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浮生苦短

盛夏時節，天朗氣清，在裝修的金碧輝煌的售樓部，張瑞看着眼前的一套套戶型。

一套又一套的房子被他排除，不是房子不好，而是房子實在是太好了，他兜里沒有那麼多的錢來買。

旁邊隱隱約約傳來嬌滴滴的聲音，「這裏的房子怎麼會這麼便宜，不會有問題吧，老公。」

張瑞扭頭去看，一個肥頭大耳的大老闆正摟抱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女郎，女子在老闆的懷裏撒嬌。

「有錢真任性。」張瑞他回過頭來，不再看這雖然有些辣眼，但是也讓他羨慕的一幕。

張瑞已經大學畢業兩年了，好在他在學校裏面學的專業前景還不錯，再加上他學習比較刻苦，平時還有參加各種創新大賽。

所以等到他畢業的時候，能夠輕輕鬆鬆的找到了工作，工資也還算不錯，一個月拿到手上能有個七千多塊錢。

張瑞沒有打算考研，或者保研去讀研究生，儘管他知道考研出來能賺更多的錢。

讀研就意味着多花兩年的時間在實驗室裏面，這兩年的黃金時間，張瑞算了一下，自己出去工作能夠賺個十幾萬，而讀研就浪費了十幾萬塊錢。

所以張瑞為了這十幾萬塊錢放棄了讀研深造的打算。

說到底就是因為沒有錢，就像現在一樣，他還是因為沒有錢的原因，在高房價面前低頭了。

「錢啊錢，有錢能使磨推鬼。」張瑞沮喪的搖了搖頭。

銀行卡裏面有他自己畢業兩年出來工作省吃儉用的十萬塊錢，也有父母兩人拚命打工掙下來的四十多萬塊錢。

一共五十多萬，近六十萬塊錢，聽起來很多，但是在這個售樓部，連一個稱心如意的房子的首付都付不了。

張瑞不想拿着父母幾十年掙的血汗錢去買一套自己不喜歡的房子，不值啊！

可是房價飛漲，沒有房子怎麼結婚，沒有房子孩子怎麼讀書，沒有房子難道每個月都要交上一筆房租，還要去看房東的臉色，懇求他不要漲房租？

沒有房子在這個世界上寸步難行，可是房子那麼貴，買套房子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一套不算太好的房子就能讓張瑞家傷筋動骨，能讓他爸媽攢了半輩子的積蓄化為烏有，還要倒欠一屁股債。

張瑞退縮了，他不想浪費爸媽的血汗錢去買一套不被自己看上眼的破房子。

他打算明天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別的地方的房子要便宜一些，他在心裏祈求着，希望能有一套價格合適的房子在明天出現。

從售樓部中央空調吹出的冷氣下出來，張瑞一下子就感覺到太陽灼熱的溫度，皮膚分泌出細細的汗珠，聚集成一大滴滴在地上。

張瑞這才感覺到喉嚨一陣乾渴，剛才他應該從售樓部裏面灌上兩大口水再出來的，現在出來了也不好意思再進去。為了省一瓶礦泉水的錢，張瑞打算回家燒水喝。

他家離這個售樓部很遠，得倒兩趟地鐵，一趟公交，每天上班都得花上兩個小時的時間。

可是沒有錢，又能怎麼樣呢？

等張瑞回到租住的家裏面，一屁股在床上作業，又從開水壺裏面倒出早已涼透的水喝起來。

他租住的房間不大，但是租金一點都不便宜，一個月有小半的工資都進了房東的腰包，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迫於生計，沒有什麼辦法。

太陽已經沒有了正午的溫度，在路上，張瑞忍不住口渴，還是買了一瓶最便宜的礦泉水，一口氣咕咕咕的喝完了。

這個時候，門口的門鈴響了，張瑞打開門，又看到了房東那張趾高氣揚的臉，好像自己欠他錢一樣。

不過的確，張瑞這個月的房租還沒有交，他一心忙着找房子的事情。

「小瑞，房租還是一樣，月底給，別忘了啊。」房東在門口叮囑了一番之後就走了。

張瑞關上門，一把躺在床上，等到他休息夠了以後，他打算先跟爸媽打個電話，向他們報報平安，免得他們擔心。

伴隨着「嘟嘟嘟」的聲音，張瑞媽媽接了電話。

「喂，媽」

「小瑞啊，房子看的怎麼樣了？」

「媽，挺好的，我差不多已經看準一套了，價錢還便宜，我明天打算去實地看一下。」

「好，好，好！房子看下來就好，媽就擔心你，因為沒房子而娶不上媳婦，現在有房子了，媽就放心了。」

「媽，你放心吧，你兒子這麼優秀，沒房子也有人要的。」

「沒房子怎麼行，現在誰家嫁女兒不要房要車，有房就好了呀，有房就好了。」

張瑞媽最後在自言自語。

「媽，那我先掛了啊。」

「好好，你忙了一天了，早點歇息。」

等到張瑞掛了他媽媽的電話以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哭房價這麼高，哭他爸媽這麼辛苦，哭自己一事無成，連套結婚的房子都得靠父母買。

