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不知不覺中的開始

124.不知不覺中的開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三天即逝,偌大的燕京城平靜如斯。

鄭文也靜靜的呆在大明宮,靜靜的望着偌大的燕京城,期待着這朝局的變化,期待着底下人的動作,期待着某些驚喜,只是他終究還是失望了,一切都那麼平靜,看來別人比他想像中的更聰明。

是呀,人這種生物,其思想是最複雜多變的,可以為了某些利益而豁出生命,也可以為了自己生命放棄一切。人呢,是最善於趨利避害的,更何況在這個封建時代,各人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活着才是這個時代的主題。

鄭文心中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這場大戲如何開場呢?千萬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

……

而此時的大乾宰相、江南划欽差大臣劉健及一行人,正穿過河北地區,停駐在千年古都洛陽。

傍晚時分,洛陽驛站,劉健一行高官正步入其中,準備歇息一夜,明早趕路呢。

《大乾律》中規定,大乾官吏無論官階高低,在朝庭公務出差時間內,不得叨擾非公務地域官員,不得借住官衙,只能進住驛站;而下級官員也不能求見,因公務途經該地的上級官員。

雖然立國三百餘年的大乾,這些律令幾乎是一紙空文了。但劉健身為大乾宰相,百官之首,卻是不會去踐踏這些律令的,特別是在這個敏感時期,更是如此,故此他是一到洛陽,就住進了這洛陽驛站,既不叨擾洛陽地方官員,也不準備插手洛陽的政事,上萬人途經洛陽,加上數百位中樞官員,更有數位朝堂高官,這樣一行人靜悄悄的途經洛陽,有息無聲,彷彿這行人並不在洛陽。顯然,劉健是在刻意的迴避這洛陽。

但有些事,不是想迴避就能迴避的,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一切都那麼突如其來,一切又都那麼恰到時候。

劉健吃過晚餐,正準備休息一下,他的隨身管家劉沖卻是突兀的走進來,對着他稟告道:「老爺,外面洛陽郡守柳河求見!」

劉健聽了,卻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我不是的吩咐了嘛,誰也不見,你是怎麼搞的?」

劉沖見了自己老爺生氣的樣子,頓時有些惶恐,馬上就解釋的說道:「老爺,這柳郡守是老爺您的得意門生,一向對老爺您恭敬有加,所以我才代為通傳……」

劉健聽了,面無表情,卻是開口說道:「好了,下不為例,只此一次,你去吩咐他,就說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好好做事,好好做官,才不負朝庭的托負,才不負他身上的那身官袍,才不負本相的一片期待。」

想了想,劉健才又說道:「你再告訴他,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做了洛陽郡守,就該沉下心,為這洛陽百姓,為這大乾朝庭,做幾件實事,不要東想西想的,要務實,不要務虛,做這地方郡守,要沉得下心,要耐得住寂寞,朝庭的眼睛即使再老眼昏花,還是能看得清這地方的一草一木的。就這些吧,你去吧。」劉健是皺着眉頭說道。

「是,老爺,我這就去。」劉沖是急忙答道,像一隻受驚的老鼠一樣,轉身快速退去了。

而好大一會兒后,劉沖才快速的走進來,誠惶誠恐,硬著頭皮對劉健說道:「老爺,這柳郡守不肯退去,說有要事求見老爺,這是他寫給老爺的信,他說老爺一看就明白。」說着,劉沖才雙手恭敬的把一封信遞向了劉健。

劉健聽了,心中卻是有些好奇了,遂接過信,打開信封,掏出信紙,翻開一看,只見信紙上有兩個「黃金」大字。

劉健一見,瞳孔瞬間就變大,腦中瞬間便轉動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才剛剛接到陛下讓錦衣衛傳來的密報,京城太倉消失了一百萬兩黃金,太倉令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詭異的死去,雖然一夜之間就失而復得了,朝堂上也被陛下壓下了,但自己心裏清楚,這件事萬萬沒有結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這背後隱藏着太多的事,隱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自己剛到這洛陽,就看到了黃金二字,難道跟京城的事有關嗎?陛下在密信中囑咐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這背後又隱藏着什麼呢?

