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審

39.三審

而此時的禮部大堂,迎來了帝陵一案的第三次審查。

劉健當堂而座,秦飛、宋王鄭昭、燕王鄭庄各據一張桌子排在劉健的稍後側。

吏部左侍郎劉永、戶部左侍郎王成、兵部左侍郎趙英、刑部左侍郎李華、工部左侍郎宋安、禮部左侍郎李民、都察院右都御史夏言各坐着椅子在旁聽。

周王鄭桐和唐王鄭郊各坐一張椅子位於下方,相互對立而坐。而禮部右侍郎謝雄則站立在鄭郊一方,只是與鄭郊隔開了一段距離。

而兩邊則是站着兩排穿飛魚服、佩綉春刀的錦衣衛。

劉健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本相受陛下之命徹查帝陵一案,已然是第三次開堂了,閑話也不多說,這件事本身就是疑點重重,先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唐王爺鄭郊,接着是唐王爺鄭郊提供的人證當堂自殺,扯出了周王爺鄭桐,可謂是一波三折,此起彼伏,讓本相也是大開眼界,陛下聽聞了,也是非常震怒,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先帝一個交代。」

「所以,授命本相為正審,宋王鄭昭、燕王鄭庄、京營節度使秦飛三人為副審,六部六位左待郎、都察院右都御史為旁聽,誓要將本案查個水落石出。」

「那麼,本相就開始問了,至於前面已問過的,本相就不重複問了。」

「周王爺,請問就昨日薛安當堂自殺前所說的那些話,你承認與否?」

鄭桐聽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馬上就開口說道:「孤當然不承認,他雖然是孤府上的侍衛,但孤並不認識他,況且那天晚上孤一整夜都在書房,孤可以隨時提供人證,證明孤說的話。」

這時,燕王鄭庄卻插話道:「孤的好二弟,不要說這種話,人證都是你府上的人,當然是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不錯,孤的好大哥說得不錯,這人證都是你府上的人,又怎麼可能用來證明你的話是否是真的。」唐王鄭郊一見有機可趁,立馬就介面道。

周王鄭桐深深的看了一眼鄭庄,又打量了鄭郊,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的確如此!但是孤想說的是,昨天那薛安,話剛說完,就自殺了,顯然是死士,那麼那個死士到底是誰派的呢?顯然不可能是孤,孤可不會用死士把自己拖下水。」

「那麼,那個死士到底是誰派的?顯然,誰都有可能?有死士的人大有人在,但有必要的人顯然不多。」

「在這帝陵一案中,有必要有能力且有膽子做的,顯然不超過四人,孤說得不錯吧!」

在場的所有王爺與大臣聽了,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顯然是默認了。

鄭桐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那麼這四人中,陛下除外,顯然他不可能也沒有必要那麼做。」

「把孤排除之外,就只有孤的好大哥燕王和孤的好七弟唐王了,孤說得不錯吧!」

眾人齊刷刷的望向鄭庄與鄭郊。

鄭庄坐在堂上,一臉的面無表情,好像不知道眾人在打量他。

而鄭郊聽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睛卻是在斜視着鄭庄。

鄭桐又趁熱打鐵開口說道:「那麼,他二人中,到底是誰呢?」

這時,鄭庄卻又插話說道:「當然是孤的好七弟,這顯而意見嘛,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孤的好七弟,他顯然是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那麼,他只能拖別人下水,那麼拖誰呢?環顧一下四周,只能拖孤與孤的好二弟,他思索一下自己的勢力,剛好有一卧底在孤的好二弟的府上,於是他就招回了那卧底,自導自演了那天禮部大堂上演的那齣戲,孤說的不錯吧?」

鄭庄是一臉笑意,言語中盡往鄭郊身上扯。

「啪啪。」鄭郊站起來,拍了兩下手掌。

又笑着開口說道:「精彩,真是精彩,這是孤聽過最精彩的論斷。」

「但顯然,這死士並不是孤派的,顯然你們也不信。」

「那麼,孤也來推斷一番,大家也聽聽,聽聽孤說的有沒有道理。」

「假如這個死士不是孤派的,顯然也不是孤的好二哥派的。」

「那麼就只能孤的好大哥派的。」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那麼孤以為,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帝陵案不是他做的,他派死士的目的只是為了把孤的好二哥拖下水,讓孤的好二哥陷入這樁案子,他好漁翁得利,站在旁邊看孤二人的笑話。」

