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雙妖詭事（二）
這種詭異的情況還是我第一次見，這不到半個小時的間隔，兩個相距上百公里的城市同時報告由要妖怪的蹤跡，若是說這是同一隻妖怪，那它這移動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
「十安，怎麼辦？」
胡坤明對於妖怪的事情拿捏不定，只好轉過頭來詢問道。
「我們先去近的那個！」
我當機立斷地說道。
現在誰也不敢保證這究竟是一隻妖怪還是兩隻妖怪，不管怎樣，兩邊都得兼顧到，即便先選擇去丹江處理妖怪的事情，早晚也得回到冰城，還不如先把冰城的問題處理好，一路向下，直奔丹江。
「你最好向丹江增派人手，如果我不在的話唯一能暫時阻擋它的只有你們軍隊的人了。」
我補充道。
胡坤明點點頭，又是掏出了自己的衛星電話。今天也不知道這位大校級別的軍官，已經發出了多少道命令。
他在身後發着令，我斜靠在車窗上，望着這中午冰城來來往往的人群。車駛過的地方正是整個冰城最繁華的商業地帶，又碰上國慶假期，這大街上的人群可是摩肩接踵。一個女生正向自己的男朋友撒著嬌，想要去買櫥窗里那件鮮亮的連衣裙，男生則是滿臉寵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友，笑着點了點頭。
我又想到了尋卿子。
可能人在困難和煩躁面前特別容易想到自己最牽掛的那個人。自從從那槿齋樓里把她救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我們最開始的那段時間。當初，我和她也是在逛街時被認作了情侶，她那滿臉通紅的害羞樣子，至今還是會出現在我的夢裏，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張絕美的臉龐，卻每每都是在觸及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那對情侶走進了店裏，車也駛離了街區，胡坤明的說話聲把我扯回了現實：
「十安，我們馬上就到基地了，你需要我們給你準備什麼？」
我定了定因為想起尋卿子而又波動起來的心神，搖搖頭，回答道：
「不用，如果真的遇到了那隻妖怪，只需要保證不能讓它逃出我們的封鎖區。」
「這個你自然不用擔心。」
胡坤明信誓旦旦地說道。
車廂里又安靜了下來。
莫約過了十幾分鐘，車終於又是拐上了那條來的時候的小路。沒開多久，就被一輛橫在路中間的重型裝甲車攔住了去路。一位臉色極為凝重的士兵走上前來，替胡坤明打開了車門。
「首長好！」
胡坤明點點頭，回了個禮，卻是站在原地，詢問道：
「裏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報告首長，我們現在已經對目標出現的區域設下了包圍圈，但是沒有派遣人員進去，因此還不能確定目標的具體所在地。您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臨時總指揮部，軍區大首長指派您為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那士兵朗聲報告道。
胡坤明也不含糊，指了指遠端的一輛大型指戰車，示意先過去。
士兵轉身回到了隊里，我和胡坤明登上了那披着重型裝甲的指戰車，其中已經有幾位負責監控和通訊的士兵，他們見到胡坤明，都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敬了個禮。
胡坤明擺擺手，示意他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拉着我坐在了一個電腦桌前，接過身後士兵遞上來的文件夾，語重心長地說道：
「十安，這是我們封鎖區域內的地形圖，你分析一下，覺得那隻妖怪最有可能出現在什麼位置。」
我接過那牛皮紙包的文件夾，其中是一份軍用的地圖，等高線和比例尺標註的極為清晰。
我大致掃了一眼，這封鎖區域內主要是些樹林和小型的水流，從地圖上來講倒還真的不好確定那隻妖怪出現的位置。
「這我真的說不準，還是得進去之後才好確定。」
我實話實說道。
胡坤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顯然，他並不想讓我冒這個險。
「小李，無人機那邊傳回來的圖像有什麼發現？」
他也不回答我，轉頭朝身後的士兵問道。
那被叫做小李的士兵應聲站了起來，報告道：
「報告首長，無人機的圖像里沒有發現那個生物的樣子。我們會嘗試接近一下。」
「馬上接近，查到那東西的位置立馬報告！」
「是！」
丹江那邊的妖怪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有些着急起來，對胡坤明焦急地說道：
「胡叔叔，你讓我進去吧，遇到妖怪龜縮在軍隊的後面不是我這個術士應該乾的事情！」
本來很好說話的胡坤明此時卻是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不容置疑地沉聲說道：
