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夜

66.夜

鄭文一見李英兒如此,也只好叉開話題,遂開口說道:「英兒,今天晚上你要注意安全,今後的大明宮不太平,怕是會流血。」

李英兒聽了,頓時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卻是也不起身,遂問道:「陛下,是什麼事呀?」

鄭文抱着李英兒,沉默了一下,方才開口道:「是朕的皇叔宋王叔,不甘寂寞,想在今晚的大明宮來一出刺王殺駕的戲碼!」

鄭文的心中還是有些複雜的,畢竟兩人還是有血緣上的關係的,讓鄭文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但身為皇帝的鄭文,心中還是下了狠心,這次一定要乾淨利落的解決掉這宋王,好狠狠的震懾自己的那三個好兄長,好讓他們不要老惦記着自己屁股下那把椅子。

李英兒聽了,才自鄭文懷裏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追問道:「陛下,你會不會有危險呀?」鄭文畢竟是是她一生的男人,遂一臉擔心。

鄭文聽了,遂笑了笑,方才開口說道:「會有什麼危險?宋王叔的具體計劃朕的人都摸清了,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你不必擔心!」

李英兒聽了,還是有些不放心,看了看鄭文,才說道:「陛下,那今晚我就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可好?」

鄭文聽了,頓時感到有些好笑,但又有些感動。前世的鄭文獨自一個人生活在城市中,除了一個月有限的幾次與父母的通話,能感受到親情的滋潤,大部分時間還是孤獨的。李英兒的話,讓他感受到了親情,此時此刻,李英兒才是真正走入了鄭文的心裏。以前的李英兒,鄭文只把她當作一個漂亮的女人,僅此而已。而此時的李英兒,鄭文的心裏才有了些許牽掛,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了。

鄭文又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麼不妥,就說道:「那好吧,你就在朕身邊,好好獃著,陪朕一起看看這出大戲吧!」

「嗯嗯!」李英兒點着頭回應道。

……

時間一晃,儼然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是越來越暗了,此時的鄭文是身着身黑色的甲胄,腰佩一柄長劍,正在等待着事情的發生。而在一旁的李英兒也做此打扮,只是眼中有躍躍欲試的情緒。

夜色越來越濃了,古老的燕京城在夜色中透出一股神秘,也透出不安的氣息。

突然,燕京三大糧倉常平倉、永豐倉、惠民倉所在地響起了一陣嘶殺之聲,這顯然是宋王的人開始動手了。

半個時辰之後,常平及惠民兩倉就平息下來了,只有永豐倉所在地依舊。

顯然作佯攻的兩路遇到了早已有所準備的糧倉守軍,一下子就被消滅乾淨,只留下了滿地屍體。

而大部主力進攻的永豐倉,持續嘶殺的時間則更長一些,但依舊抵不過守軍的充分準備,不一會兒也被消滅乾淨,徒留下滿地的屍體。

而一身黑甲錦衣衛同知鄭三則人群中出列,看着這滿地的屍體,長嘆了口氣,就大聲吩咐道:「點火!」

不一會兒,永豐倉所在地的空地之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遠遠一看,火光衝天。

而在大明宮的李衛看着這衝天的火光,對着蔣空吩咐道:「出兵,按計劃行事!」

「諾!將軍保重,屬下這就去了。」蔣空對着李衛行了一禮,就告辭而去。

而在大明宮中的鄭文也看到這衝天大火了,吶吶自語道:「希望這場大火能洗滌大乾的污穢!」而李英兒望了一眼鄭文,又望了望這衝天大火,始終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就從大明宮衝出上萬整齊的軍列,全副武裝,只奔永豐倉而去。

而在大明宮不遠處的宋王鄭昭,望着這衝天的火光,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這時,一個黑衣人從遠處走來,近了,對着鄭昭行了一禮,方才開口說道:「王爺,事情成功了,我親眼看見從大明宮衝出上萬羽林軍,正向永豐倉而去!」

鄭昭聽了,方才回過神,看了看大明宮方向,才開口說道:「再等等,等這些人走遠些,我們再行動!」

「諾!」那黑衣人回應道,就站在鄭昭身旁。

鄭昭見了,就又開口說道:「小辰,你說孤這一生是不是活得很失敗?」

「孤這一生,從懂事開始就想着皇位,為這皇位,孤這一生是費盡心機的去算計,可到頭來卻終究是一場空,現在孤快要死了,卻發現從想着皇位開始后,這人生卻是再無片刻歡愉,你說,孤是不是自作自受?」

