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王
第十四章魔王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師父，你好像哭過。」
「嗯，師父在想你師娘。」
「師娘一定跟我娘親一樣漂亮。」
「是啊，你的師娘，他是整個金陵，不，是整個大唐國最漂亮的女子。」
「啊，師父好厲害，居然能追到師娘。」
「呵呵，為師當年也是翩翩公子哥，你師娘自然愛煞了為師。」
「師父，師娘她如今……」
「你師娘她埋在這裏……」
師娘的墳墓在森林的最裏頭，再前面就是一道高聳入雲的山壁，這裏早已屬於禁地的範圍了，陳山水剛進入這裏時，他就感受到這一大片禁地所在天地靈氣異常的稀薄，若是打個比方，就如他曾經在地界那樣的感受。
陳山水跪在師父旁邊，老老實實的給從未見過面的師娘乖乖了磕了三個響頭，再抬頭時，卻見師父的眼淚又無聲的流了出來，一滴滴掉落在墳前。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師父，師娘若在天有靈，也不願見你如此悲傷，況且師父還有師兄呢，師娘一定希望師父好好照顧你們共同的孩兒。」陳山水小說的說道，怕再刺激到師父。
趙忠此時卻是已經止住了淚水，神色間雖殘留有一絲悲哀，語氣卻故作輕鬆道：「呵呵，倒是讓山水你見笑了，只是你可知，為師為何帶你來這個地方。」
陳山水自然不會以為師父過了快一年時間，才特地帶他來這裏見早已死去的師娘，想到滄海派中那個大魔王的傳說，陳山水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道：「師父，莫非大魔王在這個禁地中留下了那種吸靈的功法！」
趙忠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子，指著前方一處滿是藤蔓爬滿的山壁道：「是與不是，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忠自然不會害他，所以陳山水有點小竊喜，畢竟哪怕他曾經是個仙人，有些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仙，但若是來點這種奇遇，想來心裏還是有那麼點小小的激動的。
「嚓……嚓……嚓……」
扒開了數層厚厚的藤蔓，一個黝黑的洞穴出現在了陳山水的眼前，只是彷彿有點深，一眼看不到盡頭，雖然知道師父不會害自己，但怎麼都感覺眼前的一切有些詭異，禁地，森林，墳墓，幽深的洞穴。
若不是師父那一臉淡然的神色，若不是師父讓他進去，陳山水絕不會小小年紀，就這麼點本事，還要去逞能。
「師娘保佑！」陳山水默默的心裏叨嘮了句，一步步的踏進深洞之中，十米，五十米，五百米……直到忽地感覺到眼前一亮，卻是總算到了盡頭。
這是一個是非常巨大的洞窟，洞窟的石壁上都是些散發着瑩瑩幽光的不知名石頭，居然還有一條小小的地下河流在洞窟的中間穿過，顯然，通過這道地下河怕是能連通外面。
只是在細細的探查了一遍整個洞窟后，陳山水並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那種奇遇，沒有什麼神兵法寶，也沒有什麼丹藥秘籍，甚至他連石壁都細細的看了一遍，連個人工的痕迹都沒有。
一聲幽幽的嘆息，直接在陳山水的腦海中響起。
「誰！」
陳山水整個汗毛都炸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每一個世界都有鬼這種東西存在，可以這麼說，三千世界能進入地府輪迴的鬼魂都可以說是大幸運者，因為大部分人死後，魂魄會消散在天地之中，但還有一部分人，他們不是老死的，他們死時，或者有強大怨恨之氣，或者自身意志強大，哪怕死後意志不滅，可凝聚魂魄。
而且除非碰到陰神巡界，否則，這些鬼魂是不可能前往地府的，但也因為如此，他們會成為孤魂野鬼，然後想盡一切辦法成為厲鬼，甚至成為鬼王，當然這比之想要成為仙人更難北倍。
所以，對方居然能把聲音直接印在他的腦海中，這起碼也是厲鬼的級別了，這讓他如何淡定，更痛苦的是，加入他真是個六七歲的小孩的話，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者根本不知道鬼是什麼東西，可問題是他什麼都知道，更知道厲鬼的厲害，沒有專門克制厲鬼的法子的話，就算金丹修士前來，也可能飲恨當場。
「你居然是天仙轉世……」那聲音忽然震驚道。
陳山水的臉色不由的一沉，以極其低沉的聲音道：「你竟敢讀取我的記憶，你在找死！」他現在已經不是害怕了，而是震怒。
居然敢探索他的意識！
居然敢讀取他的記憶！
