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節 皈依
「你，你想幹什麼！」
年輕修士明顯被翠麗絲的氣勢嚇到了，但嘴巴依然很硬，漲紅著脖子大叫道，「這裏是聖光教廷，真神庇護之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不知道是這位修士太過於年輕，還是對聖光教廷的聖天使軍團太過於自信，亦或是被上面洗腦過度，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又或是太過於虔誠，把自己想像成不畏強權與死亡的殉道者，以至於在至尊強者面前失去應有的敬畏。
「真吵。」
翠麗絲眉頭微皺，略顯抱怨地說了一句。陳興眼角的餘光馬上注意到，翠麗絲的眼底透出一絲冷光。
與此同時，身邊毫無徵兆地吹起一股冷風，從皮膚上輕輕掠過，帶來冷冽的寒意。
不好！
要壞事兒！
陳興心下大驚，以他這段時間對這個女人的了解，這是她要殺人的徵兆。且不說他們今天是來求人的，不能主動挑事兒，聖天使軍團穩坐天榜第一，要是起了衝突，只怕對他們沒有好處。
陳興剛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兩道黑影同時出現在年輕修士的身後，耀眼的寒芒劃破空氣，一左一右地襲向對方的脖子。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年輕修士的身上忽然綻放出一道強烈的金光。兩把奪命而來的開膛刀像是碰在護罩上，同時彈開。
「女皇大人突然造訪，我們未能及時迎接，實在是抱歉，抱歉！」
一名頭戴高冠，身披紅袍的老人從教堂里走出來。老人面目慈祥，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產生親切感。
這位老人，正是與陳興有過一面之緣的聖光教會的現任教皇。
「教宗，她……」
年輕修士看了翠麗絲一眼，張口想要投訴什麼，卻立即被教皇用嚴厲的眼神制止，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見他低垂著腦袋，灰溜溜地跑開了。
卻不知，他剛才離死神只有一步之遙，若不是教宗及時出手，他已經人頭落地了。
翠麗絲和阿麗雅這對惡魔母女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任性加殘暴，唯心情論。說好聽點兒是瀟灑不羈，說難聽點兒就是肆無忌憚，從來都是殺人不過夜，即便在聖光教廷的門口，也不會有所顧忌，想殺人就殺人，大不了就是跟聖天使軍團干一架。
大概是老教皇也很清楚翠麗絲的性格，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是和顏悅色，道歉不斷，就像在哄一位任性的小姑娘。
原因很簡單，要麼打一架，要麼息事寧人，顯然教皇選擇了後者。至於講道理什麼的，完全不適用於翠麗絲。
但其實還有第三個選項，就是干到她服為止，但這個選項已經被陳興壟斷了。
「哎呀，這位不是上次的陳興大人嗎？」老教皇看到陳興，立即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好久不見，最近身體可還好？」
雖然很假，很做作，但陳興沒有點破，也裝出親切的樣子，「是我，上次有勞您的照顧了。」
陳興拱手行禮，表現得很尊重。一方面是上次確實受了人家的恩惠，另一方面是今天是來打聽聖杯消息的。
陳興記得，教廷對外公開的歷史中，上代教皇「庇護者密修斯」為了聖光教會的未來，選擇了自我犧牲。他利用秘法將自己的「神聖領域」轉移到「聖杯」之中。
換句話來說，聖杯是聖天使軍團的容器，但諾伊斯的寶庫里為什麼又會有聖杯的碎片？
難道不是同一個聖杯？
他必須先弄清楚這一點，然後看有沒有機會集齊所有的碎片。要知道，能與他產生強烈共鳴的暗流遺物並不多。
「兩位大人今天到訪，是有什麼事情嗎？」老教皇問道。
陳興拿出聖杯的碎片給對方看，「我是為這個而來的。」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已經不需要拐彎抹角了。
老教皇看了看聖杯碎片，臉上沒有愕然的表情，顯然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接着他又看了看翠麗絲，又看了看陳興，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坐坐吧。」
老教皇邀請道，「兩位遠道而來，總不能就這樣站在門口，連口水都不進去喝。」
陳興和翠麗絲交流了一下眼神，後者微微點了下頭，兩人隨老教皇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三人來到一個空曠的大廳，角落裏堆滿了書籍和捲軸，中間是一張樸素的會客桌，整齊地擺着兩排高背椅。
穹頂非常高，足足有十多米，頭頂是彩色玻璃的天窗，裝修氛圍莊嚴肅穆，又帶有一些學術氣息。
「請坐。」
老教皇招呼兩人坐下，隨後屏退四周的修士，親自給兩人倒上水。
「能方便說下聖杯的情況嗎？」陳興有些迫不及待，喝了口水，杯子還沒放下就問道。
「這個……」老教皇遲疑了一下，拒絕道，「恐怕不是很方便。」
「老傢伙，你什麼意思？」翠麗絲的眉毛豎了起來，如同兩道劍鋒，殺氣外露。
陳興輕輕地拍了拍翠麗絲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衝動。既然老教皇請他們進來，又屏退左右，肯定又另外的含義。
如果要拒絕的話，在外面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是有什麼難處嗎？」陳興問道。
「聖杯是本教聖物，事關重大，不可向外人透露。」老教皇說道。
「沒有例外嗎？」陳興又問。
老教皇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自聖光降臨世間以來，沒有例外。」
陳興攤開雙手，「那我們為什麼還坐在這裏？」
他的潛台詞就是，別拐彎抹角了，趕緊上正餐。
「除非……」老教皇顯得有些猶豫，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除非你是聖光的信徒。」
「接受我們的洗禮，皈依聖光的教誨。」
老教皇終於開出了條件，就是陳興加入聖光教會。
「這……」這下輪到陳興尷尬了，他生長在紅旗下，從小到大都是個無神論者，忽然讓他信教，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就算了吧……」陳興抓着頭髮說道，「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光明神會寬恕你的罪過。」老教皇說道。
「不不不，我罪孽深重，已經沒得救了。」
「即使是魔鬼，只要在下地獄的前一刻懺悔，聖光也會引導迷途的羔羊進入天堂。」老教皇語氣誠懇地說道，十足的老神棍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