而且還買不到！

晚上，張瑞打算一個人在出租房裏面弄上一點下酒菜，再配上他從外面買了一點白酒。

趁著晚上的夜色還算不錯，就打算晚上在出租房的小院子裏面喝上兩口小酒，排解心中的鬱悶，一醉方休。

他自小到大，從來沒有喝過白酒，只喝過啤酒，而且喝啤酒還是一瓶倒的酒量，但今天，他也不管自己酒量好不好，只求買醉，一醉方休。

從出租房裏翻來覆去，他找到了一個瓦楞紙包裝箱，拿膠粘好，放在就當成小桌子了，再搬了一個小馬扎出來，這就是一個簡易的吃飯之處，又到飯桌上面拿了一個盤子，倒上一袋酒鬼花生，權當成下酒菜了。

重頭戲是去街上買的散裝白酒，裝在塑料酒壺裏面，張瑞倒了一小杯在杯子裏面，學着大人的模樣，咂了一口，還沒喝出什麼味道就一口噴出來了。

張瑞直接齣戲，晚上準備的東西都黃了，白酒被他放回屋裏，好歹也是錢買的，不能浪費了。

沒有酒的陪伴，張瑞在西北風的陪伴下，一遍吃着酒鬼花生，一遍看着城市上空的星星。

可是城市裏面的霓虹燈實在是太亮了，天空上面只要五顏六色的光，並沒有那一閃一閃的小星星。

但是張瑞又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去打發時間，只好像個傻子一樣看着遙遠的天際，時不時把嚼碎了的花生仁咽下去。

活脫脫的像一隻伸著脖子正在進食的大白鵝。

張瑞伸著脖子看着城市上空閃爍著的燈光，吃着所剩不多的酒鬼花生，打發着無聊的時間。

疏忽一閃，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剛才有什麼東西在天上一閃而過，等他細看之下，又並沒有發生什麼東西。

「眼花了吧。」

張瑞隨口一說，當成自己看了這麼久，眼花了，沒有在意這種事情。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再坐半個小時就進去吧，張瑞這麼想着。

然後他抬頭繼續無所事事的看着五顏六色的天際，期待天上飛下來一個林妹妹，帶自己去天上快活。

忽然，他有看到天空有什麼東西又閃了一下，他能肯定這次不是自己的幻覺，這一次的光要比上一回更加的亮。

張瑞一下子來了精神，這種亮不是飛機的那種一閃一閃的亮，而是半天閃一下的亮。

天上能閃的出了飛機的燈還會有什麼會閃光，是星星嗎？

居然有星星能通過城市霓虹燈光的重重包圍，把自己的幾千幾萬光年以外的光灑到我的眼睛裏面。

又或者是流星？

向著流星許願肯定特別的靈，真希望明天房價能降下來。

張瑞目不轉睛的看着天上閃爍著的光，它閃的頻率慢慢的變快，亮度也在增加，從微不可視的一個米粒大的光慢慢變得有西瓜那麼大。

他感覺自己胸前有什麼東西很燙，而且正在變得越來越燙，趕忙掏出來，發現老爸送給自己說，混不下去，賣掉了以後能在北京買一套房的吊墜變得火紅。

天空中那個光團閃爍的頻率也變得更快，更亮。讓張瑞不能直視。

不過張瑞現在沒有管頭頂上那團亮光，自己手上這個吊墜才是寶貝，每次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摸一摸這個吊墜就能睡得很好。

導致他養成了沒有這個吊墜就睡不着覺的習慣。

吊墜變得越來越燙，而且吊墜粘在了張瑞的手掌上面，怎麼甩也甩不掉。

突然，「嘭」的一聲，吊墜變成了一團紅色的粘稠狀的液體滲入張瑞的手掌裏面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一閃，四周大亮，所以地方都是刺眼的光，張瑞回過神來，回過頭眯着眼睛看到讓自己無比吃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