這是踐踏了他的尊嚴，越過了他的底線。
「轟！」
只見陳山水的眉心忽然裂開，那裂開的眉心中，隱隱有一隻豎着的眼睛，很是冷漠。豎眼毫無感情的掃蕩著整個洞窟，而後死死的盯在了那一條地下河中。
「不要，等等，我有話……」
陳山水眉眼一挑，直接隔絕了這道精神力。
「哼！」陳山水一聲冷哼，此時豎眼猛地射出一道強大光芒，那光芒化為一隻虛擬的透明大手抓向這地下河流。
下一刻，虛擬大手從河中抽了出來，只見大手死死的捏著一個虛影，這是一個表面沾了水漬的透明虛影，若是沒有水漬，怕是肉眼根本無法看到。
「咦！」陳山水忽然發出驚疑之聲，那本來想要捏下去的虛擬大手猛地一頓，脫口而出道，「居然只是一道意識。」
虛影手舞足蹈的猛烈掙扎，顯然他無法發聲，只能通過精神意識傳遞話語。
陳山水猶豫的下，既然只是一道意識，自己也能隨手把他捏死，倒也不至於差這麼點時間，不由得放開意識，聽聽他到底有什麼要說的。
「哈哈哈……」一道狂笑聲在陳山水的腦海中響起，「居然是天仙轉世，居然還是跟本尊一樣的銅銹鐵骨之身，哈哈哈，這一輩子註定你無法修仙，只能修鍊武道了。」
陳山水面無表情的道：「若是你只想說這些的話，那麼本仙也不介意直接滅了你這道意識。」
「不，不，不，我不是意識，我是本尊的武道意念。」虛影解釋道，「在我看來，仙人的意識不過是一種精神力的延伸，用以查探或者精神攻擊。但武道意念卻更強大，就如本尊，他曾經就以意念而入天界。」
「呵呵！」陳山水不信的冷笑着，這是在說着天方夜談嗎，那怕是金仙的意識都無法降臨三千世界，除非到了大羅之境才行，但就算降臨，這一縷意識也絕對不可能在三千世界中縱橫無敵，至於從三千世界中意念突入天界，那就更不可能了。
對於陳山水不信，虛影也不在意，只說道：「若有一日，你到達武道金丹之境，自然體會。」
「說吧，有什麼事都說出來，當然最好快點，你應該知道，這種狀態我此時無法維護太久，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的話，怕是要傷及根本了。」陳山水很是無情的道，「所以，一炷香的時間，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再存在了。」
虛影很是擬人化的攤攤雙手道：「我的存在，本來就為了消失，嘖嘖，再說，我也只能待在這個地方，數千年了，真是了無生趣啊。」
陳山水的臉上不由得出現了點不耐煩的表情，倒不是他聽不下去，而是他要維持這種狀態不管是對他的精神還是肉身，影響都非常的大。
「哎……」虛影自然讀得出陳山水的心思，嘆道：「好吧，太久沒說話，有點嘮叨，簡單的說，本尊，嗯，也就是你所想的蒼海派的魔王，不得不說，他是個絕頂天才，不但區區數十年，修為在最後一刻達到了武道金丹的境界，甚至早在真氣九重天的時候，他就對武道的方向作了些猜想，所以哪怕他自己都要掛了，也想把這些猜想留在人間，你可以認為這是一道執念，執念不滅，因此我這道意念自然也存活了上千年，你把我吸收了，自然執念也就消失了，我也消失了，而你不但得到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還有一道最精純的意念，來吧……」
陳山水這時候倒是沒急着動手了，還有一點時間，他不由得問道：「我師父應該來過這裏，為什麼你不與他融合。」
「呵呵！」虛影淡然的一笑道，「滄海派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把本尊冠以魔王之稱，卻是他們忌憚本尊。呵呵，若本尊真是奸滑的魔王的話，哪怕當時無法抗衡這些小人，面對面一戰的話，憑着他的實力，也足以逃脫。只是，本尊卻是個憨厚樸實的人，所以結果很簡單，他直接被一幫小人給暗算了，呵呵，他們不但佈置了九天雷霆普化大陣伏擊他，甚至在此之前煉製了一顆至毒的丹丸，夾雜在酒里，讓本尊的好友親自送給他喝下。」
「呵呵，這都叫魔王的話，這世上還有誰不是魔王，可笑可笑，所以，本尊臨死之時，卻是希望若有來生，當為魔王，橫行天下。雖然你曾是仙人，嘿嘿，但心思極多，又膽小怕死可謂姦猾，我看好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魔王，當然，本尊就是銅銹鐵骨之身，而事實，這體質不適合修仙，但是對於武道來說，卻是最上等的，所以本意念就當順便為本尊補上一個小小的心愿了……」
「轟！」
當這股意念融入陳山水的意識中時，一股旁大的信息如滔滔海浪般，一重一重的轟打在了他的腦海中，本就因為施展精神秘技而導致虛弱異常的陳山水，哪裏還能受得住這一波又一波的衝擊，直接在洞窟中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