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洗澡

第八章 洗澡

「生氣?」玉珀轉頭看向她,眼角還帶着婉約的羞澀,眸子卻是少年的天真。「我為何要生氣?是因為你…唔?」

蘇沫沫氣急敗壞地按住他的嘴,這熊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害臊?

這麼想着,又回憶起剛剛的所作所為,到底是誰不知害臊一目了然,只是這等非禮之事,說不得說不得…

「噓…我剛剛…剛剛…可什麼都沒幹!我一個清白姑娘,你莫要亂說壞了我的名聲!」

切,名聲?可是個什麼稀罕物件兒?只是她蘇沫沫做作起來她自己都怕。呸,虛偽。

蘇沫沫一邊豎起食指在嘟起的嘴上碰了兩下示意他噤聲,一邊擺出抱歉後悔的神色。

那玉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小動作,嘴角竟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只是掩飾的甚好,蘇沫沫都未能察覺。

「這是何地?可有手機?你既會瞬移之術為何帶我飛涉許久,害我心驚膽戰腰酸背痛,你可是想趁機吃我豆腐?!」蘇沫沫四下打量,腦子靈活的狠,轉的極快,語速也跟着加快。

時而想起自己八爪魚一般黏在玉珀身上,時而回味那一瞬雙腳着地的刺激,多麼新奇!只是她開始不信任玉珀,想她蘇沫沫對這裏再陌生,也是個理智聰慧型少女。

這玉珀能力如此高強,怎會成那蠻人的階下之囚?那木刻的魯班鎖她蘇沫沫幾下便能解開,而他有這般氣力怎可能掙脫不了?他對這裏如此熟悉,若他想逃,輕而易舉。可她一個天外來客,他又何來目的一說?

「這裏只是一個小木屋,我被他們捉走之前所築。瞬移之術,極耗體力,我傷才剛好…」

「這工匠手藝極佳,你竟認識這樣的人物,你到底是什麼人吶?」蘇沫沫嬉笑着湊近他,玉珀閃躲不及,臉色又一剎那從眉尾紅到耳根。

「普…普通的小木屋而已。出自我一人之手…」

「小木屋?我看這裏四通八達,木具奢華精緻,怎麼也不像是你一人之力可以做完的。」

蘇沫沫從床邊晃悠到封死的窗邊,又到木桌,書架…她指尖輕觸,又隨意翻看一般打量那些玉石,書籍。

「一個人,可擅雕刻,可擅澆築,可擅玉石,可是,若樣樣都做到這般極致。」

蘇沫沫看似欲言又止,這裏的傢具製作精良,是比她住的高級公寓裏的木具都要好的,怎麼看都不像小戶。

矮桌里盛放豪筆的凹槽都是玉石契合,這等奢侈。當老娘傻得?

「我活了這麼多年,不至於連些像樣的手藝都沒有。」

玉珀看着蘇沫沫的眸子帶着呼之欲出的激動,深深地泉水猛的颳起一股漩渦。這間屋子,是對一個人細細密密的思念,怎能有瑕可尋?

「你多大了?我看你不過二十來歲,但你天賦神力,長得顯小也不一定。」蘇沫沫對他扯了扯嘴,語氣老派的跟長輩同晚輩說話一樣。

蘇沫沫長得格外驚艷,五官清麗秀氣,每處都很精緻,尤其嘴唇長得好看,連紋路都像可口的樹莓,她一笑,任誰看了心中都生出不要江山要美人的貪念。

「我是為了一個人活着的,她多大,我就多大。」

玉珀也對她笑笑。

都說人都稀罕自己從未得到過得事物,她蘇沫沫天生的藝術家,尤其審美上格外嚴格,看過的面孔何止千萬,卻沒一個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這玉珀,一眼驚心。

說她膚淺?誰還沒個執著的愛好?要說單單是欣賞,這玉珀說着隔空的情話,她的心卻隱隱作痛。她恨不得趕緊見見那是何等絕色能將這神仙般的人兒迷的神魂顛倒?

「答非所問,同你說話真是費勁。」

蘇沫沫從他嘴裏什麼也沒撬出來倍感煩躁,又想偏過臉去。誰想看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對自己甩臉色?

她站起來背過手,大大咧咧地四下參觀,這地方不大,具體而微。舒適的很,只是她現在的處境可不允許她故步自封。

「你可知道秦朝?」

「……」

「唐朝呢?」

「……」

「漢朝,清朝,地球你知道嗎?」

「……」

「我的老天爺啊,我是到了個什麼鬼地方!」

那玉珀腳下像裝了自動旋轉器隨着蘇沫沫晃蕩而不斷轉身,幾乎有問必答。

只是有些問題過於前衛,許是反應不過來,用沉默代替了。

蘇沫沫一直沒有發現玉珀的欲言又止。不挺問東問西。終於,玉珀像是下定了決心,道:

