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彙報
堂中的劉健獃獃的看着這一切。
而鄭桐卻是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孤的好七弟啊,你真是孤的好七弟,為了把孤拖下水,你這是連死士都用上了。」
「從今天開始,孤跟你勢不兩立!」
鄭郊也急忙站起來說道:「不是孤做的,這怎麼可能是孤……」
但顯然,他是怎麼也解釋不清楚的,人是他帶來的,又自殺在眾人而前。
於是,劉健只好開口道:「好了,不要再吵了,今天就先到這吧!都各自回去吧。」
但今天這一幕,卻是又加重了眾人的心思。
原本在眾人心中,這帝陵一案多怕是唐王鄭郊所為,因為大多證據都指向他。
而今天這事發生之後,眾人心中懷疑的目標又多了一個周王鄭桐。
因為這是那個所謂的證人用生命的代價換來了眾人的深深懷疑。
唐王鄭郊是確確實實把周王鄭桐拉下水了。
但這真的是唐王鄭郊的收穫嗎?
但帝陵一案的幕後黑手又真的是周王鄭桐嗎?
帝陵一案的局勢變得是更加複雜了,這背後到底隱藏着哪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呢?
……
大明宮,御書房。
鄭文正在聽着周闊三人的彙報,看着整理完的狄平所說的材料。
周闊率先說道:「陛下,我們現在只是審理了狄平一人,但他所說的情況已經讓我們觸目驚心了,牽扯到朝庭各部的官吏,閑散的宗室,許多的世家大族,甚至是周王府、唐王府都有提及,涉及的人太多了。」
楊博介面道:「陛下,特別是地方官吏,猶其是江南地區更是嚴重,江南地方官吏還是小事,但狄平的話中,涉及的江南世家大族,肆意阻礙朝庭的統治,插手江南官吏任免,上下勾結,欺壓良善百姓,侵吞良田,長此以往,朝庭在江南的統治將名存實亡!」
大理寺卿郭懷又接着說道:「臣統計了一下,單單是狄平口中所涉及到的官員就達到了五百一十八人,戶部更是重災區,單是戶部官員就達二百人之巨,真是觸目驚心,蛀蟲啊蛀蟲,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
……
鄭文看着桌上的材料,聽着他們的話,長長的嘆了口氣,揉了揉腦袋。
才開口說道:「唉,國事艱難啊!朕也沒想到,一個馬元居然惹出了這麼多事,朕看,他是會名垂青史了!」
三人聽了,一陣腹誹,這也叫名垂青史,這是大大的惡名好嗎!
「朕聽了,看了,這一切都讓朕觸目驚心。朕心中是一陣害怕,但又有一股慶幸,慶幸發現的早,早發現,早解決嘛!」鄭文笑着又開口道。
「只是,這戶部嘛!竟然如此之嚴重,工部與之比之,簡直是小疾嘛。」
「詔令刑部,放出兩位尚書,各領其部,進快恢復兩部的工作,畢竟一下子癱瘓六部中的三部,我大乾的朝堂還要運轉嘛!」
三人一聽,頓時一陣奇怪,不是兩部嘛,怎麼變成三部,但頓時馬上就反應過來。
「詔令羽林軍封鎖戶部,無詔令許進不許出。」
「唉,郭成這個人,是個有能力的大臣,只是私心太重,不是個能臣,可惜了!」
三人一聽,心中頓時明白,陛下只怕是會放棄戶部尚書郭成這個人!
但三人卻不會產生什麼兔死狐悲的想法。
三人心中明白,確實如鄭文所說,郭成能做到戶部尚書的職位,確實是有能力的。
但他私心很重這話也沒錯,狄平的事難道他不知道嗎?他知道。
就因為同是世家的代言人,就對狄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給他大行方便,使得戶部有近二百人被拖下水。
這難道不是他的錯嗎?
