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2:垂簾聽政

752:垂簾聽政

後來也不知是誰提議,現在的時間還早,不如在集市上逛逛。

如今的世道不太平,納蘭錦繡本來想拒絕的,可見到如意眼睛亮晶晶的,想着這段時間也是把她憋悶壞了,就答應了。

不管宮裏面斗得怎樣,反正現在還沒影響到民生。街上依然繁華,叫賣聲不絕,各色各樣的小吃散發着香味,讓人食慾大增。

「你們想吃什麼就去買,拿我給你們的銀子。」納蘭錦繡如今在銀錢上,可不像從前那般謹慎了。紀家商行賺那麼多錢,三哥說都是給她花的。

幾個丫頭一聽高興的不行,下車買了很多吃的。然後興沖沖的捧到納蘭錦繡面前,一一讓她嘗。

回府後收到了北疆的來信,說是徐逸寒已經決定,回到自己親生父親身邊,為此徐戀歌哭鬧了好幾日,最終也沒能左右徐逸寒的決定。

納蘭錦繡不知徐逸寒能不能給宗玄奕一點安慰,但是有孩子在身旁,總該是不會太孤獨。不過她又擔心,宗玄奕那樣的一副性子,極有可能不認這個兒子。

事實的確如他所料,徐逸寒歷盡艱辛終於找到宗玄奕,心中喜悅。而宗玄奕卻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個騙局,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兒子?

陳智試了徐逸寒幾次,最終確定一定是宗家的骨血。對於這個結果,宗玄奕明顯有些不能接受,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為宗家延續香火。

經過幾日的相處,宗玄奕最終還是接受了徐逸寒。他不知道怎麼做一個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同自己的孩子相處,但是已經用自己最寬容的心去對待他。

徐逸寒改回了宗姓,在宗玄奕歸隱的地方讀書。雖然沒讓他和那些孩子一起上學堂,但是徐逸寒也確實是由宗玄奕親自教的。

徐逸寒已經年滿十四歲,是可以說親的年紀了,因為容貌生得俊朗,平時又是溫和守禮的,村裏不少人家都想把女兒許給他。

宗玄奕當然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就問了徐逸寒的意思。他總覺得徐逸寒不會跟他一直待在此處,就像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樣,所以也沒必要在這裏娶妻。

「等到兒子能參加科考時,就會到金陵去。」徐逸寒也不打算瞞着宗玄奕。

「去金陵就要拜師,需要我幫忙嗎?」

徐逸寒笑了笑:「父親難不成忘了,我阿姐就在金陵,她會讓人照顧我的。」

宗玄奕這才想起來,徐逸寒和納蘭錦繡名義上是姐弟,而且看樣子相處的還不錯。只是他覺得有些不舒服,本就是同齡人,他卻偏偏成了長輩。

「說親這件事,你怎麼打算的?」

徐逸寒沉默了一會兒,跪在地上,態度恭敬,語氣虔誠:「兒子心中有人了,只希望在秋闈上能有個好成績,仕途平坦,將來才有資格求娶她。」

宗玄奕蹙眉:「你要入仕我不阻你,只是你的心上人是誰?」

「鎮北王府的星月公主。」

「你要娶徐錦策的女兒?」

「是。」

「這就是你要回到我身邊的原因嗎?」

徐逸寒和徐戀歌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名義上畢竟是叔侄,如果他不從鎮北王府出來,那就永遠都沒有求娶她的資格。

「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徐逸寒回答的坦坦蕩蕩:「您是我的父親,我終歸是要回到您身邊,這個無可厚非。」

宗玄奕也不想說什麼,感情的事不由人,他自己都做不到理智,又憑什麼要求兒子?

徐逸寒見他不反對也放了心,只是卻沒想到,功名利祿都有了之後,他還是要費盡心機去追,那個曾經纏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

青選侍成為太后之後,可以說是性情大變,原來的溫良恭儉,大概都是在做樣子。不過不得不承認,她在治國方面頗有建樹。

宗玄奕卸去國相之位后,朝中一半的勢力在太后之手,另一半則在紀泓燁手上。本以為會兩相爭鬥,卻沒想到兩人能達成共識。

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目的,那就是為大寧好。所以,即便有看不過對方的地方,也都包容著。

小皇帝登基兩年後,紀泓燁任帝師,其次子與幼子同小皇帝一起上課,三個小孩子情誼深厚。

小皇帝還不到十歲,卻比同齡孩子成熟不少。甚至在治國方面,還偶有看法,這都是拜紀泓燁所賜。

「紀首輔,為何想要廢除國相之位?」太後端坐在龍椅之上,氣勢威嚴。

紀泓燁站在下面,拱手行禮:「臣只是覺得集權制有益於朝堂發展,不希望再有人弄權。」

太后喜怒難辨:「可如今的國相是我的侄兒,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太后不需要通過國相之位來控制誰,因為您可以直接指配任何人。」

