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突生變故》

第一百七十六章《突生變故》

肖辛夷走到冷墨妍身邊扯起她的手腕,冷墨妍想躲開已然來不及。

「怎麼樣。」顧清鴻緊盯肖辛夷臉上神色。

肖辛夷臉色越來越凝重,放下冷墨妍手腕道:「沒事,只是氣急力虛而已,殿下去她殿中陪她便好了。」

「什麼意思,墨妍都痛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顧清鴻拉住轉身的肖辛夷。

「也許是民女學藝不精,診不出冷良娣所患何疾。」

「殿下,太醫到了。」就在兩人僵持時殿外有宦官的聲音傳來。

「快進來。」顧清鴻放開肖辛夷扶冷墨妍坐在軟榻上。

進殿的太醫滿頭大汗,向顧清鴻行禮后將羅帕放在冷墨妍腕間診脈片刻,對顧清鴻躬身道:「回殿下,冷良娣乃舊疾複發,不宜動氣,回去之後按照老臣以往開出的方子服藥調養即可。」

「確定沒有診錯嗎?」顧清鴻第一次對專門為冷墨妍診脈的太醫有了疑問。

「自從冷良娣入宮來都是老臣負責診脈,錯不了。」太醫篤定的回道。

「可有根治之法。」

「回殿下,目前沒有,只能慢慢調理。」

「你下去吧。」

「諾。」

待太醫走後冷墨妍煞白的臉色緩和了些,捂在心口的手也放了下來。

「好些了嗎?」顧清鴻低頭問她。

「讓殿下費心了,已經好多了。」冷墨妍起身對顧清鴻行禮。

「我送你回暖陽殿。」顧清鴻說完轉身走在前面,冷墨妍看了一眼肖辛夷跟了上去。

待殿中重新歸於平靜后,肖辛夷從奶娘手中接過抽噎的顧闊輕聲安慰,顧闊張著長出四顆牙的小嘴,咿咿呀呀的伸出手來抓肖辛夷落下的淚珠。心中苦楚因這柔軟的小手漸漸平息,顧闊在玩了一會後重新在肖辛夷懷中睡着。

顧清鴻去而復返,看到肖辛夷懷中的顧闊,示意奶娘將他接過去。

奶娘將顧闊抱走後顧清鴻對肖辛夷道:「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說完抬步向肖辛夷住的偏殿而去。

肖辛夷猶豫了一下跟在他身後。剛踏入偏殿,殿門便被守在旁邊的顧清鴻關上。肖辛夷回身去看,正正撞在顧清鴻懷中,天旋地轉過後她已被顧清鴻壓在榻上。

「顧清鴻,你瘋了。」

「大概是瘋了吧,辛兒,我之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肖辛夷推搡著顧清鴻的手一頓,有些錯愕反問道:「什麼意思?」

「為什麼我會那麼說,說那些話的時候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

「現在呢,還痛嗎?」

「不痛了。」

「所以你說要帶我走只是酒後失言而已。」

「辛兒,我會對你好的。」

「回殿下,民女不需要。」

「辛兒,再給我生個孩子吧。」顧清鴻的唇停在肖辛夷耳邊,輕柔的一句話讓肖辛夷汗毛直豎。

「求殿下放過民女,我只想看着闊兒長大,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

「可是我想要。」說話間肖辛夷的素色衣衫已在他手中化為殘布。

「若是你想讓整個東宮中的人都知道我在寵幸你,不防再弄出點更大的動靜來,我無所謂。」

在他身下掙扎的肖辛夷聽到這句話有片刻失神。顧清鴻等這一刻等的太久,吻上她的唇纏綿不絕。

昨夜像是一場夢,夢中有熟悉的氣息,有溫柔的觸感,還有情不自禁時的呢喃。一聲聲辛兒一聲聲阿隱,彷彿又回到了在桃源村時的日子。

是不是不睜眼夢就不會醒。

原來她不是什麼都不想要,只是想要的東西太夢幻,自知不可得便不去想了。桃源村,是她求而不得的美夢,她再也回不去了。

夢就是夢,怎能可能不醒,在桃源村時,無論是做的噩夢還是美夢,伸手就能摟住為她遮風擋雨的胸膛,在皇宮,睜開眼什麼都沒有。

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肖辛夷扭頭看去,是秦悠悠。

秦悠悠端著一盆水走到榻邊,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對肖辛夷道:「姐,冷墨妍有問題。」

「什麼問題。」肖辛夷扯了扯錦被,蓋住身上的一處淤痕。

「昨晚我一直跟着她們到暖陽殿外,等太子走之後我進去找了冷墨妍。我問冷墨妍太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究竟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你猜冷墨妍怎麼說。」

「怎麼說。」肖辛夷蹙眉。

「她說她只是把天下送給了他,也把他送給了天下人。」

肖辛夷驚愕起身,錦被從她身上滑落都渾然不覺:「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昨夜想了半夜都沒有想清楚。她有這麼大的本事嗎?這天下什麼時候輪到她做主了。」秦悠悠打開衣櫥拿了一件衣衫披在肖辛夷身上。