那黑衣人聽了,卻是開口道:「王爺,我就是一死士,從小就是孤兒,從不知道歡愉是何物?」

鄭昭聽了,自嘲的笑了笑,方才開口道:「是啊!你就一死士,不明白這些的。小辰,今生那你後悔嗎?」

那黑衣人聽了鄭昭的話,卻毫不遲疑的說道:「王爺,後悔什麼?對我們這些小民來說,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王爺當初給了我一口吃的,就是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不後悔!」

鄭昭聽了,頓時有些難受,他一輩子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從不知道這些小民心中的想法,此時此刻,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時間,寂靜無言。

突然,那黑衣人說道:「王爺,時間差不多了,該行動了!」

鄭昭聽了,沉默了一下,方才大聲說道:「行動!」

一時間,周圍的建築中就湧出數千黑衣人,拿着各式武器,朝大明宮奔去。

而鄭昭也全副武裝,又披了一層黑衣,才在眾死士的簇擁之下,往大明宮而去。

而要進入大明宮,則要經過玄武門,這是一座極其雄偉的關城,高大險峻。

而此時的玄武門城頭上,一片寂靜,鄭文及李英兒在眾甲士的簇擁之下,正靜靜的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當鄭昭帶着數千死士到達玄武門前,望着漆黑的關城,心中突然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原本在玄武門有內應,這是他培養多年的親信,絕不可能背叛他,他們約定在今夜打開城門,放他入內。

所以他會執行這個率死士進攻大明宮的計劃,可看這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太沉寂了。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原本的玄武門守將薛成,可是他培養的死士,用他混入他大哥的陣營,來充當自己的耳目,可後來這人不知怎麼的就是入了他大哥的眼,多次升遷,最後出任玄武門守將。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的。

鄭昭之所以會實施率死士進攻大明宮的計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薛成這個玄武門守將充當內應的關係,否則的話,就是他再自大,也不認為就憑數千死士就能攻破重兵把守的玄武門,那無疑是異想天開。

而這時,突然關城上燃起了眾多火把,一時間如白晝。

在關城之下的鄭昭一下子就看到了被眾多甲士簇擁著的鄭文。

鄭文看着鄭昭,方才笑着說道:「宋王叔,別來無恙,朕在此等候多時了!」

鄭昭看着關城上的一切,就明白過來,顯然自己的好皇侄怕是早已經查覺了這一切,卻是暗中佈置,等待着他自投羅網呢!顯然不愧是自己好哥哥的種。

於是,鄭昭平復了一下自己激蕩的心情,方才開口問道:「孤的好皇侄,沒想到啊?孤問一下,薛成呢?你是怎麼察覺的?」

鄭文聽了鄭昭的問話,卻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過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朕的好皇叔,告訴你吧,薛成死了,扔下去,給朕的好皇叔看看!」

話音剛落,一個甲士就提着一個帶血的人頭從關城上扔了下去。

那人頭帶着呼嘯的風,一下子砸在地上,又滾了幾下,才在鄭昭不遠處停了下來。

鄭昭遠遠一打量,就知道是薛成無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而鄭文又接着開口說道:「是朕查覺嗎?不是,朕的好父皇早就知道了,只是隱而不發而已,所以才對他幾次升遷,就是想看看,你想幹些什麼而已!」

「哈哈哈哈……」鄭昭聽了,頓時自嘲的哈哈大笑。

「沒想到啊?這不過是孤皇兄的一場遊戲啊,孤終究還是比不孤的好皇兄啊!一輩子都鬥不過他,到現在連他兒子也鬥不過。」

鄭文聽了,頓時就有些不爽了,你這是什麼邏輯,你斗不他,難道你就一定斗得過他兒子。顯然,在鄭昭眼裏,鄭文還是比不上他老子的。

但不爽歸不爽,該有的程序還是要有的,於是鄭文就又開口說道:「皇叔,降了吧,你已是瓮中之鱉,不要做這些無謂的掙扎了。」

「皇叔身份貴重,作為朕皇父的親弟弟,也是朕的長輩,只要你降了,朕保證會寬大處理,只把你貶為庶人,圈禁至死,如何?」

其實鄭文的心裏,是巴不得這禍害早死了,但鄭文亦不能明說「你這個渣渣趕緊去死吧」,所以鄭文的勸降話語中就帶着貶低的意味,一副施捨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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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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