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回燕歸城
「婆婆，再走半日我們就到了。」安哲羽拿着一件披風恭敬地遞給了她，她點點頭倒是很不客氣的直接一把接過。
離開小河村后他們夜裏歇在了鄰鎮的客棧，第二日去鎮上買了馬車和馬匹，又添置了些厚衣裳，已到深秋，天自然是冷了些。
「休息好了沒？好了就趕緊起來趕路吧！」安翼辰見不得安哲羽靠近她所以故意催促到。
唐彎彎白了他一眼，從小凳上站了起來由靈芝攙著上了馬車。
安哲羽、安翼辰和莫翼都騎上了馬背，安霆和順子則將休息時放下的小凳收上了馬車，順子已被安哲羽飛鴿召回，這些天都是他倆在充當馬夫。
話不多說，一行人不到半日就已經趕到了安王府門前。門口的守衛認出了安哲羽他們，領頭的趕緊派了個屬下去通知管家，剩下兩人繼續守門，他則帶了其餘兩位上前行禮並幫忙牽馬挪走馬車。
不多時，管家就快步趕至，在安哲羽一行剛剛進府時給他們見禮問安。
「我祖父呢？」
這些日子緊趕慢趕的，安哲羽一直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的祖父會有什麼閃失，面對安翼辰的「故意」刁難他也是沒作多想，一心只想着快些把蘭花婆婆帶到府中好早些替祖父醫治。
「回世子殿下，老王爺還是老樣子，病情沒有再加重。」
「這位是蘭花婆婆，他老人家醫術高超，是本世子專門從外面請回來替祖父瞧病的。管家你且先帶人替逸王殿下安排好住處，隨後再來祖父的院子吧。」
「是。」管家恭敬地行禮，接着又對安翼辰行禮道：「逸王殿下這邊請。」
安翼辰此刻還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乖乖地由管家領着回了之前住過的那個墨竹居。
唐彎彎故作驚訝的道：「原來您是世子殿下呀，老身先前失禮了。」
「婆婆快請起，我之前不說也是怕您太過見外，我們還是和之前那樣相處便好。」
「世子殿下還真是個爽快人！」
「婆婆過獎了，這邊請。」
不敢耽擱，他們一路疾行，中途安哲羽怕蘭花婆婆會吃不消，哪曉得她卻都不帶喘氣的，想來是平時愛遊山玩水造就了一副好身體呀！安哲羽如是想到。
「到了，婆婆請。」
剛進清瀾院就聽到了老王爺的咳嗽聲，只是聲音微弱咳得又急，顯然是沒了力氣。唐彎彎不敢怠慢，趕忙進到了屋內往卧室而去。
「祖父…祖父！」
「咳咳…是哲羽回來了？」老王爺顫抖地握住安哲羽的手。看着祖父那幾近枯瘦的面龐安哲羽忍不住落下淚來。
老王爺用手替他擦著淚一如安哲羽小的時候那般慈祥，只是那手卻不再溫暖……
「哦，祖父，這位是蘭花婆婆，是孫兒在外尋得的名醫，她不久前才救了一個村子的百姓，是他們心中的神仙婆婆。」
「世子殿下過譽了，老身只不過是懂得些皮毛而已，還是先讓我替老王爺把把脈吧？」在向老王爺問安后蘭花婆婆便詢問到。
「祖父……」
「那就…謝過婆婆了。」老王爺倒是開明，示意安哲羽離開，蘭花婆婆則很是從容地坐在了下人拿來放在床邊的圓凳上。
當看清老王爺的面容時，她不由得驚訝了一番！
只見他面色紅潤，就連嘴唇也是紅的，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
再搭脈確診時，唐彎彎又是再一次吃了一驚！就脈搏來看，老王爺除了有些風寒之症外他的脈是鏗鏘有力，也不像是有疾的樣子。
只是這咳血倒是真的，因為除了身形消瘦，久咳吐血，嘴唇不像老人該有的唇色之外他是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想來這也是其他大夫瞧不出病因來的原因吧……
「世子殿下回來了！」正當她細看老王爺面色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甜美的女聲。
「婉晴！」安哲羽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看得唐彎彎心裏很是不爽。
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看他們秀恩愛不成？她心思一轉，故作惱怒道：「老身診病時最不喜外人打擾，有事還是請世子殿下出去說吧！」
見她發怒安哲羽倒是也理清了輕重緩急，只見他略微頷首，慢慢地走出了祖父的寢室來到了外間的門前，隔着門對外柔聲說道：「婉晴，大夫正在替祖父診治，要不你先行回房？待忙完了我就來看你。」
「世子，妾身可否替祖父侍疾？」
「這……？」
安哲羽回頭看了眼寢室內，卻發現婆婆一道白眼翻了過來，他立馬對李婉晴說道：「這不可，婆婆不喜外人在。」
「妾身懂了…先告退了。」
聽到人家委屈巴巴的聲音唐彎彎忍不住翻了個更大的白眼，卻不料全被她面前的老王爺看了個正著！老王爺很不厚道地笑了，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
