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 情況比想像中複雜

秦虎繼續沉睡，青衣繼續指揮，再次蘇醒，又是幾年過去，青衣歡天喜地的把秦虎接進艦橋，開始絮叨這幾年的變化。

交戰範圍仍在擴大，敵軍仍在增兵，人類依然增派艦隊，整個作戰區域到處都是代表敵我雙方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不是代表一艘戰艦，而是一支艦隊！

數不清的紅點綠點，把偌大一片星域妝點得如同一株肆意生長的聖誕樹，華麗而又危險。

秦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實在是作戰區域太大了，已經超出了秦虎的腦容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仔細傾聽，再在適當的時候發出一聲聲讚歎。

以往，他是戰爭的參與者，是戰爭中的一個分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人類一方做着貢獻。

可是如今，他只是個看客，能做的只有休眠、傾聽、再休眠、再傾聽。

感覺整個人都徹底廢了。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開上一艘戰艦，加入到這場決定人類命運的大戰中去，但青衣不會允許他這樣做，他自己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身的毛頭小子。

越想越是悲哀，秦虎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青衣敏銳地發現秦虎的異常，停下了無休止的絮叨：「你怎麼了？」

秦虎慘笑：「沒什麼。」

「你不喜歡這些年的變化嗎？」

「不，我非常欣慰，但是我真的覺得，我很沒用……」

青衣理解地笑了：「其實，這也沒什麼，術業有專攻，人類負責製造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負責解決複雜的計算，各有分工不同而已。我們能走到今天，既有你自己的努力，也有我的協助，二者缺一不可。你完全沒必要妄自菲薄，因為矩尺臂走到今天，你居功至偉。」

秦虎：「你把我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青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真的沒必要，相信我，去休眠吧，等你下次醒過來，應該就有結果了。」

「好。」秦虎答應一聲，再度進入休眠。

這一次休眠的時間比較長，整整十年之後才又一次蘇醒。

對於秦虎來說，十年只是一瞬間，可是上一次蘇醒時，長戈號還在宇宙里，這一次就落到了荒涼的行星上。

「這是哪兒？」

「豐星附近。」青衣並沒有急着說這些年的變化，「我們在這裏組建了一個指揮中心，負責指揮整個戰役，現在參與指揮的不僅是我，還有星禾，還有聯邦、中聯、內聯和外聯的高層，參與戰役的人類戰艦已經有四百多萬艘……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總之，以豐星為中心的戰場，半徑已經超過一千五百光年，或者說，旋臂的一半兒！」

秦虎知道，這個一半兒不是指半條旋臂，而是旋臂的半邊，如果把矩尺臂視為一條血管，那麼目前的戰場，就是個附着在戰場上的，佔據半邊血管的一塊頑固的血栓。

「敵人怎麼樣了？」

「很頑固，他們的損失非常大，但調集的艦隊更多，目前我們正在積極擴大戰果，抽出一部分艦隊，向敵占區深處迂迴，從根本上解決敵人的造艦能力……敵人也是這麼乾的，所以戰場一直在擴大，已經超出了我能指揮的範圍。」

秦虎腦子有點懵，問了一個蠢問題：「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核心戰場仍在我的指揮之下，核心戰場之外無論勝負，都不會對戰役有根本性的影響，而且根據我的計算，我們的艦隊更佔優勢。」

「這場戰役……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沒什麼奇怪的，還是那句話，不管我們還是敵人，都有心打一場決定命運的決戰，我們沒想到這一仗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敵人同樣也沒想到，現在又都是騎虎難下，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得更久。」

秦虎：「你覺得，誰會勝利？」

「當然是我們！」青衣理所當然地說，「這些年，幾大聯盟已經統合在了一起，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戰艦下線，除非徹底打光了人類星域內的資源，否則敵人絕無勝算！」

「那敵人呢？他們是不是也這麼想？」

「應該也是。」青衣說，「所以不管我們還是敵人，都把視線從戰場上抽離出來，現在，能決定這場戰役的不再是正面戰場，而是迂迴敵後的艦隊……不瞞你說，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接到後方派過來的艦隊了，全都投入後方的反破襲作戰里去了。」

「應該是我們佔優勢吧！」秦虎的智商總算上線了，「咱們這邊一直都是東躲西藏，基地也都藏的嚴實，也就這幾年才放飛了一點自我，敵人那邊，估計都不稀罕藏吧？」

青衣笑得眉眼彎彎：「沒錯，所以我說，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可惜了，我要是能一直跟着就好了。」

「沒關係，能看到結果也是一樣，我希望，當勝利來臨的時候，你能和我一起迎接曙光。」

秦虎笑了：「沒問題，必須的！」

繼續休眠，秦虎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一直持續到再次蘇醒。

走進艦橋，外面已經不是荒涼的行星，而是一片鳥語花香，看得秦虎直發愣：「這是什麼地方？」

「靠近旋臂中線的一顆宜居星，不久前剛從敵人那兒搶過來，現在是聯軍的前方指揮中心。」

秦虎有點暈：「戰役還沒結束？」

青衣嘆氣：「情況比想像中複雜……你也知道豐星可以視為旋臂的中段，從這裏向核球方向，是人類控制的星域，從這裏向外，是敵人控制，現在是雙方各掌握半條旋臂，而且都把資源投入進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這一仗還有的打呢。」

秦虎苦笑：「我怎麼覺得，結束的時間遙遙無期呢？」

「也不能這麼說。」青衣說，「最起碼，我們堵住了旋臂，保證了人類星域的安全，敵人的艦隊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最多就是小規模偷渡，大規模越境想都別想。」

「那這些年，人類星域怎麼樣了？」

「繁華，非常繁華，而這一切都是我們努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