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政治

85.政治

鄭文看着這些朝氣蓬勃的士兵,又回頭對着李衛說道:「這些天,朝庭也是多事,林老將軍也到江南上任了,河北節度使的職位空出來了,李衛啊,你認為有誰能出任這河北節度使之職啊?」

李衛聽了,有些搞不懂鄭文的想法,沉思了一下,才如實開口說道:「陛下,北軍李成,山海關守將張羽,羽林軍的蔣空都是合適的人選,當然了,陛下乾坤獨斷才是最合適的!臣唯陛下之命是從!」

鄭文聽了,心中卻是會心一笑,滿臉笑容的說道:「卿說得不錯,朕考慮考慮!」誰說這武人直來直去,不會拍馬屁,這李衛一本正經說的話,簡直就說道了鄭文心裏,着實拍了鄭文一個大大的馬屁。

猶其是「乾坤獨斷」那四個字,鄭文聽了,心中是興奮異常,從頭頂爽到了腳心。而鄭文最想做到的,就是乾坤獨斷,這是做皇帝的最高境界了!

而這時,黃安就從遠處走過來,走近鄭文,對着鄭文行了一禮,方才開口說道:「陛下,秦飛秦大人求見!」

「嗯,讓他來這見朕吧,大伴,不知他可有什麼事?」鄭文聽了黃安的話,就開口問道。

「皇爺,這個老奴不是很清楚,從秦大人的面相來看,也不是什麼急事。」黃安聽到鄭文的問話,就接着回答道。

「那好吧!你讓他到這裏來見朕。」鄭文聽了,就又說道。

「諾!」說完就退下了。

不一會兒后,黃安就協同秦飛到了鄭文的面前。

行過禮之後,鄭文就率先問道:「秦卿,是有什麼事來見朕嗎?」

秦飛一見鄭文問話,馬上就開口說口道:「陛下,臣此來,是向陛下請辭京營節度使一職,臣身為內閣大臣,朝庭政事繁多,臣現在是無力在兼任京營節度使一職。」

鄭文聽了這話,雙眼就直直的盯着秦飛的眼睛,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看看這秦飛到底是真心實意的請辭,還是只是來表達不滿。

因為秦飛的京營節度使一職,自鄭文登基之後,不斷的使這種手段,這京營節度使,已然是一個空殼子了,只空有其名,不擔實職。

如果這秦飛是來對鄭文表示不滿,那麼其中的意思鄭文就要細細思量了!

那麼倘若這秦飛是真心實意的請辭,那麼他此次來向鄭文請辭,就是想向鄭文表明,他是準備徹底退出軍界,往政界發展,而這也是鄭文喜文樂見的。

因為宰相劉健在文官之中勢大,鄭文身為皇帝,而且是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皇帝,不但要削其宰相的職權,還得為他找一個政治上的對手,而鄭文選擇的就是這秦飛,因為這秦飛聰明,懂政治,有威望,精力也旺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天然上處於劉健的對立面,鄭文用起來也順手。當然了,前提條件是,這秦飛心中不能對鄭文有不滿的情緒,否則的話,不是幫宰相劉健樹立政治對手,而是在給自己添堵。

所以,鄭文是直直的盯着秦飛的臉,想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但鄭文卻是有些失望了,因為此時秦飛的臉上毫無表情,一板一眼的,鄭文有些看不出秦飛的心思。

就試探的說道:「秦卿,這有些不合適吧!畢竟卿曾是先帝的老臣,德高望重,在軍中威望甚高,卿擔任這京營節度使一職,是眾望所歸,萬萬不可再說什麼請辭的話,朕不想聽。」

鄭文是好話不斷,給秦飛一頂高帽子又接着一頂高帽子,不斷的稱讚秦飛,但雙眼正在仔細的觀察著這秦飛的一舉一動。

但暗地裏的意思卻是在說,你快請辭吧,但顯然鄭文是不可能那樣說的!

而秦飛呢,聽了鄭文的話,頓時誠惶誠恐,臉色就有些蒼白,直冒冷汗,心中卻是急得不得了,鄭文的話音才剛落,他急忙就開口說道:「陛下謬讚了,臣擔不起陛下這樣的稱讚!」

他今年才五十歲不到,政治生涯還長得很,什麼德高望重,他是萬萬擔不起的。還有什麼在軍中威望甚高,眾望所歸,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接受的。眼前這位陛下,對軍權是多麼敏感的人,他要是紅光滿面的接受了陛下的稱讚,這輩子怕是會做一輩子的冷板凳。

