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額
第三章名額
夜晚，萬籟俱靜，陳府大宅之中，畢竟是小孩子，玩鬧了一天的陳山水甜甜的睡著了。而他父母的房間中此時還亮着油燈，夫妻倆正細聲細語的說着事情。
陳從心，也就是陳山水的老爹，當然，大多時候陳山水也會稱呼老爹陳慫，誰叫名如其人，開始雖然只是遊戲一樣的叫着，後來大概是習慣了。
陳從心此時正跪坐在床榻之上，為自己的媳婦按著大腿，只見他一臉討好之色的道：「娘子，下午的時候，你是真的冤枉為夫了，為夫可從沒去夫子那裏抱怨過你啊，一定是小兔崽子自己編造的。」
「他自己編造，哼，小彘還是個小孩呢，他會編造這些話，一定是夫子說的，要麼是哪裏聽來的。」李小蓮皺起可愛的小瓊鼻，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夫君道。
聽了媳婦的話，陳從心誇張的瞪大眼睛，看着媳婦道：「他是小孩子？娘子，你可不要被這小兔崽子騙了，小孩子會自己做主取個名字叫陳山水，小孩子能拿着我書房中那厚厚的一本歷史傳記看的津津有味，小孩子能把學堂里的孩子們教訓的服服帖帖，小孩子敢離家出走無數次。」
陳從心越說越是激動，甚至臉上都不由得潮紅起來，脫口而出道，「他還小孩子，他小孩子敢威脅他老爹的私房……啊……娘子，為夫剛才說了什麼嗎？」
陳從心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媳婦，看着媳婦俏臉上漸漸的陰雲密佈，然後很自覺的從床上「滋溜」的一下滾了下去，直挺挺地跪在地板上，忙解釋道：「娘子，為夫是截留了一點點的田租，可娘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那能值幾個錢啊，咱家賺錢的行當可都在縣中的商鋪上，那可是娘子親自管理的，為夫可一點都沒插手進去。」
說到這裏，陳從心覺得一股悲愴從心底升起，咬牙道：「就這麼點錢，那小兔崽子還發現了，他是成精了嗎，他怎麼可能還是小孩子，他還威脅為夫，搶走了為夫所有的私房錢，娘子，我真的冤啊。」
李小蓮冷笑道：「就一點錢，三千兩，那可真是一點錢啊，陳從心，你什麼時候吃的熊心豹子膽啊。」
一滴滴冷汗從陳從心的額頭上冒出，他見鬼般的看着自己媳婦，期期艾艾的道：「娘子，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啪！」
陳從心猛地一驚，只見李小蓮在床榻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坐了起來，跟他對視着冷笑道：「你說李狗蛋是聽你的，還是聽妾身的。」
陳從心差點一口鮮血噴出，悲憤的道：「李狗蛋這個龜孫子，還是跟為夫一起穿着開襠褲長大的，他，他混蛋，敢出賣老子。」
「啪！」
這一拳是直接砸在了陳從心的肩膀上，雖然不疼，但心裏那個悲涼啊，他堂堂一家之主，沒想到最親近的小夥伴都已被自己媳婦收買了。
李小蓮這時候卻是把有些失魂落魄的陳從心拉上了床榻，跟他並肩而坐，語重心長的道：「夫君，當初老爺子還在世時，做主讓妾身嫁與你時，就曾說過，你性子憊懶，性格軟弱，怕家業在你手中敗掉，讓妾身好好看管着你，那銀子妾身早就知道，只是想着你一個大老爺們總要在外頭應酬的，也未多說，你以後若要用銀子，就跟妾身要好了，妾身總不會短了你用的。」
「真的？」陳從心彷彿忘了剛才的事，雙眼發光，驚喜的看着自己的媳婦。
李小蓮眼中寒光一閃，幽幽的道：「自然當真，不過若是讓妾身知道夫君在外頭喝花酒或者賭博的話，呵呵，夫君畢竟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也不好對夫君怎樣，可老爺子當年留下藤條，可是說了，若是夫君犯了錯，讓妾身往死里打的，你說妾身要不要聽老爺子的話呢？」
陳從心不由得垂頭喪氣的道：「爹爹的話，自然是要聽的。」
「呵呵，那就好。」李小蓮笑了起來，這一笑猶如百花綻放，看的陳從心不由得心動難耐，腆著臉道，「娘子，你看，夜已深，我們是不是該睡了。」
「不行！」陳小蓮卻是搖頭，皺了下好看的柳葉眉道，「你還沒說清，小彘拿了你這麼一大筆錢是去幹了什麼？」
陳從心喪氣的道：「還能幹什麼，為夫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兔崽子才是個敗家子，娘子，他把為夫的錢都拿去給了錢塘縣那些小乞兒，你不知道吧，這錢塘縣，上千個小乞兒，都是這混小子養著的。」
「咯咯……」
只是陳從心認為喪氣的事情，且覺得一向比較計較的媳婦定會大發雷霆，心中不由得偷偷計算著，怎麼讓那小兔崽子吃點苦頭，哪裏想到自家媳婦不但沒怒，反而很開心的笑了，一時間不由得傻眼了。