安哲羽趕忙跑了過來，由於沒控制好速度險些撞上了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的「蘭花婆婆」
「怎麼，見到自家世子妃就這般心慌失措啦？」
這是滿滿地醋意啊，只是安哲羽沒明白過來。當然了，她一個老婆婆說的話他怎會聽出其他意思來呢，頂多覺得自己又惹這位婆婆發脾氣了。
躺在床榻上的老王爺卻是又一次暗暗笑了，只是他並沒笑出聲來。待恢復鎮定，他開口問道：「那請問這位「婆婆」老夫的病可治否？」
「老王爺您其實沒……」
「咳咳咳…哲羽你先出去。」老王爺突然打斷她的話示意安哲羽先出去。
「祖父這……」
「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管家去安婉院找你！」
知道祖父的脾氣，他不得已走出了房間，打開門來，他愣了一下，道：「婉晴你還沒走？」
「嗯，妾身…妾身是聽到了祖父的咳嗽聲，祖父他…沒事吧？安哲羽握着她的手，道：「我們邊走邊說。」
「嗯。」
看着兩人你濃我濃的走出清瀾院，待在門口扮作阿靈的靈芝不免覺得心中氣憤，一跺腳，憤憤地說道：「她根本就沒打算走好吧！」
被安哲羽留下的安霆則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說道：「這位世子妃一向如此。」
「你也討厭她？」靈芝好像找到了和自己統一戰線的知音，心下莫名的愉悅起來。
「她是世子妃。」
「你…你這人真無趣！」靈芝一跺腳，轉身不再理他。
而此刻在老王爺的寢室里就只剩下唐彎彎扮作的蘭花婆婆。
「煩請婆婆說說本王的病情。」
「您為何要瞞着安世子？」
「本王自有道理，你稍後便知……」一陣咳嗽之後老王爺又繼續說道：「其實我是中毒了…對吧？」
聽到老王爺的話，扮作蘭花婆婆地唐彎彎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你不必驚訝，而且本王還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此話一出，唐彎彎更是驚訝到不行，結結巴巴的問道：「您…您…您說什麼，老身不明白！」
「你是用了易容膏吧？」
「你……！」她一激動竟連敬語都忘了說。
「咳咳…咳，這是你父親顧知楓的獨門秘法，只是好像又經過一番研製了。旁人瞧不出卻是騙不了本王的。因為這裏面有一味叫做骨花的藥材，其味雖淡且只生長在你們隱月谷的斷崖上，不經提煉是可以蝕人骨血的對吧？」
「您怎麼會知道？」唐彎彎驚訝得脫口而出，想着前些日子她還將它說成是自己秘制的呢，還好知道的人不多……她隨即又明白了過來，含笑道：「老…哦不，是小女，小女知道了，您是父親的至交，應該是他和母親最信賴的人所以才知曉的對吧！」
「怎麼？不想做哲兒的世子妃啦？」
「那個…我…我不是已經死了嗎？咳…咳！」唐彎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這孩子，哪有這般咒自己的？」
「老王爺，小的過來了！」
唐彎彎剛想接話外面就傳來了老管家的聲音。
「老王爺叫您進去。」蘭花婆婆打開了門對着管家說到。
管家頷首行禮，跟在蘭花婆婆身後就走進了外間再進到了老王爺的寢室。
「安滿。」
這是管家的名字。
「老王爺，小的在。」
「拿着婆婆開的藥方去替本王抓藥吧，記住，藥方不能給任何人看到，整個過程都不要假手他人，直到熬成湯藥端進來必須由你一人完成，可明白？」
「是，老王爺，小的明白。」唐彎彎開好藥方將它遞給了管家，管家彎腰接過並仔細看了下就疊起來放進了貼身口袋中，隨後恭敬地退了出去，又依主子吩咐將那婆婆的的丫頭叫進了寢室。
「老王爺安好。」
「靈芝姑娘請起。」
「我…我不是靈芝，我叫…叫阿靈……」
「好了，別裝了，老王爺都知道了。」唐彎彎在一旁提醒她。
「啊？奴婢該死！」她反應倒是很快立馬又快速地跪了下去。
「你無罪，起來吧。」老王爺抬手示意，隨後又咳了起來，還咳出了一些黑色的血。
「老王爺這……」
唐彎彎示意靈芝安靜，待老王爺恢復了些，她才走過去接過了那帶血的帕子。隨即轉頭對靈芝說道：「你且出去看着，切不可讓任何人靠近這屋子。」
「可是安霆還在外面。」
「叫他去廚房安排晚膳要用的菜，就說是本王突然想吃珍珠丸了。」老王爺替她尋了個由頭到。
「是。」
知道事關重大，靈芝不敢耽擱，遂下去支開了安霆，自己則繼續站在門口，盯着院子大門的方向……
「老王爺可以說了。」唐彎彎頷首道。
「怎麼，還不願叫我一聲祖父？」
「還請老王爺見諒，小女真的…不想留在安王府，更不想兩女侍一夫。還請不要將我易容之事告訴其他人，求您了。」
「唉，和你爹娘一樣倔！」
「老王爺怎會中此劇毒？」她知道老王爺這是答應了，便說起了別的話題。
「此毒是皇上御聘的大法師獨門秘制的，這毒是誰下的可想而知。」
「啊，難道是皇上？」
老王爺苦笑道：「是也不是……」
「那會是誰啊，竟這般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