劉健看了這封信,心裏卻是有些急了,但還是面無表情,沉着的吩咐道:「劉沖,你去,讓柳河進來見本相。」

「是,老爺,我這就去。」劉沖聽了劉健的話,馬上就回答道,雖然他心中也好奇,但身為下人,身為劉府的二管家,他知道自己的本分,急忙轉身離去了。

不一會兒后,劉沖就帶着一個身着黑色官袍、大約三十五六歲、身材高大、長著一張俊臉的北地男子進來了,此人正是洛陽郡守柳河。

柳河是建啟三年的探花出身,正是劉健就任宰相那一年,而他也正是那一年的會試主考官,柳河也算得上劉健的得意門生了,和他有相同的政治主張,而且操守為人都不錯,而這也正是劉健讓他稱呼自己為老師的理由。

柳河見了劉健,整束了一下衣冠,對着劉健恭敬行了拱身一禮,方才開口說道:「下官洛陽郡守柳河參見宰相劉大人。」

劉健見了這一幕,就知道柳河確實是因為有公事求見自己,面色一肅,坦然受了這一禮,這是官場之上,下級官員對上級官員的禮節,方才開口說道:「柳郡守不必多禮,起身回話吧,你有何事求見本相?」劉健是直接了當的說道。

柳河聽了,站直身體,只看了旁邊的的劉沖一眼。

劉健見了馬上就會意過來,就吩咐的說道:「劉沖,你到外面守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明白嗎!」

劉沖聽了,馬上就開口答道:「是,老爺,我這就去。」說完,就轉身出去了,並帶上了門。

柳河一見,只見他一臉嚴肅,壓低聲音的開口說道:「老師,大事不好了,洛陽的金礦場三天前一夜之間遭到了襲擊,一千駐軍、五千多礦工、三百多管理者都被殺死在礦場,而且在礦場的近一百萬兩的黃金都被劫走了,這些黃金可是要被運往京城的……」

「你怎麼這麼糊塗,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向朝庭彙報呢?」聽到這裏,劉健是劈頭蓋臉的對着柳河說道,正所謂關心則亂,他一下子就打斷了柳河的話。

柳河見了,卻只好開口解釋道:「老師,今早我接到消息,早就向京城派出了信使,只是您也知道,這洛陽的金礦場,離洛陽太遠,又是工部及內務府雙重領導,自成體系,又駐有軍隊,一向不怎麼理會我們這些洛陽的地方官員,故此,洛陽金礦場出了事,三天之後,我們也是例行公事,才發現這洛陽礦場的一切,而且我已經命令洛陽郡尉莫恭率領洛陽一半的駐軍進駐洛陽的金礦場了,這件事畢竟太大了,我們洛陽能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學生此來,一方面是將這事告知老師知道,另一方面是想讓老師討個主意。」柳河是越說聲音越低,顯然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劉健聽了,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方才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終究還是出手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洛陽,陛下的心思終究是落空了,可惜了!」

而一旁的柳河聽了劉健似是而非的話,大著膽子的問道:「老師,您說什麼呀?」

劉健一下子回過神,直直望了柳河一眼,方才對着他開口說道:「柳河呀,你終究還是官太小,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為師也是為你好,你這小身板,終究是承不住太重的壓力!」劉健是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至於你說的向為師討主意,那為師就告訴你,靜觀其變,你該做的都做了,好好的治理洛陽,才是你最應該做的,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朝庭自會有人來處置,況且這事,還是要在這京城博奕呀!」劉健是語重心長的接着說道。

柳河聽了,雖心中止不住的好奇,但他還是從他老師劉健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其中的萬分兇險,遂強行壓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是對着劉健行了一禮,並開口說道:「多謝老師的警醒,那學生就告退了,老師珍重!」

劉健見了,對着他點了點頭,方才開口說道:「你去吧,好好做事,沉下心,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華,你既然做到了這地方大員的位置,就沉下心,去做些實事吧,你不要把你的才幹去琢磨什麼官場之學,這是要不得的,而且為師今天也對你說一句話,五年之內,你不要妄想能夠從洛陽入京,你去吧。」劉健是嚴肅的對柳河說道。

「諾,老師的教誨學生記住了,那老師保重,學生告退了。」柳河一臉嚴肅的說道,但心中還是有些不高興。

做為人精的劉健又怎麼看不出他的學生柳河的不舒服,但他卻是一言不發,望着柳河遠去的背影,心中默默補了一句:「希望你能體會到為師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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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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