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女審判(七)李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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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旅館,祝含洗完澡,心滿意足地靠在床頭。
酒飽飯足,還套到不少戎湛雲沒有透露給她的消息。
葉舟時單純得有點傻,她只不過露出一點點崇拜的意味,葉舟時就把自己了解的事情掏得乾乾淨淨。
祝含又想起葉舟時的眼睛,是從小被家裏嬌慣的孩子才會有的純凈的眼神。
這樣的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祝含也很好奇。
可能只是混個通關?如果所有人都必須達成贏得遊戲的那種苛刻條件,地球上怕是要沒幾個活人了。
現在更該發愁的事兒是,明天早飯怎麼解決?
深夜。
一道影子出現在祝含床頭,過了會兒又從窗邊滑下。
床上「熟睡」的祝含睜開雙眼,翻了翻床頭的錢袋。
不但裏面寶石沒有少,甚至還多出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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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含去旅店餐廳享用完早餐,打着哈欠回了房間。
【捕獵遊戲開始,獵人每捕獲一名女巫,遊戲時間增加240小時】
【獵人捕獲三名女巫,可判定為過關】
【獵人捕獲五名以上女巫,可判定為贏得遊戲並獲得遊戲獎勵】
捕獵女巫?
祝含心道,那些女巫的末日可真是要來了。
單單是抓捕一位女巫可以增加遊戲時間240小時這一項,就會有不少玩家為之瘋狂。
但為什麼沒有女巫的過關條件?這次沒有女巫玩家嗎?
可許安然不就是一位在玩家面前被處死的女巫嗎?
「叩叩——」
敲門聲持續不斷。
「李小姐,李小姐你在嗎?」門外人邊拍打着門邊說道。
這人等了沒半分鐘,見還沒人下來開門,便小聲嘀咕道:「聽見敲門聲半天不來開門,什麼爛素質,果然人如其名。」
木板門隔音不好,祝含在裏邊兒聽得一清二楚。
管她叫李小姐,看來是滄雲公會的人。
祝含翻身下床,打開門。
齊行之看着眼前纖瘦的女人,很難將她與那個俗不可耐的名字聯繫在一起。
他一開口,不自覺串了味兒:「額……您是……鐵柱女士?」
用的還是尊稱。
祝含:「你認錯了。」
齊行之鬆了口氣,果然不是這個人。他正要抬腳往一旁的房間走去,就聽見女人繼續說道:「我叫李鐵牛,不是李鐵柱。」
說罷便合上了門。
齊行之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那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紙,上面第一行字兒龍飛鳳舞:
陳谷旅館下等房205李鐵牛女士
……這名字真夠個性。
齊行之無奈地再次敲響了面前的門。
門一打開,齊行之便「唰」地往後退了一步。
開門的人臉上帶了個老虎的頭套,那頭套眼珠子極大,面上黑黃花紋一條一條又畫得很是細緻,戴在臉上栩栩如生。
齊行之感覺活像是面前站了個人身虎臉的妖怪。
「鐵牛女士,是齊某剛剛看錯字兒了。」齊行之笑得很不自然。
祝含看着齊行之那道貌岸然的樣子,不由得覺得眼前這人可真是欠揍。
祝含:「你又走錯門了。」
不待齊行之開口,祝含就又說:「現在我是李鐵虎了。」
話音剛落,祝含就「嗷嗚」地嚎了一嗓子。
齊行之差點跌倒。
從門口路過的服務員沒注意,走過來時被嚇得抱到了樓梯柱上:「媽呀,這裏有女巫變的妖怪啊!」
偏偏祝含還追了出去,沖着服務員「嗷嗚嗷嗚」地叫喚。
過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的服務生放開樓梯柱,對着齊行之說道:「這位先生,請管好你的愛人。不要讓她……」
服務生看了眼往齊行之那邊走去的祝含,正了正臉色道:「不要讓她四處亂竄了,這面具可太嚇人了。最近形勢可不一般,要是一不小心被當成女巫抓到審訊室里,可就沒現在這麼舒服了。」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又小聲嘀咕道「教會現在抓女巫抓得這麼緊,怎麼還有這些不以為然的人,上了十字架才知道追悔莫及。教會上周才剛在集市的岔路口那邊擺了個絞刑架……」他邊說邊往樓下走去。
祝含離得近,聽了個一清二楚。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隔壁房間不少客人此時正要出門吃午飯。
他們正巧聽見服務員指責齊行之,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對着齊行之和祝含指指點點。
「這不是我愛人。」齊行之大聲解釋道。
「親愛的,剛剛你還親切地叫我鐵牛呢……」祝含心想這齊行之不是愛面子嗎,她就讓他丟個夠:「難道你為了那個小三,連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要了嗎?」
「喲,這男的還是個渣男。」
「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現在又想拍拍屁.股走人。」
圍觀人群人們果然發揮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優良品質。
祝含繼續聲淚俱下:「我跟了你整整三年,你和那個女人遊戲開始就搞在一起,我都不曾說過什麼。現在又來逼我墮胎,你還有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
齊行之怒了:「你胡說什麼呢,你把話說清楚了,不然我今天絕不放過你!」
人群中又有聲音開始說三道四。
「這男人真是令人作嘔。」
「七年的無私奉獻比不過一個小三兒……」
「He——Tui!
