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不懂
蘇明明在奶奶家吃了個肚兒溜圓，她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覺得沒準自己動作大了肚子可能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瓜一樣隨時裂開。
電視里正播放着她最喜歡的簡大帥哥的綜藝，攝像師特別上道的狂給葉簡的眼睛特寫。
蘇明明想多看一會兒，可是周晴卻明顯不想多呆，蘇明明只好艱難的扶著肚子，像一隻吃多了的企鵝一樣搖搖擺擺跟着自己媽媽從奶奶家走了出來。
周晴在樓下略站了一站，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停在她的A6後面的那輛白色的寶馬X5--那是蘇俊哲剛換不久的新車。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猛的拉開車門上了車。
蘇明明看着這會兒去學校還有點早，不過坐着玩一會手機也就到了上課的點兒。
她沒敢吭聲，看着自己的媽媽陰著臉把自己送到學校門口。
周晴從錢包里抽出兩百塊錢，塞給自己女兒，說：「媽媽晚上要是沒時間來接你會給你發微信的，你到時候自己打個車回去啊。」
這會兒學校還不到上課的時間，外面看不到幾個人，柏油馬路都快要被熱辣辣的日頭曬化了。
蘇明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跟爸爸這回怎麼吵的這麼厲害，到底因為什麼啊？」
周晴聽見問話，揉了揉自己皺起來的眉心，明顯不想多說：「小孩子別問這個，說了你也不懂，趕緊的進學校里去吧。媽媽有事先走了。」
外面的知了在樹上瘋狂的「吱哇」亂叫，蘇明明在一片蟬鳴聲中小聲的嘟囔：「你那個破美容院能有什麼事啊，我都成年了，怎麼就聽不懂。」
話雖這麼說，但是她還是乖乖的下車走了。
教室里這會兒沒什麼人，蘇明明趴在桌子上消化了一會兒，覺得熱的厲害，她把教室里的風扇全打開了，也沒什麼用。
跑到樓道盡頭的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又上上下下的沿着樓梯走了幾趟，她這才覺得肚子裏的東西下去了一點。
走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班裏已經坐了幾個人，李沐橙的聲音興奮的從裏面傳了出來。
「哎！我上午去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聽見有個老師說咱們班徐曉家裏出事了，說是一家三口全被砍死了！」
「怪不得老趙上午沒來上課，原來是去徐曉家了嗎？」
「嘖嘖嘖，多大仇······因為什麼呀？砍死的？」
······
蘇明明生氣的站在教室門口，冷著臉看着教室里八卦的那幾個人。
李沐橙背對着她，還在手舞足蹈的說：「可不是，聽說血把家裏都淹了。徐曉那張臉，一看長的就是招蜂引蝶的樣兒，誰知道是不是鬼混的時候招惹什麼人了······」
她對面的那個人看見門口的蘇明明，悄悄拉了一下李沐橙的衣角，說：「別說了。」
李沐橙正說在興頭上，哪裏肯停：「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說不對嗎？長的就一副騷浪賤的樣兒，還不讓人說了怎麼地？」
蘇明明從黑板邊上拿起沾滿粉筆灰的黑板擦，狠狠的朝着李沐橙的後腦勺砸過去，那黑板擦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砸在李沐橙的後腦勺上又落在她雪白的校服上，沾了一身的粉筆沫子。
「你他媽的才騷浪賤呢！自己長的丑看全世界都不順眼是吧，我看你是想騷想賤沒那個資本，醜人多作怪！」
李沐橙被戳了心窩子，一口氣沒倒過來，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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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剛下。
蘇明明就迫不及待的到辦公室去找了趙明珠，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找班主任。
趙明珠在警局耗了一上午，做筆錄的女警察態度很好，但是她翻來覆去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好幾遍，被迫把事情細節回憶了幾次，再加上警察打開房門之後她直面了第一現場。
漂亮的小姑娘人人都愛，趙明珠也不能免俗。
平時雖然徐曉總是完不成作業，但是面對這麼水嫩青春，對着她露出討好笑意的一張臉，趙明珠每次都說不出什麼來。
那麼美好漂亮的一個小女孩，冷不丁的以那樣慘烈的一個樣子呈現在她的面前。
不管是感情上，還是現實里。
趙明珠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她這會兒還有點緩不過來，看什麼都想吐。
蘇明明臉上掛着汗珠，辦公室里的冷氣倒是開的十足，她冷不丁的闖進來，竟然覺得有點冷，胳膊上的汗毛細細的豎了起來。
「老師···」她踟躕著開了口，「徐曉她······」
趙明珠中午飯也沒吃，她胃裏空落落的難受，但是又一點胃口都沒有。
蘇明明的小胖臉焦急的橫在她面前，她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抿了一口水，勉強滋潤了一下乾燥的唇舌，才說道：「明明，徐曉家裏的情況，老師去看過了，確實不大好。但是老師希望你不要去同學之間傳播，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蘇明明還想問什麼，趙明珠的手機卻恰好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一邊對蘇明明擺了擺手，示意回去上課。
「喂，老公。嗯，我到學校了。」
「奧，我沒什麼事，是學生家裏···對，我晚上回去。」
蘇明明慢吞吞的挪出辦公室，心裏不服氣的想：「怎麼大人都一個德行，一個兩個都覺得她什麼都不懂。」
她從趙明珠的話里聽出了徐曉家裏確實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真的被砍死了嗎？」
昨天徐曉還跟她聊天來着呢？不可能的吧？
蘇明明打從心眼裏不能接受這一個說法。
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但是她知道班主任是不可能跟她透露什麼了，只能悻悻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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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蘇明明自己打車回家。
家裏周晴和蘇俊哲都在。
兩個人像是已經大吵過一場，周晴精心佈置過的家這會兒亂的不像樣子。
蘇俊哲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耷拉了幾縷下來，脖子上有着被抓出來的紅痕，這讓他看起來格外狼狽。
蘇明明傻愣愣的站在家門口，看着蘇俊哲一臉憤怒的往行李箱裏塞衣服，「你們···這是打架了？爸，你要去哪？」
地下散亂的衣服和破碎的花瓶擺設，還有幾張隨意扔在地上的照片。
周晴見蘇明明往地上打量，手忙腳亂的蹲下去把照片收起來捏在手裏，語氣里有一點脆弱的心虛：「白天不是說了嗎？你爸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