這也是鄭文說他不是能臣的原因。
鄭文又開口說道:「楊老大人,你也是我大乾的老臣了,這幾天你就辛苦一下,進駐戶部處理一下戶部的事吧!這樣朕也放心!」
「諾!臣謝陛下的信任。」楊博聽了,滿臉笑容的說道。
鄭文的話他懂,這是讓他準備接任戶部尚書一職。
「至於周愛卿和郭愛卿,你們就接着查吧!一查到底,朕決不姑息!」
「你們兩位愛卿只能多辛苦了,朝庭的重臣們都有事啊!」
「諾,臣等不辛苦。」兩人連忙向鄭文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你們去吧!朕等着你們的好消息,勿失朕望!」鄭文又有些疲倦的說道。
三人齊齊向鄭文行了一禮,才退下去。
退出御書房后,周闊才對楊博說:「楊大人,這次恭喜了!」
楊博笑着說道:「還早著呢!」
郭懷也打趣的說道:「早晚如此啊!」
楊博聽了,點了點頭,才開口道:「陛下也不容易啊,年少登基,又遇到那麼多事。在我看來,陛下雖年少,卻是個明君啊!我們這些老傢伙,多幫幫他吧。」
周闊聽了,點了點頭,才說道:「確實如此啊!是個明君,但也是大乾之幸!」
郭懷也點了點頭,才開口道:「我的去辦事吧!」
三人一同出了大明宮。
……
戶部,李同帶着上千羽林軍封鎖了整個戶部。
楊博也帶着人進駐了戶部。
……
而戶部尚書郭成一個人跪在大明宮前,開口求見鄭文。
而黃安此時正對郭成說:「郭大人,陛下說了,不想見你,讓你回府閉門思過。」
「不,黃公公,你就再次向陛下回稟,就說罪臣郭成求見。」
「我說了,陛下不想見你,你就回去吧!」
「不,黃公公,你再次幫我稟報。陛下不見我,我郭成就跪死在這裏。」
「好吧,我怕了你了。」說完黃安就再次去見鄭文了。
當黃安進入御書房的時候,鄭文正在批閱奏章。
鄭文抬起頭,看到黃安,就開口說道:「大伴,回去了嗎?」
「陛下,老奴去告訴郭成了,讓他回去,可是他還是要見您,還說您不見他,他就跪死在那裏。」黃安說道。
鄭文聽了,怒急發笑,才開口說道:「想跪就跪着吧!多少人想跪那裏都沒機會呢!」
黃安聽了,就知道鄭文是非常生氣,但郭成是朝庭的重臣……
突然,天空下起了小雨。
黃安見了,就開口道:「陛下,天下雨了。郭大人這樣跪着不好,您看是不是?」
鄭文聽了,頭也不抬,手上依舊在批閱著奏章,嘴上卻說道:「讓他跪着吧,就因為他的私心太重,多少民脂民膏被貪污挪用,他在其中可是立了大功啊!」
「多少貪官也不及他的睜隻眼閉隻眼!」
「下雨了也好,讓他清洗清洗他那顆腦袋!」
黃安聽了也是無奈,遂閃身出了御書房。陛下可以不管,他卻不可以不管!
小雨變成了大雨,雨是越下越大,不一會兒,變成了瓢潑大雨。
而黃安舉著一把傘,照在郭成頭上。
遂勸道:「郭大人,避避雨吧,雨太大了。」
郭成卻不管這個,徑直開口道:「陛下還是不見我嗎?」
黃安聽了,卻是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黃公公,你說,陛下到底是怎麼說的?你說吧,我也想聽聽。」郭成卻是語氣平靜的說。
黃安才無奈的開口說道:「陛下說郭大人私心太重,多少貪官也不及郭大人的睜隻眼閉隻眼。還說下雨了也好,讓他清洗清洗他那顆腦袋,郭大人,這是陛下的原話了。」
郭成聽了,一把摔開了罩在他頭上的傘,哈哈大笑……
「陛下說得不錯,我郭成就是私心太重了……」
……
而當劉健進宮的時候,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郭成,被雨淋得好不狼狽。
劉健看着他,搖了搖頭,徑直進了大明宮。
御書房中,劉健向鄭文稟報了在禮部大堂發生的事。
鄭文聽了,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道:「劉卿,你說,這件事,朕到底該不該再查了?」
劉健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陛下,現在查不查,都無所謂了,反正這件事已經被限定在了皇室內部,對現在朝庭的影響已經可有可無了,畢竟現在的朝局被更大的事籠罩了!」
「這件事,查與不查,全憑聖心獨裁。」
鄭文明白劉健的意思,帝陵一案被鄭文嚴格的控制在皇室內部的那一刻起,影響本來就沒那麼大了。
鄭文作出嚴查的姿態,只是為了給整個大乾皇室、大乾朝庭一個交代,好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至於結果並不是那麼重要。
無論最後查出來是誰做的,鄭文都是最大的贏家!
雖然鄭文心裏還是想知道是誰做的,但是現在朝庭最重要的還是由馬元一案引發的是是非非。
於是,鄭文就開口說道:「劉卿,你覺得這件事是我們兄弟中誰做的?」
劉健一聽,額頭上就冒了冷汗,這種事,是他能隨便發表意見的嗎?
於是,劉健急忙開口說道:「陛下,臣不知道!」
「老滑頭啊,在朕面前,你就直說嘛。」劉健又追問道。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劉健的臉上又冒了一層冷汗。
「呵呵,那你說,朕該怎麼辦?」鄭文又說道。
「全憑陛下聖裁。」劉健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這是陛下在敲打他,他前面的話有些逾越了。
他前面說的話隱隱中有讓鄭文停下來的意思,雖然這話是為鄭文好,但是這帝陵一案,是做臣子能發表意見的嗎?
劉健還是大意了!
但鄭文的帝王心術是無處不在啊!
鄭文見劉健已經反應過來了,才開口說道:「你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劉健向鄭文行了一禮,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