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節 血戰七日(二)

第一百二十三節 血戰七日(二)

那片箭雨顯然就是燕國的弓騎兵所射,也只有弓騎才可以利用它比重裝騎兵更加優秀的機動能力緊緊跟在鐵甲連環的後面,在那裏尋找戰機。而剛才巨型弩箭撕開盾甲兵防禦的一瞬間,還有之前盾甲兵和弩兵替換的那一瞬間,都有箭雨從燕趙聯軍之中射出,可以看出,燕國的弓騎兵在把握戰機的時候非常優秀。他們對戰機的把握甚至讓扶蘇都有些吃驚。畢竟,燕趙聯軍雖然此時是處在一個陣營,但是鐵甲連環和飛雲遊騎是分別屬於趙國和燕國的軍隊,平時根本沒有經歷多少的集體訓練,此時竟然可以配合的如此默契,這讓扶蘇怎麼能不驚訝。

而更讓扶蘇驚訝的是,那些床弩的應用。一般情況下,床弩都是用來防守的,而燕趙聯軍的統帥竟然想到用床弩進攻,更別出心裁的將床弩固定在車上,讓騎兵牽引著前進。原本固定或臨時固定在城牆上作為防禦使用的床弩,此時的機動能力竟然直追騎兵。這讓扶蘇怎麼可以不驚訝。戰場才是將軍最好的學堂,此時扶蘇才漸漸認識到,自己以前在咸陽城裏閉門造車,所積累的東西,實在是有限,今天剛剛經歷戰爭,一開始就看到燕趙聯軍如此好的表現,讓扶蘇也暗暗心驚此時東方四國表現出來的實力。

不過,此時扶蘇可沒有時間想這些,就在一陣箭雨之後,扶蘇身前的盾牆還沒有合上的時候,那邊的巨型床弩又一次拉開了,只見巨大的弩矢像是一桿桿長槍一般,它的弩尖並不鋒利,它的軀體也不是非常巨大,但是因為架設在床弩上,讓它擁有了無與倫比的瞬間爆發力和強悍的動力。

就在床弩重新拉開,弩箭即將發射的時候,那個床弩旁邊負責的趙國戰士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一些冰冷,待到他看向自己的胸口時,發現那裏有一絲的血線流了出來,接着,一道像是被很大力氣擠壓的血箭飈射出來,他手中的床弩在那一刻停止了它的工作,在床弩的旁邊,那個趙國的戰士永遠的倒向了大地。

而秦軍的軍陣裏面,此時前面的盾甲兵已經讓開很多的空隙,從這些空隙里,幾十根羽箭呼嘯著刺向了趙軍的軍列,每一根羽箭的目標顯然都是那些床弩的操作手。可是,趙軍的那些床弩操作手到死都不明白,為何此時兩邊軍陣的距離足足還有四百米,自己卻被秦軍的弩矢所傷,而且,無一例外,秦軍的弩矢都是造成的貫穿性傷害,甚至,有的弩矢方位正確,可以連穿幾人。很少有弩矢沒有將一人穿透,那也是因為弩矢刺進堅硬的骨頭裏或者剛好被什麼阻擋了一下。

扶蘇看向那邊床弩的操作手在短短的時間裏,全部被射殺在床弩邊緣,慶幸自己這次出來,可是帶了五十名拿着韓弩的弩手,不然,在這四百米的距離之外,要射殺那些床弩的操作手,實在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之所以能夠將這些操作手在第一時間射殺,不僅僅是因為扶蘇有韓弩,還因為此時的韓弩已經不同於第一代,它的弩機上又加了瞄準的系統,就像是秦羽鋒前生步槍上的瞄準系統一樣。這樣,雖然讓韓弩製造的時候,更加的困難,但是毫無疑問,這讓韓弩的弩手在很遠的距離依然可以達到精確射擊的目的。這些弩手可不是用作成片掃射的弩手,而是用作精確打擊的弩手。

趙軍的床弩操作手在短短的時間裏莫名其妙的被人在四百米之外用弩箭射殺,這讓在他們身旁的趙燕軍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也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接着,馬上有人發出命令,軍陣里的另外一些人已經衝到床弩前面。弩比弓箭優秀的一面此時表現了出來。就是弩手的訓練要求的技術並不是很高,一般的軍士通過簡短的學習就可以操作弩,可是弓手必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達到一個合格弓手的訓練要求。