「二就是,帝陵案就是他做的,顯然這是一系列的計劃,先讓工部、禮部二位郎中自殺,留下兩封自白書,將矛頭指向孤,污陷孤就是帝陵案的主謀,而他再讓薛安來那麼一齣戲,趁機把孤的好二哥拖下水,這樣一來,他就能完全置身事外,看孤二人的笑話。」

「這樣一來,他就能成為帝陵案中不是贏家的贏家!」

「孤說得不錯吧!」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齊刷刷的望向鄭庄。

鄭庄彷彿老僧坐定,一臉的面無表情。

見眾人望向他,遂才開口道:「孤的好七弟啊,假設終究是假設,顯然孤沒有這樣做。」

「而你赤裸裸的把矛頭指向孤,顯然是在混淆是非,攪亂局勢,你繼用死士把孤的好二弟拖下水后,又妄想把孤拖下水。」

「孤告訴你,這不可能,這帝陵一案明顯是你做的,你承認了吧,孤會向陛下為你求情的。」

鄭庄一開口,就把帝陵案的主謀套在鄭郊身上,一出手就是一刀見血。

而在禮部的各重臣卻是面色各異,讓人猜不出他們的想法。

鄭郊聽了,臉上毫無變化,卻又開口道:「這件事幾乎所有的所謂的證據都指向孤,這孤承認,但這件事確實不是孤做的。父皇生前對孤是寵愛有加,孤是不可能這樣的,這顯然是有人在污陷孤。」

「而在京城有能力有手腕有勢力的人,除了陛下,就只有孤的好大哥和孤的好二哥,這顯然就是你們二人中有一人做的。」

顯然鄭郊是看到這帝陵一案又被扯到他身上,他不願意承認也不可能承認,所以他又死皮賴臉的把矛頭指向了鄭庄和鄭桐,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來減輕自己尷尬的處境,因為這件事情上他確實是處於最下風。

但他又不能把矛頭都指向兩位,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處於這二位的對立面,但要指向誰呢?

他一思索就發現,他的好大哥今天是在一直在針對他。

他的好二哥卻並非如此,而且那天刑部大堂上的事,外人看上去是自己在故意拖他下水,今天可不能這麼做了!

於是,遂又開口道:「就像孤說的那句,孤的好大哥燕王就是帝陵一案不是贏家的贏家,因此,孤有理由認為,這帝陵一案的主使就是孤的好大哥燕王。」

「而且,孤以為他有理由這樣做,父皇生前就不喜歡他,而且時常打壓他,因此他懷恨在心,所以才策劃了這件事,而陷害孤及拖孤的好二哥下水卻只是順帶的著事。」

此時鄭庄的心卻是猛的跳了一下,但面上卻是不顯。

遂從容的開口道:「孤的好七弟,你不要垂死掙扎了,承認了吧,你是陛下的七皇兄,陛下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況且孤也會向陛下為你求情的,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鄭庄是決口不提其他的事,只死死的抓住這件事明面上的結果,把帝陵一案的主謀死死扣在鄭郊的頭上。

但在場的誰不是老狐狸,鄭庄一而再的提這個事,早已被他們放在心上,但這是皇家的內務事,不關他們的事,遂一個都不開口說話,只靜靜的看着事態的發展。

鄭郊聽了,心中是一陣惱怒,又來了,他千方百計的轉移話題,又幾句話就被鄭庄帶到這個結果。

心中卻是認為這帝陵一案的主謀怕是自己的好大哥燕王了。

於是鄭郊撕破臉皮的說:「孤的好大哥,今天一整天你是千方百計的把這件事的主謀扣在孤身上,依孤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你做的,你看父皇生前對孤多有寵愛,對你多有打壓,你氣不過,才策劃了這件事,對孤進行污陷。」

鄭郊乾脆赤膊上陣,直接對鄭庄進行言語攻擊。

鄭庄聽了,也不生氣,遂笑呵呵的說道:「怎麼了?孤的好七弟,惱羞成怒了,先是把孤的好二弟拖下水,現在又準備拖孤下水。」

「但是,你別忘了,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你,你就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不要掙扎了,再怎麼掙扎也沒用,這件事,你,就是最大的輸家!」

鄭郊聽了,面色漲紅,許久,才指著鄭庄說道:「好!好!好!」

「孤的好大哥,這次,孤記住了!」

「但你,也別讓孤抓住你的手腳!」

遂拂袖而去。

鄭庄看着鄭郊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而在場的諸位大臣及兩位王爺,顯然當作沒看見。

只是鄭桐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但顯然誰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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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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