衫。

「你你你…幹嘛！」

安哲羽暗道：「不好！」趕忙套上了自己的衣服，但他並沒有回頭，是的，他覺得有些尷尬。

後頭有腳步聲傳來，只是聽上去不是那麼協調，看來是真崴著了。

一個身影在他背後停下，他彷彿感覺到她正在惱怒的盯着他，那灼熱的視線似乎要將他後背給打出兩個窟窿似的，竟讓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可能是從小就被祖父送去了無名山的緣故，除了師父與眾位同門，家人都是極少能見的他很不習慣別人離他這般近。

可最後終究是忍不住了，他猛地轉過身來，卻發現人家並沒有用什麼惡狠狠地眼神對着他，只是看上去生氣還是有一點的，況且距離也沒他想像當中的那麼近。

「她如今臉傷著，看不出是何模樣，但既然是祖父親自選的，人家又是祖父至交好友的女兒，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心裏如是想着，竟不覺細細打量起她來。

「看什麼看，小心我去告訴李婉晴！」

唐彎彎一句話就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知道，他這樣看自己不過是因為好奇罷了。

其實安哲羽也是這樣想的，他想看看祖父選中的女孩到底是有何出挑之處，可是看了半天，除了性子野點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多慮了。」

簡單拋下這麼一句話，他便走到桌子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來喝。

身後又傳來了奇怪的走路聲，知道是她過來了。

唐彎彎心裏有些發笑：「這人看上去冷冷酷酷的，但實際上還是一枚暖男吧，從他對李婉晴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唐彎彎索性單腿跳了幾步，選擇了一處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下，拿過茶杯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並拿着茶壺晃了晃，道：「你還要嗎？」

見對方搖頭，她就從容地放下了茶壺。

「我們…聊聊？」她提議到。

「嗯，正有此意。」

「那你先。」唐彎彎喝着茶看着他。

「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安哲羽站起身來，反手背對着她，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一定會傷到她，索性背對着，即使討厭祖父的安排，但想着人家一清清白白的姑娘既然跟了自己，那還是不能做的太過分的。

「我知道。」

她倒是回答的很無所謂，安哲羽也聽不出她是何態度，只得繼續說道：「既然你嫁給了本世子，就是這安王府的一份子了。」

「只是…日後沒有祖父的命令我是不會來這清荷院的，希望你能接受。」

唐彎彎心思不在這，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無礙，即使有命令你也可以不用來。」

「嗯？」

這有些和安哲羽心裏所想的畫面背道而馳。一位姑娘嫁了人不都是順應什麼夫唱婦隨嗎，即使夫君不愛自己，不得也是一心想着替夫家傳宗接代，日後好有個依附的嗎？

怎的她竟是這般的無所謂，難道她真想孤獨終老，不想日後還能有個孩子可以寄託？

其實他是不想傷害她的，但這是皇上允婚，和離是不可能的，她就只能待在這安王府里，終此一生。

他想給她一個孩子，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畢竟她也是無辜的。

自己已經有了婉晴了，不可能把心分一半出來給她，能給她的，也只有旁的了。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

「孩子？那不行，我還小，再說我也不會帶孩子呀，萬一沒帶好，人家爹娘找我麻煩就不好了，我脾氣暴，不行的！」

顯然，他們的想法不在同一條平行線上，安哲羽也是被她的回答給愣住了，心想：「看來她是誤會了……」

「我是說，我可以給你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他很少待在安王府，也不喜歡自己世子這個身份，想來這榮耀應是屬於大哥的，就這樣莫名其妙被皇上給打亂了，他心裏一直很自責，所以很多時候他都以「我」自稱。）

他轉過身來看着唐彎彎，希望這次她能聽懂自己的話。

唐彎彎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或許古人就認為既然進了他家門，死了也是他家鬼吧。但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她會覺得他的這些想法太離譜。

「我…我們…自己的…孩子？那不行，你想都別…想！」

唐彎彎有些結巴，覺得這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都想得出來！

可能是為了好在他祖父那裏交差吧，那自己也太冤了吧，她才不呢，她可是要跑路的，到時候帶個孩子…？她不禁全身一陣哆嗦，那畫面，簡直想都不敢想。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既然你已經嫁給了我，那我也得對你負責任，只是，我…給不了你愛，希望你懂。」

「那個，不…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哈，我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不可能將自己交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的，希望你能理解。」

「我是理解，但這是皇上允了的，我不可能給你休書，你只能一輩子耗在這王府里，直到老死，倘若日後沒有個依靠，你會過得很煎熬的。」

「我明白，我的依靠就是我自己呀，你有空還是多操心操心你心愛的人吧，真不用管我。」

原本還想讓他對自己大發雷霆，好藉此機會向老王爺假裝請求回娘家去呢，想不到這人還不錯，竟為自己打算起將來來了。

唐彎彎心裏還是有一絲絲感動的，而且對方還那麼帥，如果她不是現代人或許還真會好好的追他一回的。

「你一個女人，如何靠自己？」

「唉呀好啦好啦，你若真覺得愧對我，那就幫我一個忙吧，再說我如今這個樣子，估計你也沒什麼胃口吧，要不咱們來個實際的。」

「你…！」見她說話如此粗俗，安哲羽之前那一點點的愧疚感也跟着不見了。語氣難免生硬起來：「你說！」

唐彎彎也不介意，開口道：「陪我演場戲，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