就在這些人衝到床弩前面的時候,扶蘇旁邊的樂琴忽然將自己的兩支短槍合起來,在一根短槍的尖頭,樂琴一用力,竟然將那個槍頭抽了出來,馬上扶蘇就明白,樂琴的短槍不僅僅是短槍,短槍裏面竟然還有做工精良的弓弦,而這根弓弦在樂琴的手中,馬上連接到了兩支短槍合起來的另一頭,只見樂琴一用力,將一根弓弦拉直,系在短槍的另外一頭,馬上,兩支短槍組成了一把弓。而接着,令扶蘇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在樂琴的身邊,一個弩手的箭壺被樂琴拿了過來,樂琴的手往箭壺裏一探,馬上,一隻手中夾着四支羽箭,直接開弓,只是短短的一息時間,樂琴手中的四支箭就已經射完。連誅箭,而且還是四百米以外發射,這樣的強弓,這樣的臂力,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精確,讓扶蘇在那一刻對於樂琴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樂家善於用弓,這我一直沒有告訴公子,其實,公子一直有一個疑問,樂琴倒是可以給公子解答。戰國的八大將門之中,學習的武技其實都是流傳於一門,而且,每一家所擁有的武技其實都不完整,因為是兩家學習一門武技。就像你看到我的弓,其實和王家的是差不多的。王家學的是射速,而我則是弓力。這個還是我樂家先祖在多年的征戰之中,和各家的家主在一起打仗切磋慢慢領悟的。我想,各家的家主也多少知道一些。本來我以為公子的老師已經將這些告訴公子,可是剛才看公子看我用弓的神色,才知道公子不知道。」

扶蘇確實不知道,扶蘇以前老以為樂琴就是用槍的,而且用的還是奇門裏面的雙手短槍,此時,才明白,這一對短槍其實是一張弓,而且,是勁力奇大的鐵弓。

不過,此時是戰場,扶蘇和樂琴也不可能像是聊天一般在這裏說,他們只是短短几句。

而後,樂琴很鄭重的將最後一支羽箭搭在弓上。此時的趙軍軍陣裏面,一個將軍摸樣的人知道前面攻擊受阻,已經策馬趕到了前方。可是,當他快要趕到床弩陣地的時候,忽然一股莫名的危險感從心底泛起。這位將軍也是征戰大半生的人物。對於危險有一種本能的感應。在感覺危險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從馬背上滾下來,接着,戰馬就痛苦的嘶鳴一聲,倒在了他的身旁。

他看向戰馬,戰馬的馬背上,一個圓形孔洞裏面還在噴著鮮血,而從馬肚子那裏露出了半截箭頭,顯然,剛才有人用箭要射殺他,幸好他反應快,才逃過了一命,此時,看到戰馬在他的身邊痛苦的掙扎了幾下,然後就咽氣了,這位趙軍將領額頭也禁不住冒出冷汗。

只是差那麼一點,他就殞命在戰場上了。而在將軍的前方,床弩旁邊已經成為一片死亡區域,幾乎一有人靠近床弩,就會發現自己的身上馬上會多出一個血洞,下一刻,他就會倒向戰場,永遠的長眠在那裏。

有幾個重盾兵護衛著幾個靈活的兵士靠近了床弩,可是,下一刻,他們不可置信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同樣被穿透了,而箭不是通過盾牌的邊緣,而是直接貫穿盾牌將他們射殺的。

韓弩百米可以洞穿鐵盾,此時這些趙兵拿的也只是普通的蒙皮木盾,怎麼可能抵的住韓弩的射殺。此時,床弩的陣地上,已經倒下了一片的屍體,有一些人沒有被射殺,只是受傷,拖着殘破的身體向著床弩陣地之外爬去。開始的時候,還有很多的人要闖進這個床弩陣地,以期待可以用床弩繼續對秦軍進行射殺,但是試了好多次,只是徒勞的在這裏留下屍體,漸漸的,敢於上前的人已經少了。此時,前來的將軍又差一點被射殺。秦軍的軍陣一時間讓趙軍實在是捉摸不透,馬上,趙軍已經開始退卻。

「為什麼要撤,我們只要一鼓作氣,很快就可以將秦軍擊潰。將那個秦國公子擒拿到手。」此時,看到前面已經緩緩退下來的趙國人,燕國的統帥已經策馬來到了陣前。

「不急,秦軍裏面可能有很危險的隊伍,剛才前面的床弩軍陣離秦軍最近的盾甲兵都有四百多米,可是,秦軍裏面竟然有弩箭可以將這些操作床弩的戰士射殺,顯然,秦軍裏面的隊伍,並不是開始我們知道的那樣。此時,我們實在是不易硬攻。若是因為抓這個秦國公子,我們軍隊的損失太大,我們也不好交代。這裏,我們先佔據有利地形,今天晚上,我們再想辦法。」趙國統領說着,和燕國的統領一起帶着軍隊開始佔據盆地裏面的有利陣地。

此時,趙燕聯軍已經將這個盆地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而這裏距離秦軍最近的軍鎮也要一天的路程,趙燕聯軍此時也不怕扶蘇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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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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