「你可否要換身衣服?我…我想先去洗澡。」

蘇沫沫這才把視線停在他裸露的腳踝和不合身的布衣上。嗯,秀色可餐。呸,不能惦記別人的東西,這可不是蘇沫沫的大女人風格。

又感到自己的牛仔褲也是快沾到腿上,彆扭的很。委屈的抬頭,

「去哪沐浴?」

「你在屋裏,過會兒會來人侍候你,我去外頭的淺灘。」

「那豈不是委屈你了?我身強體健又抗凍,我去河裏頭。」

「…你想同我一起?」

「你去吧,我不用侍候,有熱水就行。」

說着蘇沫沫就開始脫外套,毫不顧忌。嘴裏還罵罵咧咧,有些人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其實就是個悶騷,臉皮兒到底有多厚還不知道呢…

這回她可真不是客氣,是覺得來者是客,她這般鳩佔鵲巢臉皮再厚也會心不安理不得。

卻也沒料想這玉珀看起來不善言辭乾巴老實,說起話來,惹人羞啊…玉珀啊玉珀,你既已有心上之人,就不該…不該!

玉珀臉上浮起一團紅雲,轉頭之際身體就化成煙散去消失了。

蘇沫沫氣鼓鼓的對他消失的地方扔了只襪子。

人才剛走,就有六個侍女排成整齊的兩排頷首進來。

喲,這排場,小怪物果然不簡單,說不定還是個口蜜腹劍的謀士。這一個個水靈的姑娘,竟然還穿着漢服?這是個什麼奇葩的地兒誒。不會只是按我的喜好做的夢吧?

「姑娘,這兒是中原,您不必驚慌,我們這些人都跟您一樣,是普通人。」女子一邊給木桶里添水,一邊笑容可親地安撫。

「說是個小木屋,卻又是從哪裏騰出來的地方養的丫頭?這玉珀果然是個騙子。」

蘇沫沫最恨人家騙她,就像欺負她傻一樣的屈辱。

「我看這外頭地兒還大著,是怕我貪圖些什麼,仗着自己於他有救命之恩胡作非為吧!」

「裝窮,老娘欠你的臭錢啊!」

蘇沫沫知道有些人是聽得見的,後幾句故意放大了音量。

玉珀果然立刻收回竊聽之術。

殊不知,她巴不得他有錢有勢呢,畢竟在這裏唯一認識的人,若連他都依靠不了,她未來這段日子豈不是寸步難行。

「姑娘,您莫要胡思亂想,待君上回來,自會給您細說,您適應了這裏,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君上?」這是個什麼稱呼?

「君上,就是您口中的玉珀。姑娘您看您這般靈敏聰慧,我家君上什麼能瞞得了您?不如先顧着眼前事,沐浴更衣。來日方長,新鮮事兒還多著呢不是?」

另一個侍女忙上前替倒水侍女答話,這個與溫柔老實的倒水侍女不同,倒伶牙俐齒看起來利落精明,說的話句句都讓蘇沫沫覺得合理。不過,她都喜歡。

「讓我看看準備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麻煩你們洗好。」

蘇沫沫脫光了跳進水裏,對着她們的目光也不害臊。

那精明侍女自稱蕭鑰,溫柔的叫胡璇。

蕭鑰眉眼之間都是侍女中少見的自信,「我挑的衣服姑娘定是喜歡的,只管洗完澡換上便是。這褲子外套我給您洗了熏香放好,只是這兒漂亮衣服應接不暇,您說不定之後都懶得拿出來了呢!」

「哦?我的眼光,特別挑剔。」

蘇沫沫趴在桶沿兒上,目光里滿滿都是審視。想威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孰料那丫頭依舊笑吟吟的,「姑娘你是什麼性子,我怎會不知?」

完了。這一眼萬年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蘇沫沫在心底里欣賞,還不停自我調解。

不行,這是玉珀那小怪物的人,誰都不能相信,步步小心才對…

...

「你們這兒的人說話可都真奇怪,每個人對我都像個老熟人,害得我總是差點兒就忘了我在這兒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蘇沫沫撅著嘴難得撒嬌。

蕭鑰竟不接話了,胡璇擰著眉頭,抿起了嘴巴看起來傷感的很,卻還是擠出一個惹人心疼的笑臉出來。

「姑娘,你若是不嫌棄,我們…都是你的熟人兒。」

蕭鑰和胡璇上前用花瓣輕擦蘇沫沫的肌膚,她竟安心的睡著了。

她都有多久沒睡的這般安穩。想到明天沒有鬧鐘,沒有要面對的新煩惱,怎麼能不安穩。這覺睡得香甜,哪怕有人在睡夢裏捅她一刀她也認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有人照看着她,有人守在身邊。這日子,她稀罕的很。

只是蕭鑰,胡璇。這兩個名字為何這般熟悉?好像在夢中她喊過無數次。

又像是喊她的人自稱蕭鑰胡璇,聲聲呼喚,她不認識,所以她沒有答話。不知不覺,兩行濕冷滑於發跡。

蘇沫沫,你怎能這般丟人,做個夢而已,哭甚?倒不是傷感,竟是懷念。

還真把自己當這裏人了,以後自以為是落了空看你如何收場,丟人丟到地球外邊兒,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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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守護之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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