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測試
第七章測試
石階陡峭不平，好在兩旁都是刀削般的山壁，倒也不慮失足掉落之險。
爬了大概才三分之一的路程，陳山水就覺得雙腿如灌鉛，揮汗如雨，上氣不接下氣，更有種噁心感在胸腔中瀰漫。再看一眼前路彷彿無盡頭的石階小徑，很容易讓人誕生出絕望情緒。
在他的前面，李素素那小小的身軀，依然沒有停下，儘管步履蹣跚，氣喘吁吁，卻堅定的一步一步向著前攀爬。
「妖孽！」陳山水嘀咕了句，不由得咬咬牙，哪怕自己不可能通過測試在這滄海派中修仙，但總不能輸給區區一個小女童吧，這要傳回仙界，怕是天帝老人家都要笑掉大牙了。
一認真起來，哪怕李素素再如何的妖孽，小小年紀就有着強大的意志，但又如何能與曾經身為仙人的陳山水想比。
不管是意志還是身體，李素素都落入了下風，因此，不過片刻時間，她就被陳山水超過。等超過了數十個台階后，陳山水回頭，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小表妹，要不要等你一下。」
李素素抬起頭來，只見她精緻的小臉兒潮紅中帶着絲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更是如水流一般匯成數道，沿着臉頰奔流而下。
只是最耀眼的還是她那一雙透著不屈神色的雙眼，仰望了眼陳山水后，再次低下頭，緩慢卻堅定的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這小表妹看似處處有禮，但骨子裏透著冷漠，實則無情，向道之心之堅毅，哪怕陳山水曾經千年的歲月，也從未見過幾個這樣的，就算他自己，也沒有在這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的向道之心。
忽地，陳山水的心中一動，看着爬上來的小表妹調笑道：「表妹，莫不是妖精轉世。」
「呼呼……」
只有山風呼嘯，他的小表妹這次連頭都沒抬，從他的身旁經過，繼續向著前方爬去。
陳山水不由得無趣，罷了罷了，這小表妹在家裏的時候還能裝的彬彬有禮，但一到了這裏，遠離了親人，才顯示出她的真性情，冷漠。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山水臉色蒼白，看着這九轉十八彎的石徑，這比他一開始所想的還要長，本就是小孩的身軀，哪怕又再強大的意志，身體完全堅持不下了，意志又有什麼用。
他的雙眼早已模糊，雙腿早已不是自己所有，還能保持着清醒，則是他無雙的意志在支撐。
他這時候才真正佩服起這個小表妹來，這小表妹看起來隨時要倒下的樣子，但每走一段，他回頭看時，她依然還堅持着跟在自己的身後不遠，到現在他終於感覺到自己再也邁不開腿了，胸腔中有如熊熊烈火在燃燒，彷彿再走幾步，那烈火就有可能從胸腔中升騰而出。
陳山水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走了，再走下去，有可能還走不到山頂，自己就得先掛了，向上望去，只見那大殿已經隱隱就在眼前，這最後一段是頗為傾斜筆直石階，再往上爬自可一路抵達大殿。
「表妹，休息下，就快到了。」陳山水沖着百米左右的李素素高聲喊道。
李素素不由得抬起頭來，看着那隱隱約約的大殿，只覺的一股眩暈之感猛地襲來，整個小小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下倒去……
「表妹……」陳山水不由得大驚，這若是滾下去，雖說不會粉身碎骨，但一定死定了，只是這時候，他豈會有什麼辦法，一瞬間只覺的渾身發抖，手腳冰涼。
一聲悠悠的嘆息，遠遠的從山峰頂上飄下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眨眼間就來到了李素素的身邊，一手把她抱起，不過下一刻老者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只聽他道：「稚童心堅，難得資質絕佳，仙道可期已，滄海之大幸。」。
而身體本就嚴重的透支，再加上這一驚一喜之下，陳山水的神情也不由得模糊，身體搖搖擺擺之間即將傾倒。
好在，老者此時另一隻手把他抱住，總算陳山水意志堅強，沒有昏迷，他睜開有些模糊的雙眼，正對上老者那深邃的目光。
老者的手在陳山水的頭上一按，一縷法力順着頭頂經脈流轉全身，隨後搖頭自語道：「毅力絕佳，哎，可惜，可惜，這資質，銅銹鐵骨之身，億萬中無一，與仙道無緣，無緣啊。」
聽了這句話后，陳山水本想開口說點什麼，只是感覺喉嚨如火燒般，一絲音調都發不出來，而且他太累了，若不是被老者抱在懷裏，他憑着意志還能堅持清醒著，此時，則是腦袋一歪，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陳山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應該躺在一張木床上，稍稍挪動了下身體，只覺得有點疲憊而已，卻沒有什麼傷痛，嘴裏還殘留着一股草木清香，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被餵了丹藥。
「醒了！」一聲稍顯冷淡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陳山水不由得睜開眼睛，只覺外頭陽光刺眼，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口的陽光。
這是一個壯年男子，一頭寸髮根根豎起，濃眉大眼看起來有些嚴肅，只不過身上卻隨意得穿着一身馬甲，光着的膀子上，一塊塊肌肉凸起，怎麼看怎麼也不像修仙中人。
自己不是在滄海派嗎，怎麼會在這裏，想到此，陳山水心中猛地一震，身體如裝了彈簧般的跳下了床，有些戒備的看着壯年男子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滄海派後山，起床吃飯吧！」壯年男子丟下一句話后，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陳山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過怎麼說自己也是帶著名額來的，想來哪怕資質再不好，也不會被滄海派給賣了吧。
打量了下全身上下，沒有缺斤少兩的，整理下衣褲，倒也隨遇而安，走出了房門，入眼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再往前千米左右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再前方則是一片的崇山峻岭，還有雲朵之上被遮掩的山峰。
自己住的乃是一座不起眼的小茅屋，這樣的小茅屋整個平地上有兩間，茅草屋前擺了十個大水缸，也不知擺這麼多大水缸有什麼用，而在茅屋的後方，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森林。
了解了自己所處的壞境后，陳山水不由得向著壯漢坐着的位置走去，鐵鍋邊上坐着的除了壯漢外，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看到陳山水，小男孩圓溜溜的大眼睛不由得好奇的轉動起來。
三根長長的木棍支起了中間巨大的鐵鍋，鐵鍋下木材噼噼啪啪的裂響，鐵鍋中，滿滿一鍋的湯，還有幾條大魚。
陳山水也不客氣，在壯漢身邊坐下，拿起旁邊的碗筷，就往鍋中夾魚，順便舀起滿滿的一碗湯。
「滋溜，滋溜……」
不知道是不是餓瘋的緣故，還是壯漢手藝確實不錯的原因，反正陳山水吃的淋漓盡致，喝的小肚子都成了圓滾滾狀。
「嗝……」
舒服的打了飽嗝，陳山水不由得抱着肚子在旁邊的草地上躺了下來，微眯眼睛看着仰望着刺耳的烈陽，不由得有些想娘親了。
「哎，真是丟臉啊。」陳山水不由得在心中狠狠鄙視了下自己，不過是做了幾年的小童，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