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勸說

第十六章勸說

「山水，你資質非凡，悟性奇高，說真的，為師看不透你，有時候，甚至懷疑你是不是真是六七歲的小孩，不過聰慧也好，你應該知道為師為何與你說如此多的話。」

彷彿剛才的對話已耗盡了趙忠所有的精神氣，他斜靠在車廂上，等著自己徒弟的回話。

陳山水臉色沉重，聲音低沉的道：「師父是想把師兄託付於我，自己卻要去金陵找當今天子報仇。」

看着一臉死意的師父，陳山水再次開口道：「弟子知道師父一心求死，只想與那狗皇帝同歸於盡，可金陵之中，不說那遍佈的暗衣衛，就連皇宮，師父都不一定能闖的進去，連見狗皇帝一面都難，何來的同歸於盡，最後不過師父你一死罷了，還讓那狗皇帝自此以後去了塊心病。」

依靠在車廂上的趙忠喃喃地道：「為師豈會不知，可為師等不了了，每一日，為師都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看到芊芊，看到十萬兄弟，他們都在看着為師，等著為師給他們復仇。」

陳山水一心想打消師父的求死之念，不由得建議道：「師父何不再等等，若是修為達到九重天，乃至武道金丹，到時候豈非能痛痛快快的報仇。」

趙忠自嘲般的一笑后，道：「如何能靜的下心修鍊，這麼多年，為師的武道無一絲之精進，呵呵，武道七重天，一氣重千斤，乃是壓縮精純本身的真氣，沉下心來，細磨慢研的過程，可你看，為師可能沉下心來。所以，為師若再不報仇的話，怕是要老了，武道還無法再精進，還如何去復仇。」

看着趙忠兩鬢間絲絲白髮生，陳山水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其實真不想趟入這恩恩怨怨的無盡麻煩之中，但眼前的畢竟是他的師父，帶他進入武道的殿堂。

「師父，也說了弟子之聰慧，天下少有，那為何不再等個十年，待弟子，武道稍有成就，再一起入京師，輔助師父報仇雪恨呢。」

趙忠卻是搖頭道：「這如何能行，報仇之事，師父一人就行，怎可牽連到你。」

「師父，我們已是一體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陳山水眼中透著無奈，他知道，若是六年前的師父，必然能想到。可惜如今師父已不是六年前那個意氣風發，思維縝密的神策軍大統領了，他只是一個思念著亡妻，愧對十萬弟兄的復仇人。

看着自己的師父，陳山水很認真的分析道：「若是沒人知道師父重新出山，自然也不會有人敢去滄海派打聽師父的消息，只是若是師父出現了，還是出現在京師，還是要去刺殺皇帝，師父，你說，朝廷哪怕為了面子，也要發一紙公文前往滄海派詢問，到時候，作為師父的徒弟，我錢塘陳家的嫡子乃是你的親傳弟子，自然被人知道了，以如今新皇的脾性，想來師父最是了解，他會不會派人覆滅了我陳家呢。」

經過陳山水一點出來，趙忠自然就明白了，若是他趙忠不出現在世人眼中，作為仙門，滄海派高高在上，就如趙忠託庇於滄海派六年時間中，哪怕皇帝明知趙忠在此，不但不敢報復，連打探都不敢。

可一待趙忠出現在了世人眼中，甚至進入京師金陵，還謀刺天子，那麼就是為了一個面子，起碼朝廷也要行文於滄海派，到時候，陳山水的身份暴露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陳山水知道師父想明白了，再接再厲的道：「師父若一意孤行，弟子自然不敢強留，只是還請師父留幾年時間給弟子，讓弟子好變賣家產，全家奔行上萬里，逃亡別國土地。」

說到這裏，陳山水不由得嘆了口氣：「弟子父母不過是普通凡人，背井離鄉，逃亡他國，也不知他們到時候受不受得了，哎！」

趙忠的嘴唇顫抖了兩下，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兒子，聲音顫抖的道：「山水，為師心亂的很，你讓為師好好思考些時日。」

陳山水總算鬆了口氣，腦海中卻是飛快的思考起來，他倒不是想要打消趙忠復仇之念，畢竟此仇此恨大於天，若不報此仇，愧為男兒。只是，若是讓師父這個時候單槍匹馬前往京師，不要說根本見不到皇帝，哪怕見到了，別說是那國師如一尊大神般擋在前面，就單單是皇帝的一大群明衛暗衛，也足以令人頭痛了。

陳山水也不由得有些頭疼，若是沒有那位大唐國的國師，倒還可以想想辦法，施展些陰謀詭計，可一個元神強者，就如一座雄山一樣，聳立在那，任憑你詭計百出，人家一力降服就是。

「師父，大唐國的國師到底是何來頭。」陳山水疑惑的道，「是哪一派的強者？」

「國師？為師也不是很清楚。」趙忠的臉上也閃過一道迷惘，但卻帶着一絲敬佩道，「只知道國師乃是散修出身，自言乃是大唐國之民，哪怕如今修鍊有成，心中所想乃是報效國家。他實力強大，又願意代替各大仙門鎮守皇宮，但他卻不會分潤了朝廷提供給三大仙門的物資，所以，大唐國中的三大仙門自然樂意之極，委派他鎮守皇宮防止天子被刺，他職責所在，哪怕阻止了為師斬殺皇帝夫子，也未曾傷我大軍一分一毫，所以，即便是他阻了為師的報仇之路，為師也無法恨他。」

陳山水不由得有些楞，一個堂堂的元神強者，不潛修突破，期望飛升，反而自送上門代替三大仙門鎮守皇宮，又不分潤三大仙門的好處，這是怎樣的崇高品德啊，難道莫非緊緊只是因為曾是大唐子民？

而且他在京師的口碑肯定很好，否則，明明是他阻了趙忠的報仇之路，又怎會讓趙忠升不起半絲仇恨。

忽地，整個馬車忽然一沉，只見門簾外多了個影子，乃是一個人身狼頭的傢伙，只見他隨意的一揮手，車夫就緩緩的倒下，而後一聲駿馬的慘叫嘶鳴聲后。

「嘭，嘭，嘭！」

三人所坐的車廂猛地劇烈震蕩數下，馬車停止了前行。

「妖氣！」趙忠的臉色忽然大變，一把把陳山水與趙虎掩藏在了身後，眼睛炯炯的緊盯着門簾之處。

此時，從馬車的後方傳來了兩道破空聲，而後有聲音傳來道：「大膽妖孽，還敢害人，找死。」

「桀，桀，桀！」馬車門簾外，那看起來彷彿似人形，「本妖王還是第一次試着將人心混著滾燙的馬血吃下，這味道可真美味啊……」

「轟！」

趙忠猛地一拳轟了出去，而後整個人隨着那被轟飛的狼妖追了出去。

陳山水不由得搖了搖頭，不知道說師父衝動好呢，還是正義感爆棚好呢，這明顯後面還有兩個除魔衛道之士在么，怎麼得也聽下他們的對話了解下，再出手也不遲啊，更何況，也許人家還不需要你幫忙呢。

陳山水不由得搖搖頭，慢條斯理的揭開車簾，看向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