「不行，你要是自己一個人遇到妖怪，我自然不會管你，但是你現在是幫我們軍隊解決問題，軍隊永遠都是第一個衝上去的隊伍！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可是……」
「別可是了，如果軍隊解決不了，我自然不會阻攔你！」
我還想爭辯什麼，卻被胡坤明打斷了去。看着他那堅決的神情，我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胡坤明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來，抓起了牆壁上的通話裝置，對着其中正聲命令道：
「所有人聽我的指令，現在開始，像包圍圈內收縮。五人一組，發現目標的蹤跡立刻回報，受到生命威脅允許開槍！」
車外傳出一陣腳步移動的聲音，我趴到這裝甲指戰車為數不多的窗戶上朝外看去，周圍除了些留下來警戒的士兵，其餘的卻是盡數衝進了那妖怪活動的區域。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胡坤明可能不知道那隻妖怪的能力，但我卻是一清二楚。從昨晚的戰鬥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不是一隻簡單的妖怪，若真的要比，肯定比解剖樓里的食屍鬼強。這些士兵雖然是訓練有素的特戰官兵，但是他們用的那種子彈可是傷不到那隻妖怪，所以派他們進去，就相當於給妖怪送上一些近身搏鬥的肉靶子。
「胡叔叔，讓我進去！」
我叫嚷道。我不能看着這些和我一般大的士兵因為我的不作為命喪那妖怪的爪下。
胡坤明卻也是暴躁起來，回頭怒喝一聲：
「我說了不行！」
「首長！我們無人機受到了攻擊！」
還來不及答話，坐在電子監控屏前的小李失聲叫道。
我和胡坤明同時衝到了那電子屏幕的前面，原本是鳥瞰畫面的電子屏幕，卻已經變成雪花狀的光斑。
「能不能調出墜毀前最後一刻的畫面？」
胡坤明畢竟是長官，很快就冷靜下來，詢問道。
小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在鍵盤上操作了幾下，那無人機幾分鐘前的畫面就重新出現在電子顯示屏上。
那時候無人機還在空中極高的位置，從畫面上來看，這地上的樣貌與尋常的野地區別不大，只是部分地區被樹林遮蔽著，看不清其中的樣子。幾秒鐘后，應該就是小李接到胡坤明的命令，操縱着無人機緩緩下降，地上一些原本不清晰的石頭、凹陷隨着無人機的不斷下降變得清晰起來。一切都看起來極為尋常。
突然一下，無人機像是受到了一陣強風的洗禮，重重地朝一遍偏了過去，隨後便恢復了正常，小李應該也是當作這不過是一次強風的撞擊，並沒有向胡坤明報告。
沒想到，幾秒鐘后，鏡頭前突然出現了一團黑色的霧氣，小李操縱着想避開這團遮蔽了視線的霧氣，沒想到數十根粗壯的尖刺狀物體猛地從那墨色氣團之中激射而出，無人機瞬間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地上墜去，隨後電子屏幕就化成了我們所看到的雪花狀影像。
「出事的時候無人機在什麼位置？」
胡坤明摸拭了下自己下巴上未曾剃凈的鬍鬚，問道。
小李在電腦上調出灰色的雷達圖，又從一側的柜子上抽出一張地圖，對着雷達圖測繪起來。
「報告首長，應該是在這個位置。」
不出一分鐘，小李在地圖上重重地劃上了個圓圈，雙手將地圖舉到了胡坤明的面前，報告道。
胡坤明接過來，卻也不看，而是直接塞進了我的手中。
「十安，你看一下。」
我接過來，這張地圖和胡坤明第一次給我的那張一模一樣，只是在一處樹林茂密的地方標上一道極為顯目的猩紅色標誌。
「當時無人機的高度有多高？」
我問道。
「二十米。」
二十米的高空，都能被那妖怪擊落下來。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對無人機造成致命打擊的，就是那妖怪身上覆蓋着的倒刺。能伸到二十米的倒刺，這也有些太誇張了吧。
這還真是個狠角色。
「十安，怎麼樣？是那個東西嗎？」
胡坤明見我許久不說話，有些着急地問道。
我點點頭，凝重地說道：
「從無人機的圖像上來看，真的是那隻妖怪，不過……它的法力強度，可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胡坤明的臉色也是沉重下來，既然我說那妖怪的法力超出了我的預料，那說明這隻妖怪，真的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有把握嗎？」
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
「不清楚。」
「報告！報告！一小隊遭到不生物的襲擊，請求增援，位置……」
對講機里傳出一名士兵有些驚恐的聲音，夾雜着陣陣槍炮的聲音。
胡坤明抓起通訊話筒，有些顫抖地吼道：
「所有人！朝一小隊方向移動！允許隨意開火！允許隨意開火！」
我卻二話不說，整個人一把推開指戰車的門，朝那被封鎖的區域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