「把他送給了天下人…我觀察太子多日,他沒有中毒,沒有失憶,沒有被迷惑心智,亦沒有忘記我們的承諾,他只是回到了他父親身邊,接過了屬於他的重任,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負了對我的承諾而已。冷墨妍能對他做什麼。」肖辛夷緊盯秦悠悠,希望她能給出一個答案。

「姐,你說冷墨妍會不會巫術,是不是他控制太子讓他回來的。」秦悠悠說着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你看太子像是被人控制住的樣子嗎?」肖辛夷不確定的問道。

「不像。」秦悠悠搖了搖頭。

兩人在房間里猜測了半日,毫無頭緒。聽到嬰兒的哭聲肖辛夷顧不得再想這些,穿好衣衫便去照看顧闊。

胡念被華如江接到駙馬府住了些日子,秦悠悠想兒子了便請顧清鴻准她出宮幾日去陪兒子,沒了秦悠悠在肖辛夷跟前晃悠,顧清鴻反而更高興,便准她在駙馬府多住幾日。

若是沒有江雲愷進宮,或許如肖辛夷所說,等顧闊弱冠之禮后便隨他一起出宮,此生也算圓滿。或許如顧清鴻所說,肖辛夷再為他多生幾個孩子,此生雖有不甘也算和美。

偏偏江雲愷進宮了,不僅進宮了,還滿身血污從皇上的永安殿一路殺到永寧殿。

這一段路毀了肖辛夷一世安寧。

當江雲愷殺到肖辛夷身邊時已是氣若遊絲:「快走,離開皇宮永遠都不要回來。」

「出了什麼事。」肖辛夷欲扶起摔倒在她面前的江雲愷。

「當年在皇城腳下命人殺姐夫的人不是顧安樂,是顧安易,我聽到了他和蔡和的對話,我刺了顧安易一劍不知他是生是死,你快走…」

「我不信…」肖辛夷霍然起身轉身就要朝永安殿而去。

「辛兒,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顧安易不會放過你的,快走…」江雲愷大喝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手中捏碎一枚小巧的竹筒,一顆如螢火蟲發着亮光的小蟲瞬間黯淡下去。是風任之送給肖辛夷的竹筒,不知何時被江雲愷拿在了手裏。

「風任之現在已經得到信號了,很快就會有人帶你離開,辛兒快走…」

江雲愷拽着她向殿外衝去,殿外已聚集了大批皇宮守衛,領頭兩人是黑衣蒙面的血衛。

「是舅舅一時衝動,連累了你,連累了蒼安山莊,舅舅一定會救你出去的。」江雲愷話音里滿是不甘。

盡心儘力輔佐十幾年打下江山的人,竟瞞着他殺了他最後的親人,這口氣怎麼忍。

「陛下有令,殺無赦。」

血衛的話一落地,像流星一樣的刀光密密麻麻砍向江雲愷和肖辛夷。

拂雲鞭再精良,畢竟也是件武器,被無數刀劈斧砍以後終於斷做數截,江雲愷的屍體佇立在肖辛夷身前,不知何時沒了溫度。永寧殿中傳出顧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肖辛夷強忍身上痛楚回頭去看,卻只能看到緊閉的殿門。

「太子有令,不得傷永寧殿中人…」

肖辛夷身子騰空而起的瞬間,聽到宦官尖細的嗓音響徹太**。可惜她只聽到這一句,便被從天際而來的繩索一路帶着離開了皇宮。

等她再有意識時,正被人攬在懷裏策馬狂奔。

「醒了。」攬着她的人是風任之。

「放我回去。」肖辛夷清醒之後想掙開風任之的禁錮。

「放你回殺父仇人身邊嗎?」風任之手中力道反而更緊了。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清楚。」

「已經很清楚了,當年就是顧安易下令殺了你父親,並且嫁禍給顧安樂,你現在回去是自尋死路。」

「哥哥呢?他怎麼樣。」

「我已派人去接他,想必他已經在船上等着我們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只要想查,沒有什麼是查不到的。」風任之說着又狠狠踢了一下馬腹。

「五皇子,他們追上來了。」

「陰魂不散,放千絲。」風任之漫不經心的對旁邊人道。

肖辛夷一愣,「他們」是誰。

「別動,後面是皇宮**營,帶隊的是皇太子,不過很快就要登基為帝了,顧安易死了。」

「什麼。」肖辛夷猛然回頭,額頭對正對上風任之的嘴唇,風任之愣了一下,順勢在她額上用力一吻。

肖辛夷猛然回身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風任之心情大好,笑着勒停馬調轉馬頭。一副血腥畫面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肖辛夷眼前。顧清鴻帶來的**營像是破布一樣散落一路,馬匹和人的屍體碎片混雜在一起。後面衝上來的人馬毫無預兆的化為片片屍塊,肖辛夷看着這血腥一幕乾嘔不止。

「當年你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怎麼這麼一點小場面就受不住了。」風任之的唇停在肖辛夷耳邊,肖辛夷聽到耳邊戲謔的語氣又是一陣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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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終兮不復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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