「朝中已經有人在反應,說是後宮不得干政,有你扶持皇帝,我這個老婆子就可以退位讓賢了。」

紀泓燁知道這些話是誰散播出來的,卻沒有刻意制止。他認為朝堂要往良性的方向發展,就要讓他們言論自由。

太后沒得到回應,又沉聲道:「紀首輔是否也覺得哀家應該退下去,退回後宮?」

「既然太后問起臣的意見,那臣就實話實說了。太后雖為女子,但治國方略以及心胸,並不亞於任何好男兒。有您在朝堂上主事,是大寧之福。」

太后的臉上露出些許欣慰神色,語氣卻透露著淡淡疲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份胸襟,多數人還是認為,女子就應該拘在後宅之中。」

紀泓燁不語。

「我聽說你夫人在民間開了醫館,診金便宜,藥材的價格也公道,口碑很高。」

太后和紀泓燁這兩年一起共事,雖然年齡差距大,性別也不同,但兩人還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他們之間只有一個禁忌,那就是納蘭錦繡。慧王為她所殺,這始終是太后的一個心結。

紀泓燁甚至多次感受到太后的殺意,不是因為大寧需要他,朝堂上也離不了他,太后一定會對紀家通下殺手。

這還是自慧王死後,太后第一次主動提起納蘭錦繡。紀泓燁俯身,唇畔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本就是醫者,素來把治病救人當作本分,開醫館是她的心愿。」

「她可不僅僅是在醫術上有天分,如果把她放在軍營之中,應該會是難得的將才。鎮北王府的人,領兵打仗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

紀泓燁知道太後用話在點他,這時候只能裝作聽不懂。窗戶紙如果一戳破,以後只怕就難收場。

「如果有機會的話,本宮倒是想見見她。」太后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語氣拉長:「這位驚世駭俗的奇女子。」

紀泓燁笑了笑,態度極為平靜:「不過就是個尋常大夫,太后謬讚了。」

「她是一品告命,今年中秋宴把她請來吧,本宮要見見。」

紀泓燁不好再拒絕,只想着中秋時候讓納蘭錦繡裝病就算了。卻沒想到太后早就防着他這招,中秋時候已經派了車駕來接。

納蘭錦繡只能換上自己的誥命服,隨着紀泓燁一起進宮。

「宮中不比家裏,繁文縟節頗多,你到時候盡量讓太后忽視你。」紀泓燁想着她在民間呆慣了,性子直爽的很,怕她被宮裏的人欺負了去。

納蘭錦繡淡笑不語。

「我叮囑你的,你到底有沒有記在心上。」

「早就記下了。」納蘭錦繡卻一點都不緊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當初殺了慧王,就註定要過太后這一關。

畢竟是母子一場,就是皇家人薄情寡義,太后也難免會心疼。自己受些刁難不要緊,忍一忍就過去了,左右朝堂穩固需要三哥,太后也不能太過分。

納蘭錦繡一進後宮就被宮人引著去見太后,她看着端坐着的女子,年歲漸長卻一點不見老態,反而更加的雍容華貴。

「你上前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納蘭錦繡走到太後身邊,盡量做出謹小慎微的樣子。

「我知曉你不怕我,你也不需要顧作姿態了。」

納蘭錦繡沒想到太後會如此直接,開門見山的一句話,已經讓她避無可避。她緩緩抬頭,低聲道:「謹遵太后教誨。」

「我聽說紀首輔的后宅中只有你一人,有不少人揣測你是悍婦,本宮覺得自己教不了你。」

納蘭錦繡滿臉黑線。若別人說她是悍婦,她定是要跟那人問個清楚。可是,這人是太后,又是垂簾聽政的,文武百官尚且不敢置喙,她就更不能逾矩了。

「我家大人只是太忙了,無暇男女之事。」

太後點頭:「也對,紀首輔這樣的朝堂重臣,即便是納人,也是為了開枝散葉,斷然不會是男女之情。你是個有福氣的,接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人丁興旺,的確是不需要納妾了。」

納蘭錦繡這次才確定,太后早把她的過往摸了個清楚。今日叫她來,估摸著就是想嚇唬她一下。

「你不要揣測本宮的用意,當初既然決定放了你,那就不會違約。今日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你欠我一條人命,這事永遠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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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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