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人

第二十章家人

「這怎麼能行！」李小蓮不同意趙忠離去，說道，「小彘自小頑劣，這一年肯定讓先生費心了，難得先生來家中，怎麼的也要好好招待一番，先生可不得推遲。」

面對老娘盛情款款，趙忠不由得臉上露出難色，畢竟弟子的母親這麼熱心招待，自己還要回絕的話，顯得太過無情，不由得有些躊躇，想着要怎麼回絕才好。

陳山水一切看在眼中，忙過去拉着自己老娘的纖纖玉手道：「娘親，師父這次是真的有事情要前去京師，不過過段時間，等師父忙完了，自然還會來咱家的，到時候娘親再好好招待。」

說着，陳山水指著一直懵懵的趙虎道：「娘親，這是孩兒的師兄趙虎，也是師父的兒子，跟孩兒親如兄弟，如今師父有要事前去京師，所以想把師兄託付於我家。」

趙忠拱手道：「是啊，虎兒年少，他的娘親早逝，無法跟着我東奔西跑，所以想寄養與陳家，只是實在麻煩陳老爺與夫人了。」

「哎呀，多可愛的小孩子，你看虎頭虎腦的，比我家的小彘好看多了。」李小蓮一把拉過懵懵的趙虎，摸着他的大腦袋慈愛的道，「趙先生實在是太多禮了，你叫趙虎吧，那我可不可以叫你虎兒啊。」

「啊！」趙虎有些懵懂的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李小蓮，只覺得師弟的娘親長的真好看，聲音也暖暖的，不由自主的就點點頭。

看着趙虎的憨厚樣，跟自己的那聰慧如妖孽的兒子完全是兩個極端，李小蓮不由得越看越喜歡，心頭一動，不由得抬頭對着趙忠道：「趙先生，既然虎兒與小彘他親如兄弟，不如讓虎兒拜我為乾娘，拜我家老爺為乾爹，如何？」

「這，合適嗎？」趙忠有些傻眼的問道。

「怎麼不合適。」李小蓮歡喜地道，「既然趙先生不反對，那就這麼定了，老爺，你說呢。」

看見自己媳婦拿眼睛瞟了過來，陳從心渾身一震，立即點頭道：「合適，再合適不過。」

……

陳府大門口，趙忠輕輕的擁著趙虎，看着淚流滿面的兒子，不由得道：「虎兒，以後在你師弟家，不得頑劣，要聽你乾娘，乾爹的話，知道嗎？」

趙虎抽泣著，緊緊的抱着自己的父親道：「嗚嗚……爹爹，我，我不想爹爹走。」

趙忠無奈的把自己的兒子推開，他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兒子，但他卻知道，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若是殺不了狗皇帝，他自然會身死，甚至有可能暴露身份連累自己的兒子以及徒弟一家大小。哪怕他殺了皇帝，在這個雖然時有戰爭，但已經承平數百年的三國來說，也是驚濤駭浪般的大事，仙武雖大，也難有容身之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與那狗皇帝同歸於盡，化為粉末，讓人無法察覺到他的身份。

「趙虎，你已經長大了，要知道自己照顧自己。」趙忠盯着兒子的眼睛，嚴肅地道，「再說，爹爹一待有空，也會時常來看你的，好了，現在回到你師弟身邊，爹爹是真要走了。」

看着自己老爹板下臉來，自小到大習慣了聽自己老爹命令的趙虎，有些怏怏的回到陳山水旁邊，只是眼中還是淚水漣漣，滿臉的難過。

「趙某在此再次謝過陳老爺與夫人。」趙忠拱手道：「小兒就託付於兩位了，趙某告辭。」

「趙先生慢……走。」

李小蓮話還沒說完，趙忠卻已經與那兩個司使轉過身去，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遠處。

看着一臉難過的趙虎，陳山水安慰道：「師兄，師父是有事前往京師，又不是不回來，你看，就像師弟我離開家，去跟師父學武一樣，又不是什麼好難過的事情，況且，師弟正好帶着師兄吃遍錢塘縣的大街小巷，師兄，你看可好。」

本來還難過的要命的趙虎，也不知道是被陳山水安慰的話說通了，還是錢塘縣的美食更吸引人的原因，臉上難過的表情少了，眼中倒是出現了些許憧憬。

倒是老娘看着乾兒子，臉上很是開心，笑呵呵的道：「走，虎兒，小彘，娘已讓下人給你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飯，咯咯，讓你們吃個痛快。」

晚餐果然如老娘說的很豐盛，擺了滿滿一大桌，老娘一邊給還很是拘束的趙虎夾着菜，一邊打聽着關於趙虎，還有他爹，甚至陳山水在滄海派的事情，以老娘的手段，趙虎腦子都沒來得及想，就把所有知道的都倒騰了出來。

陳山水此時已經吃了個半飽，拉着旁邊的陳從心低聲道：「老爹，我好像聽到你說娘親她懷孕了，是不是我聽錯了？」

陳從心眉眼飛揚，很是意氣風發，得意地低聲回道：「怎麼會聽錯呢，嘿嘿，想我陳家九代單傳，怕是要到為父我這裏開始開枝散葉了，哈哈，你爺爺他臨老才生了為父我，還常罵為父敗家，一無是處，嘿嘿，怎麼着，這下老爺子他地下有知，兒啊，你說，你爺爺他會不會羞愧難當啊，嘿嘿，若是老爹他託夢給我的話，你說你爹該用怎樣的語氣跟你爺爺講話好呢，哈哈哈……」

陳山水不由得無語，老爹真是的，給他三分顏色，就想要開染坊了，連自己的爺爺，他已經死去多年的爹都敢編排起來了。

陳山水不由得惡毒的想着，就老爹這性子，若不是陳家九代單傳，怕不是當年就要被爺爺一棍子打死了吧。

「老爹，我讓你每個月給秦山五十兩銀子的事情，你辦了沒。」陳山水想到了那群小乞兒，不由得問道，畢竟，老爹很多時候，還是很不靠譜的。

陳從心隨口接過話道：「老爹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況且，兒啊，你不知道，那秦山每月月初就來府外堵你老爹我，我敢不給嗎。」

「呵呵！」陳山水笑了，「沒想到秦山那小子還有點眼力勁啊，怕老爹你貴人事忙，容易忘記，親自上門來取。」

陳從心不由得抱怨道：「哎，兒子，你也真是的，既然要給他們銀子，當時一次性給就好了，幹麼還要每個月都要他來爹我這裏領，真是麻煩。」

陳山水白了自己這正抱怨著的老爹一眼，理所當然的道：「呵呵，我假若是一下子給他個五百倆，甚至一千年銀子，這麼大一筆銀子在手，還是個小乞兒，老爹，你說你會不會眼紅？」

老爹腦迴路有時候確實有點大，只見他眼睛一亮，很是賊兮兮的溜了溜，壓低聲音道：「莫不是你已經給了那小乞兒大筆銀子，這怎麼行，放這麼多銀子在身上多不安全，這樣，明日老爹就去要回來，還是放老爹我身上安全點。」

陳山水真是無語了，老爹確實很奇葩，罷了罷了，既然老爹沒有把那每個月給小乞兒們的五十兩銀子貪了，想來那些小乞兒吃飽飯是沒問題的，也就不去想它了。

抬頭看去，此時老娘與師兄看起來相處的好像很融洽，老娘那慈愛的表情，師兄那孺慕的眼神，怎麼感覺心裏有點酸酸的味道，這讓陳山水不由得心中有些自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