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蘆芬芳

第一百九十章 蘆芬芳

鈴聲過後,教室里的空氣就像是被凝結住了一般,變得寂靜無聲,同學們全都正襟危坐,沒有一人敢於交頭接耳。

下午第一節課是政治課,從所有人的坐姿、表情和動作上看,完全可以看的出,每一個同學對政治老師有多畏懼。

像這等認真的上課態度,在其他老師的課堂上,那是絕對看不到的,哪怕是謝夢星以班主任的威望,也同樣無法達到這個效果。

張瑾萱和鄭雲兩人同樣如是,前者將一雙手臂置於課桌上,身姿筆挺,有意不去理會後者,將頭歪向了教室門口,只留下一頭烏黑長發當門簾,遮擋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後者同樣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跟隨着看向教室門口,眼神卻是閃爍不停,時不時地在前者的秀髮與教室門口之間來回飄忽。

偶爾抿嘴淺笑,偷偷地打量著前者的一頭柔順秀髮,強忍住伸手輕撫一下的衝動,沒有去打擾對方。

約莫過了有五分鐘的時間,教室門口方才出現一道姍姍來遲的身影,那道身影是個中年婦女,正是初三五班的政治老師蘆芬芳。

如果只是光聽其名,難保不會有人做那嗅鼻長聞狀,將她誤當成一個滿身蘆薈飄香的大美女。

其實不然,她壓根就與美女對不上號,非但不是個美女,比之那矮蹉跎還不如,總得來說,對她只能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見面不如聞名。

蘆芬芳,三十五歲,目測個子不高,算上腳下所穿的恨天高,大約有個一米五五左右,鞋中有沒有再加上增高墊,那就不得而知了。

身穿一套墨綠色休閑服,立在教室門口很像一個馬路邊的垃圾桶,可想而知,她有多胖?

一臉嚴肅,難見言笑,左手曲向抱着一疊試卷,右手拿着一本政治課本,在教室門口停頓了下,再向教室內掃視了一眼后,這才邁步走進教室。

就在她邁步走進教室的那一刻,班長張麗容動作簡練,快速站起身來,一聲鶯啼,適時脫口而出:「起立!」

眾同學聞聲后,齊刷刷的跟隨着站起身來,動作乾脆利落,無一人敢於拖泥帶水,異口同聲道:「老師好!」

聲如洪鐘,似動作一般,斬釘截鐵的吶喊而出,沒有出現一絲拖拉之音,可見同學們對這個政治老師有多畏懼。

鄭雲同樣如此,他可是深知同學們為何會對蘆芬芳畏之如虎,實在是因為蘆芬芳太嚴厲了,嚴厲暫且不說,先說說她收拾學生的手段,那更是花樣百出。

打罵、體罰實在是太小意思了,她根本就不屑於使用,最喜歡的就是整人,哪怕是膽大如鄭雲,被她整過幾次之後,那也是變得老老實實。

有那麼幾個同學被整了之後心有不服,紛紛跑到校長室告狀,奈何!根本就不管用。

因為,胖校長是她的親哥,非但如此,連省教育廳的廳長也是她的親爸爸,如此情況之下,告狀又有何用?

消息傳出之後,所有的同學全都泄了氣,一個個都變成了三好學生,沒有一人敢於在蘆芬芳的課堂上開小差。

鄭雲猶記得蘆芬芳第一次上初三五班的課時,聽到同學們那稀稀拉拉的問候聲后,她那一張胖臉,霎那間拉的比馬臉還長,隨手將手中的教科書扔在講台上后,轉身就走,不願去理會任何人。

同學們初見此景,皆是楞了一下,些許膽小的同學不敢說話,調皮如鄭雲一般的同學,卻是直接將課堂當操場玩。

只不過,很快蘆芬芳就重新回到了教室里,沒有生氣,也沒有呵斥任何人,笑眯眯的讓張麗容將一大袋棒棒糖分給每一個同學,美名其曰:「初次見面,請同學們吃糖。」

當時的同學們包括鄭雲在內,全都將這個討人厭的政治老師當成了菩薩一般看待,一個個高興的歡天呼地,恨不得上去親她一口以表示謝意。

奈何!就在六十三顆棒棒糖人手一顆分完之後,蘆芬芳當場就露出了她那猙獰的面容。

要求所有人將棒棒糖的包裝袋拆開,然後含在嘴裏,任何人不許偷吃,哪怕是濕了也不行。

下課後誰的棒棒糖濕了,或是少了一圈,那就將當天的政治課文抄十遍,沒抄完誰也不許回家,想回家的可以,打電話叫家長來接人。

就在那一節課上,所有的同學可謂是畢生難忘,不管男女,一個個的嘴巴全都是鼓囔囔的。

嘴裏含着根棒棒糖,口水流了一地,卻硬是不敢嘗一下味道,可謂是狼狽之極……。

此時的鄭雲,如所有的同學一般站立不動,在看到蘆芬芳抱着試卷的那一刻,他卻是心中暗自一喜。

早上出門的時候有些匆忙,他的政治課本並沒有帶在書包里,中午又沒回家,也沒有看課程表,直到蘆芬芳來到教室門口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沒帶政治課本。

原以為這節課他要遭殃了,沒想到蘆芬芳居然抱着試卷進門,抱着試卷進教室,除了考試還能幹嘛?總不能一人發一張試卷擦屁股吧?