看着傻眼的夫君，李小蓮不由得揉了揉眉頭，再次語重心長的道：「夫君啊，小彘這事做得對，為什麼我們陳家九代單傳，沒有同族相助，卻是越發興旺，不是我們陳家比別家更有運道，而是我陳家向來仁善，乃是有名的慈善之家。這錢塘縣上上下下的百姓，誰不心向著我陳家，你看，就說我們在縣中的商鋪，若是哪家缺了東西，還不認準咱家的招牌買。而如今，小彘既然有這份善心，妾身總算放了心，哪怕有一日我們走了，這錢塘縣上下也必會念著小彘的好。」
陳從心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不過倒也沒什麼大反應，自從那小兔崽子會走會跑會說話后，他就從沒從自家那妖孽般的兒子手裏佔到一絲便宜。
「夫君，妾身想跟你商量個事情。」李小蓮忽然鄭重其事的開口道。
陳從心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媳婦，家裏大小事都是他媳婦做主，何曾要跟他商量，不由得有點擔心，是不是媳婦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見自己夫君未說話，李小蓮倒是自己說了起來：「夫君，妾身覺得小彘異常的聰明，雖然夫子說小彘是傻子，但妾身知道，夫子教的小彘早就都學會了，你看，哪個七歲的小孩能看得懂一整本的歷史傳記，小彘就懂，是不。」
陳從心喃喃的道：「是啊，小兔崽子就是個妖孽。」
「啪！」李小蓮在丈夫的胸口狠狠的捶了一拳，嗔怪道，「哪有你這樣說自家孩子的。」
「哎。」陳從心無語問蒼天，連忙道歉道：「是是是，為夫錯了，娘子你想說什麼？」
李小蓮明亮的雙目看向自己的丈夫道：「我們陳家乃是錢塘望族，不是每十年都有兩個名額，可以進入那滄海派修鍊嗎？」
陳從心猛地一驚，這事他自然知道，要不是他陳家九代單傳，他老爹都怕早進了滄海派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把頭直搖道：「娘子，不是為夫不同意，你也知道，我陳家九代單傳，可不能在那小兔崽子手裏斷了，這，這百年之後你讓為夫如何有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這真使不得啊娘子。」
「哎呀，你倒是讓我把話說完啊。」李小蓮不由得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陳從心這時候倒是不慫了，眼神堅定的道：「娘子，這事說什麼為夫也不同意，列祖列宗看着，打死我都不行。」
「你，你個榆木腦袋。」李小蓮不由得氣憤的看着一點都不慫了的陳從心，快語道，「誰說修仙就不能結婚生子了，再說那滄海派不是除了修仙還能習武嗎，小彘既然不喜歡讀書，但總要有一技防身吧，讓他去學武也好，省得像你一樣一事無成。」
聽了媳婦的話，陳從心算是鬆了一口氣，不是叫兒子去修那破仙就好，誰不知道，那仙人都是餐風飲露，平日裏斬斷俗世，不認父母親戚，說是要修長生不老，但卻是向來沒人見過長生的仙人，如此，做這個一閉關就數年，還要斬斷俗世的仙人，不做也罷，他陳家可一點都不稀罕。
「那我去告訴小兔崽子去，想來他怕是要開心死了，終於可以不用偷跑出去，也能去玩了。」陳從心笑着爬起來道。
「你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彘早就睡了。」李小蓮忙拉住丈夫，沉吟了一下道，「夫君，本來妾身也沒想到此事，只是今日妾身娘家來信，說是親身那弟弟有一女兒，自小冰雪聰明，且對於修仙之事很感興趣，想到咱家有這進入滄海派的名額，因此才來信諮詢一二，若是還有這名額，能否讓給他們一個。」
陳從心無所謂的道：「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他們要就給他們唄，反正小彘也就需要一個名額罷了。」
李小蓮開心的道：「嗯，那我就回信告訴小弟，讓他近日就帶着我那小侄女過來，說來也是好幾年未見了，也不知道我那小侄女素素長得如何的亭亭玉立了。」
「索索，索索……」
一陣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一隻白皙的手臂從被子中猛地伸了出來，把正想着小侄女的嬌俏小婦人李小蓮拉了進去，而後被窩中忽然的一陣翻滾，而後傳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羞的月兒都躲進了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