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確定領軍者
夜幕下，屋宅外篝火如繁星捧月般，伶仃大醉的酒鬼們喧鬧着，他們的武器相互靠在一起，堆放在篝火旁邊，有喝醉的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他們除了喝酒就不知道干點別的嗎？」安東尼站在窗戶口，領主的卧室總是在比較高的地方，不過這所卧室原先的主人已經從這所窗戶跳了下去，而屍體被掛在莊園外的大樹上。
「聽說貴族們抓狂了。」一個聲音從安東尼的身後傳來，安東尼並沒有回頭，因為那是他的助手獨眼狼班森的聲音。
「這和貴族們對我們做的遠遠不夠。」安東尼摸了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而這怒火彷彿要燃燒掉整個世界。
「當然，不過你準備怎麼辦？他們有全副武裝的劍士，更別說騎兵，還有騎士。」班森理解安東尼的憤怒，但是現在憤怒可不是對付貴族的辦法。
「你有什麼主意？」安東尼扭過頭，對班森詢問道。
「放棄莊園，退到森林茂密的地方。」班森對安東尼提議道。
「放棄，不，我不會再對貴族們退讓一寸。」安東尼惡狠狠的說道，每一個夜晚他都需要飲用大量的酒才能入睡，而入睡之後的噩夢更加痛苦，每一晚，每一晚對他不亞於身處於地獄之中。
「好吧，那我們得仔細周全的計劃。」班森看着堅定的安東尼，他無奈只能退讓，其實他深知無旗幟兄弟會根本不足以對抗施瓦茨伯爵的軍隊，小打小鬧也許可以，但一旦惹惱了所有的貴族，那麼他們將沒有立錐之地。
這一夜註定許多人無眠，阿格妮絲夫人坐在卧室之中，她翹起腿斜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床上躺着的是昏迷的施瓦茨伯爵。
「夫人。」這時候，一名侍從推開們，向阿格妮絲夫人鞠躬行禮后說道。
「凱特里西呢？」阿格妮絲夫人放下腿，她詫異的看着侍從的身後，明明她讓侍從將自己的兒子凱特里西叫來，可是卻不見蹤影。
「呃，夫人，凱特里西少爺他身體不舒服。」小侍從結結巴巴的對阿格妮絲夫人說道。
「這個愚蠢的傢伙。」但是阿格妮絲夫人僅僅從小侍從的臉上，還有結結巴巴的話語中，就判斷出自己的兒子正在做什麼，她急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衝出了卧室。
阿格妮絲夫人順着狹窄的塔樓過道，一路走向自己兒子凱特里西的房門前，可是還沒有靠近房門，她就聽見透過門縫隙，裏面交織著男女的喘息聲和呻吟聲，那羞人的聲音使得從過道中經過的女僕都忍不住偷笑，而男僕們則津津有味的偷聽。
「咳咳。」阿格妮絲夫人覺得尷尬無比，她露出嚴厲的神色，輕聲咳嗽了一下，看見阿格妮絲夫人僕人們慌忙的快速離開。
阿格妮絲轉身看着凱特里西的房門，裏面的聲音越發的響亮，她終於忍無可忍的一把推開了房門，乒的一聲房門打開，裏面傳出了女人的尖叫聲。
凱特里西連忙拿起一條毯子裹在身上，他的裏面可是一絲不掛，一個身材豐腴的妓女驚恐的看着闖進來的阿格妮絲夫人，她把身體縮成一團，躲在凱特里西的床上。
「給我滾出去。」看着屋內一片狼藉，阿格妮絲夫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如果讓封臣們知道凱特里西是這副摸樣，恐怕會更加支持正統繼承人魯道夫吧！
凱特里西床上的妓女在阿格妮絲夫人的咆哮聲中，慌忙拿起自己的衣服，衝出了房門，凱特里西看着逃走的妓女，十分憤怒，他可是花了好三個銀幣。
「母親你不能就這麼闖進來。」凱特里西將毯子披在身上，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古希臘人。
「看看你，簡直像個酒鬼，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你父親身邊，代替你的哥哥魯道夫，照顧病榻上的伯爵，這樣也好讓封臣們了解到你高貴的品格。」阿格妮絲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可不想討好那些鄉巴佬。」凱特里西撇了撇嘴，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對阿格妮絲夫人說道。
「愚蠢，這些封臣大人，可是你登上伯爵寶座的支持者，難道你要把他們推給魯道夫嗎？」阿格妮絲夫人生氣的對凱特里西說道。
「不是還有我的表親嗎？他們的支持可比這幫鄉巴佬強多了，再說那個膽小鬼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凱特里西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的對阿格妮絲夫人說道。
「你需要的是施瓦茨郡本地貴族的支持。」阿格妮絲夫人搖了搖頭，對這個紈絝的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遵命，母親。」凱特里西搖搖晃晃的對他的母親說道。
雖然凱特里西最終還是一身酒氣的出現在伯爵卧室之中，但阿格妮絲夫人還是將前來探望的封臣一一請進來，看着虛弱的伯爵，封臣們都面面相覷，卧室中的氣氛格外的怪異。
「伯爵大人，我們會日夜為您的健康祈禱的。」黑德維希男爵低下頭，他握著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小銀十字，對病榻上的施瓦茨伯爵說道。
「感謝諸位大人的心意，相信上帝一定會聽到你們的祈禱，不過，諸位封臣大人們聚集在此，難道不是為了討伐反叛者嗎？」阿格妮絲夫人看了一眼貴族們，她站在床頭，就像是昏迷中的施瓦茨伯爵的代言人一般，對貴族們說道。
「當然，可我們沒有領軍者。」黑德維希皺了皺眉頭，他欲言又止，但最終說道。
「沒錯，沒錯。」貴族們紛紛說道，貴族們之所以害怕沒有領軍者，是因為當每一場戰爭勝利后，都需要領軍者按照各貴族出力程度，進行論功行賞，否則的話他們豈不是白白作戰出力了。
「當然有領軍者，我的兒子凱特里西，也是伯爵大人的兒子，他足以充當此重任。」阿格妮絲夫人露出微笑，她走到凱特里西身旁，用雙手扶著兒子的肩膀，對封臣們說道。
「哦？」貴族們看着凱特里西，這個年輕人似乎不是很可靠的樣子。
「當然，凱特里西只是一個代表，我請艾伯特主教作為副統帥，這樣諸位大人們應該沒有疑慮了吧？」阿格妮絲夫人連忙接着說道。
「啊，這樣就沒問題了。」
「是啊，有主教大人帶領，這必將是一場受到祝福的勝利。」
「沒錯，沒錯。」
貴族們眉開眼笑，卧室中的陰鬱似乎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