「嘿嘿!」鄭雲惡趣味十足的想着,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的看着蘆芬芳。

蘆芬芳並沒有立即理會同學們的問候聲,徑自走到講台上,將手中的試卷和政治課本放在講台桌后,這才再次掃視一眼教室,略顯滿意的輕點了下頭,平淡道:「同學們好!坐吧!」

話落,班長張麗容再次適時出聲:「坐!」

話語簡短,擲地有聲,一個『坐』字出口,只聽「砰!」一聲齊響,眾同學聞聲后,再次齊刷刷地坐了下去,一個個正襟危坐,沒有發出一絲雜音,更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很好!」蘆芬芳滿意的點了下頭,胖嘟嘟的嘴角上劃過了一絲欣慰,調侃道:「看來這節課上,是沒有人願意陪我站着上課了,這讓我有點遺憾吶!不過……。」

說到這裏,停頓了下,諧謔道:「不過這節課我也不準備站着上了,大家就一起坐着考試吧!」

「第二單元的測試,我跟其他班級的政治老師商量了下,就拿到今天來突襲考,省的你們明天放了假,到時候考的一塌糊塗。」

蘆芬芳一邊說着,一邊拿起試卷分發給每一組的第一桌同學,平淡道:「各自向後傳去。」

各組第一桌的同學聞言后,紛紛伸手接過試卷,各自留下一張試卷后,向後傳去,至始至終,同學們沒有一人敢於開口說話,或是竊竊私語。

蘆芬芳分發完試卷后,重新走回到講台上,雙手扶在講台桌,看着台下的同學們,繼續說道:「課本就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們收了吧?」

「大家最好都自覺一點,如果被我抓到作弊的,你們應該知道後果,一人作弊,所有人一起挨罰,各自互相監督吧!」

說完后,徑自坐在講台後的椅子上,自顧自的打開政治課本,漫不經心的看着。

同學們聞聲后,仍是沒有一個人回話,一個個愁眉不展,紛紛將課本收拾起來,不敢說話,也不敢竊竊私語,唯有在心中暗自嘆氣。

分到試卷的同學立即埋頭苦作,奮筆疾書,還沒有分到試卷的同學靜坐不動,安靜等待。

一時間,教室內重新恢復了安靜,除了翻閱試卷和那落筆的寫字聲,再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噗……!吐血!有沒有搞錯啊!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當鄭雲攤開試卷的那一刻,差點被鬱悶的想吐血,一臉無語的暗自吐槽著。

只因試卷上的題目,居然沒有一道題是他見過的,如此情況下,他怎能不吐槽?

政治課,原本就是靠死記硬背,對別人可能是一件苦差事,對他來說卻是件再輕鬆不過的事,以他那過目不忘的本領,只要是有看到過,那他就絕對不可能忘了。

原本信心滿滿的準備着考試,哪知道所有的題他都沒有見過,這讓他又怎能不鬱悶?

鄭雲想來想去想了許久,這才想起星期六有兩節課是政治課,而那天剛好他因為打架而逃課。

沒有上課,自然就沒有去看那兩節課所教的內容,沒有看,哪怕他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是然並卵。

「哦買嘎!這次死定了!」鄭雲佯裝鎮定,無聲自語,目不轉睛的看着試卷,心中卻是苦澀之極。

有心想要拿出政治課本翻看一下,奈何!他的政治課本根本沒帶,連偷抄的機會都沒有。

鄭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將手中試卷放在課桌上,無奈一嘆:「唉!真是禍不單行啊!」

聲音不大,細如蚊蠅,張瑾萱與他近在咫尺卻又怎麼可能聽不見?聞聲后,頓時心生疑惑,停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露出了一道詢問的眼神。

鄭雲心生感應,抬頭先看了眼講台,眼見蘆芬芳正在監視別的同學,這才側頭看向張瑾萱,眼神示意,讓她將試卷借給他抄。

張瑾萱楞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兩眼一翻,直接送了個白眼給鄭雲,然後轉回頭去繼續答題,不再理會鄭雲。

那眼神、那表情、那動作,實在是再明顯不過:想抄?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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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醫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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