而且他從陛下的話中,聽出了試探,依照他多年的政治嗅覺,感覺到這種試探不一定就是壞事,全看自己的臨場發揮,所以他就是一臉的人誠惶誠恐,急忙撇清與陛下說的這些話的關係。

他身為一個政治人物,心中明白,不怕上位者對你左試探,右提防,因為這說明上位者心中起碼對你重視;怕的是,上位者把你撇在一邊,對你不聞不問,這說明他心中怕是沒有你這個人。

而觀察著秦飛的鄭文,看了秦飛臉上的表情,心中大體上還是滿意的,但臉上卻是毫無變化。

於是,鄭文就又接着說道:「先不說這些,卿是朝庭重臣,又是知軍之人,原河北節度使林蒼去了江南接任匯南節度使,空出這位置,你認為何人接任合適?」

秦飛聽了,沉默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陛下,這河北節度使一職位高權重,唯陛下乾坤獨斷,方才是正理!」說完,臉色就有些陰晴不定。

鄭文看了,心中卻是搖了搖頭,看來這秦飛還得打磨打磨,他的政治敏感度還是有些不夠。

鄭文問這話,一方面是試探,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在考量。試探秦飛有沒有想再插手軍權的想法,考量嘛,則是考量秦飛對政治的敏感,一個人對政治的敏感度往往使他在政治上有所建樹。

試探的話,鄭文心中大體還是滿意的,他已經大體感覺到,秦飛是準備徹底的告別軍界了,從昨天的朝會,鄭文就有這樣的感覺了,今天的試探只為昨天的感覺做一下肯定。

而考量嘛,鄭文心中就有些不滿意了,因為鄭文在問出河北節度使人選的時候,秦飛就遲疑了一下,方才說出讓陛下乾坤獨斷的話,這就讓身為皇帝的鄭文心中有些不高興了。

因為鄭文從登基之初,表現出對軍權的執著,這些朝堂重臣是有目共睹的,秦飛也不例外,但不管什麼心思,他遲疑了那麼一下,就可以看出他的政治敏感度不是那麼高。

鄭文聽了,點了點頭,就叉開話題的說道:「秦卿,聽說今天是郭成的出殯日,你就代朕去送他最後一程吧,朕就不去了。」

秦飛聽了,心中狂喜,馬上就開口說道:「諾!臣謝過陛下的信任!」說完就對鄭文行了一禮。

鄭文已然大體知道了秦飛的意思,政治上講究投桃報李,對秦飛這種朝堂重臣,他在一方面退了一步,鄭文就不能一逼再逼,而是在另一方面補償他。

而鄭文此刻在做的,也正是如此!

鄭文望了望遠處正在操練的羽林軍士卒,才又說道:「卿還有什麼事嗎?」這是送客的意思。

秦飛一聽,就明白過來,又對鄭文行了一個禮,邊開口說道:「臣告退!」

說完,就退下了。

鄭文望着秦飛遠去的背影,思緒一下子就飛出了大明宮,飛出了燕京城,飛到了金陵。

……

而此時的金陵城。

李殷站在古老的金陵城牆上,用單筒望遠鏡遠遠的望着正從遠處而來的上萬軍隊。

這些軍隊全身着黑甲,全副武裝,排著整齊的隊列,沉默的行進著,直往金陵而來,只見兩面大旗,最大的大旗上寫着一個蒼勁的「林」字,稍小一些的寫着一個「李」字。整個軍列,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給人一種勇武的感覺!

而此時李殷的思緒卻並不在這隊軍列上,他正在思考,他到底要不要放這隊軍隊進城,放進來的話,這金陵城就會出現變數,這對他很是不利,但不放進來的話,又有些說不過去。

他臉上有些陰晴不定,思緒有些混亂,雙眼卻死死的盯着遠處的正在向他行進的軍隊。

而站在他身旁的胡功,見了這一幕,就開口說道:「將軍,您是不是在思索到底要放不放這些軍隊入城?」

「嗯。」李殷一動不動的說了一聲。

「將軍又何必思索,放進來吧!早點讓這金陵城重新回到朝庭的手裏,才是正事,至於將軍所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這些軍隊可是從京城而來的,沒有陛下的詔令,他們是不會將您怎麼樣的。」胡功聽了,就開口勸說道。

「況且阻得了一時,又阻不了一世,將軍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金陵的軍權交給林老將軍,閉府等待結果,這樣對將軍,對大小姐才是最好的!」胡功又接着說道。

李殷聽了,頓時就哈哈大笑,良久,方才大聲開口說道:「先生說得不錯,是本將著相了。」

「況且,這人呢,得為自己做下的事負責,本將這一生,有愧於朝廷,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本將當以死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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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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