齊行之徹底急眼:「你們這些人沒事兒真能瞎想,什麼無私奉獻,她要是對我無私奉獻我還能這樣對她嗎!白日做夢也要有個限度!」
「嚯你現在還不承認人家無私奉獻了哦!」
「我看做夢的是你吧!誰來把這男人滋醒!」
「我尿黃讓我來!」
祝含:「……」
最後這個朋友可有點太過分……過分合她心意了啊!
祝含見齊行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這戲再演下去,把他逼急了,自己也落不著好。
還是差不多就得了,看他面子應該也丟夠了。
至於祝含自己,她帶着老虎頭套,圍觀的人看不見她的臉,所以丟臉的又不是她!
丟臉的是老虎,祝含自己在心裏補充。
「大家散了吧,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
祝含把眾人勸離。竟然還真有人在一旁安慰她,要她不要太傷心。
反觀齊行之,此時他尷尬得恨不得鑽進土裏,就差往臉上畫兩條黑杠了。
這女人是不是和他有仇?明明兩人素不相識,就因為他叫錯她名字就這麼開始上演一出苦情大戲。
「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鐵牛女士,是我看岔眼裏,我不該把那個字兒念錯。」齊行之咬牙切齒。
齊行之心裏早對祝含恨得牙痒痒,但是現在受人所託,交待的任務還沒完成,他還不能臨陣脫逃,此時還是不得不低頭對祝含道歉。
齊行之在心裏暗罵:幹嘛偏偏把這苦差事兒安排給他。
「絕不放過我……」祝含用手指在門板上畫圈,「虎頭」扭向齊行之:「這就是你說的絕不?你做人還有一絲底線嗎?」
怎麼又牽扯到他底線問題了?
齊行之沒細想,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又向祝含連連道歉。
祝含冷哼一聲,說:「你找我做什麼?」
語氣像齊行之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
齊行之見祝含這個德行,也不爽地掏出口袋裏的紙片,在祝含眼睛前使勁揮了揮:「有人托我我轉告你。」
「什麼事?」祝含看向齊行之手中的紙條。
「女巫的捕獲遊戲……」他咳嗽了一聲,把紙條揣進褲子口袋,繼續說道:「抓捕女巫並不簡單,這需要充足的人手和……」
他把紙條往口袋裏一塞,祝含看他嘴唇一張一合,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不必了。」祝含彎腰。
「啊?」齊行之一愣,他還沒開口呢。
祝含站起身,把手舉到齊行之面前。
她食指中指間夾着張紙條,然後也在齊行之眼睛前使勁揮了揮:「我自己看就可以了。」
齊行之隔着褲子一摸口袋,紙條果然不見蹤影。
這女人什麼時候從他口袋裏拿走的?
「鐵牛女士,把第一次認識的人褲子口袋裏的東西偷走可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他一本正經地又補充道:「尤其是在這個人還是你未來的戰友的時候。」
「鐵牛女士」拿着紙條輕輕敲打在另一隻手的手心:「我這位可愛的未來的戰友,與其急着污衊別人,不如先檢查看看自己的口袋,是不是破了個洞,才會讓我這種,不懷好意的人給撿著。」
祝含還特意把「不懷好意」四個字兒念得格外響亮。
接着,她突然學起齊行之,故意扮作一臉正經的樣子:「尤其是當你還不知道這個人究竟叫什麼的時候。」
「你到底叫什麼我才不關心。」齊行之憤憤道。
「你關心什麼呢,關心你那點兒破書?」祝含一字一頓。
齊行之吼道:「你懂什麼!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少給我在那兒背那些名人名句。」祝含眼睛直勾勾盯着齊行之,盯到齊行之覺得脊背發涼。
「紙條我收下了,對了,」祝含摘下老虎頭套「你還是小心些,免得和這老虎一樣……」祝含沒有說完。
「一樣什麼?」齊行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梁骨。
祝含抬眼,把老虎頭套放在手上把玩。
她把老虎頭套放在地上,一腳踩爛:「紙做的老虎,他的下場……你說呢?」
齊行之面如死灰:「你這人,從見面開始就亂說個不停。」
「我這些,是亂說還是實話,你心裏再清楚不過。」祝含把踩扁的紙制頭套丟到了旅館在走廊放置的大垃圾桶里。
齊行之沒回答,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後面又傳來那女人的聲音:「不是嗎,齊行之,或者,邢語秋?」
齊行之在樓梯上的身影一頓,又還是步伐堅定地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