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酒後表白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說不清楚，比如巧合總在不經意間發生，比如有些人總是抓不住機遇的尾巴，比如命運從來不會停止它對人類的捉弄。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們習慣稱它們為緣分，沒有理由，沒有邏輯，就是這麼不經意地發生了，卻像蝴蝶扇動的翅膀一樣，足以改變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命運。
小蛇不知道是倒了什麼血霉，鯊魚的血盆大口對她的小手情有獨鍾，一圈又一圈，吧嗒的聲音只在她耳邊響起。南澄再一次麻木地舉起酒瓶，機械地往嘴裏灌，他的臉漲的像個絳紫色的大茄子，意識早已不清，連握住酒瓶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學長，你別喝了！」郭嘉嘉一把搶下酒瓶，藏在了自己身後。「再這樣喝下去，你會出事的！」
「我沒事，給我……」他的手向郭嘉嘉的方向伸出，眼睛卻依然盯着小蛇。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為小蛇擋酒，而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小蛇也看着他，只不過眼中的憤怒勝過心疼。她沒有阻止他，反而起開了另一瓶，送到了他的面前。
「想喝你就喝個夠……」小蛇冷冷地說道。
「不是，小蛇姐，你怎麼這樣呢？他都喝的不省人事了，怎麼就……」沒等郭嘉嘉說完，一雙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別人的家事你別管……」彪哥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哎呀蛇學妹，你怎麼又開了一瓶呀，酒都讓他喝了，我們別人還喝啥呀？來來，給我，我還沒喝着呢，你小子真貪！」彪哥笑嘻嘻地去搶酒瓶，沒想到南澄卻攥地緊緊的，無論如何也不肯撒手。
他的手臂微微發抖，身形搖晃，眼睛已經睜不開，汗珠也順着頭髮往下淌，滴落在他瘦削的面頰上，打濕了他的襯衫領子。「別管我，我沒喝多。」
他再也不是往日溫文爾雅、笑容可親的南澄了，醉酒後，他的窘態和路邊的流浪漢沒什麼兩樣，只不過那雙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小蛇，酒喝得越多，眼睛就愈發地深情。
「來來來，接着玩，別停啊！」他發瘋了一般將小鯊魚摔在桌子上，塑料和堅硬的玻璃撞擊，發出了尖銳的琤琤聲。見大家還沒有動作，他急不可耐地大吼了一聲：「玩！」
他不再是那個說話溫溫柔柔，對人細緻體貼的學長了。郭嘉嘉這次沒有出聲阻止，而是吃驚地盯着他。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了一頭失控的野獸？郭嘉嘉想不太明白，可是她心中卻記得彪哥說過，人的眼睛不會撒謊，如果他喜歡誰，就會一直看着誰。
那麼現在他看着的是，小蛇？
郭嘉嘉來不及多想，一切都發生地太快了，她現在內心又懼怕又發矇，腦子一片空白，早就停止了運轉。
「你們怎麼都不按啊？」南澄的聲音中帶着威嚴，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廣播台台長，這還是第一次擺出了點主管的架子。「你們都不按的話，我可按啦！」
南澄眼睛都沒睜，隨意地按下一顆牙齒，結果……
啪嗒，鯊魚嘴應聲合併，南澄的手留在了它的嘴裏。
「呀哈，總算不是小蛇了，這回是我啦。」他也不急着把手拿出來，就讓鯊魚吊在自己的手上，炫耀一般地像眾人展示。「快快快，提問！」
他有點瘋癲地甩着手上的鯊魚，那個畫面既滑稽又詭異，大家都緊閉着嘴，哪有人敢在這個檔口問問題。
「每人問是吧，那我問我自己一個！」南澄把手從鯊魚嘴中拿出來，手指上已經留下了暗紅色的痕迹。「就真心話吧，我南澄，有沒有喜歡的人！」
他自說自話著，彷彿屋子裏的人都不存在一般。「有啊，當然有，她就在這個屋子裏呢，我喜歡她這麼久，她可曾正眼看過我？」
「南澄你閉嘴，別說了！」一旁沉默的小蛇終於說了一句話，她氣憤地去拽南澄的衣袖，可是南澄突然轉身，卻讓小蛇身形不穩一個趔趄。
「怎麼，你怕什麼？你怕我說出去，破壞了你冷若冰霜的形象？我今天就在這裏說清楚，我南澄，這輩子只喜歡你小蛇一人，我若是有背叛你一點，我就……」
「你別說了！」小蛇打斷了南澄的毒誓，雙手捧著臉，淚水順着指縫緩緩地流出來，滴到光滑的桌面上，濺起了一個個小水花。
「我偏要說！」南澄不依不饒，強行把小蛇的雙手掰開，強迫她和自己對視。「自打在圖書室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你說你父母離婚，沒有父愛，我便用盡我的全力去照顧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我聽說你愛吃檸檬味的，就排隊買檸檬汁，買檸檬薯片送給你，可是你每次都是冷冰冰地還給我，連個謝字都沒有。你說我情商低，不會交際，我就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每次聚會之後主動送大家回家，每次出去玩都主動請大家吃飯。這不都是你希望的嗎？為什麼我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你還是對我這麼冷漠呢？」
南澄握住小蛇的雙手，「你今天能不能好好看我一眼，求求你了，你想想我為你做的一切，你在回答我，還不好，求求你了！」他微屈著雙腿，以極低的姿態懇請小蛇能多看他一眼。
小蛇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流不完，她用力甩開了南澄的手，轉身就衝出了ktv包房。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好好的一次真心話大冒險竟然變成了這樣。彪哥留心看着郭嘉嘉的表情，她一言不發，嘴巴微張，眼睛沒有看着南澄，而是看向包房的角落。她的眼睛裏蘊藏着十分複雜的情感，有不解，有疑惑，有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期盼。
原來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女主角從來都是別人故事中的醬油角色，甚至她的出場，也沒有為主角的劇情造成任何變化。
在大家的注視下，南澄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怔了半晌，旋即也迅速站起身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