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學生期末日常

上完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疲憊感再一次襲擊過來的時候，我再一次的大腦空白。

定組長算票數的出現了差錯，我和我的另外兩個夥伴，便各自領了一個組，我頹廢自己的位置上，強顏歡笑，只是為了活躍組內的氣氛，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在課上刷手機。

晚上還有公選課，因為周三去紹興，大二的所有人都必須在周二之前把晚自習上了，我周二有家教，只能是曠課去上晚自習，坐在教室里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開始瘋狂的刷平板，只是為了在其中找到打發時間的方法。

暗下來天色，給了我太多疲憊的感覺，我去了最後一節公選課，在回寢室的樓梯上，我默默發了一條朋友圈，「疲憊到大腦放空……」

我再想不出辭彙，來形容我現下的疲憊，夜色的濃重就像是壓在心臟上面，沒有抑制跳動，但卻讓人呼吸困難。

洗漱之後坐在桌前，把桌上的屠格涅夫的《前夜》，換成新海誠的《秒速五厘米》，那可以在空氣中彌散開來的憂傷，帶着少年的味道，或者是，無法阻擋的，分別的味道，一個天涯，一個海角。

想起，自己也曾遇見這樣的人，只是相比最後想看兩厭的結局，那莫名的擦肩而過，反而更加的值得回味。

一年級的時候吧，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以雙方的家長為媒介。

「去阿姨家看看。」媽媽就帶着我上樓了，他家搬家，走進去的時候，窗帘拉着防止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昏暗的環境帶着神秘的色彩。

「吃西瓜。」

他媽媽端出西瓜請我吃，她去叫自己的兒子出來，那暗沉到沒有任何光線的房間，那一刻我感覺他有點像哈利波特，不是長得像，而是那種帶着魔法的神秘感，吸引了我的目光。但即便如此，在現在我的記憶裏面，已經沒有這個少年的任何影子了。

「你和那哥哥一起出去玩。」

「哦。」

時間久了，一起玩就是理所當然的，他媽媽有些時候還會用繩子和籃子，從五樓給我們吊一些東西下來給我們吃，那礦泉水的味道，也就消散在那年的夏天了。

最後一次的友好。他用自行車載着我去家附近的敬老院，那種現在看來的青春感，原來在我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了，一直到現在，男生的自行車後座，我只坐過他的。如今的校園，都是小電驢，也不會有男生會用自行車載女朋友了吧。

他在載我的時候，第一次因為沒有把握好，撞到了一邊的小車上，但是我們都不在意，離開了。黃昏晚飯的時候，聽到樓下的爭吵。他媽媽上來找我，那次之後，我們再也沒有一起玩了，他和其他的男生一起玩，而我，世界剩下了我。

甚至有些時候，面對他們我要繞道。他們一群人只要見到我，就會罵我是「豬頭運動火鍋」。這件事情發生很久之後，我才在父母瑣碎的聊天之中知道，他媽媽當初叫我下去，是想讓我撒個謊，這樣他家就就可以不用賠錢了，而我當時，什麼都說了。

知道一切了之後，我會去想，自己當初為什麼不撒謊，那樣的話，我還可以坐着他的自行車後座去敬老院看玉蘭花，可以和他一起在他家看皮卡丘和哆啦A夢。但是再長大一點，便知道，那其實沒錯，只是緣分到了，找了個借口走了而已，

世界上除了生活，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困難的。

後來，我在夢裏見到他，一切如常，我就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只是旁邊盛開的不是玉蘭，而是櫻花，那是漫天的櫻花，我從未在現實中見到過。關於他的夢我連續做了兩天，就像是電視劇的續集。

只是，這夢，註定了沒有結局。

明天就要去紹興了，心底是一片波瀾不驚，回來面對的是四五千字的報告，那無盡的憂傷帶着纖塵不染的無奈。因為那不是一次旅遊，而是一場戰鬥，天氣預報上面顯示的小雨轉中雨，消滅了我內心僅有的熱情。

「還要帶什麼？」

洗面奶？牙刷？一次性的毛巾？你雨傘帶了嗎？兩個寢室長之間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你帶洗面奶吧。」

「行。」

「那我不帶了，洗髮水要嗎？」

「三天，不洗了。」

「可是很難受啊。」我還在猶豫，現下剛剛洗過頭，確實是一塵不染，但是畢竟經不起長途的跋涉和雨水的沖刷啊。

「帽子吧。」

「不行，我要洗，到時候再看好了。水，幾瓶？」

「一瓶就夠了，三個人喝，不然太重了，到時候可以再買。」嘴巴上說得是一瓶，手上倒是很誠實的拿了兩瓶。包里的東西差不多的就是這些了。乳液，面膜，素顏霜，搞定！女孩子有些時候就是莫名的麻煩。

「我都還在考慮穿什麼，這個薄外套可以嗎？」

「可以啊。」

「會不會太冷？」

「哦，對哦，我還要帶個夾克。」

「……」

我看着桌上放着的《秒速五厘米》，心下是阻擋不住的疲憊感。

第二天，六點十五。下床洗漱。

六點半的時候，就站在自己的包前面，會去考慮，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帶，相比之前旅遊的大包小包，這還沒有填滿的書包，倒是讓我覺得有一些慌張。

「這東西也太少了吧，裏面東西還沒有我平時上課，裝的書重。」一邊吐槽，一邊又繼續往自己的包裏面裝東西，不想帶什麼化妝品，眼鏡盒也被pass出了選擇行列，帶了一對一次性的美瞳，最後也不一定會用。

整個天都顯得有些陰沉，紹興好像還會下雨，說好的七點半的時間還沒有到，但已經有很多人在門口等著了。吃完了早飯，我把膠袋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耳邊是行李箱的滾輪在水泥地上面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

緩慢的步調，帶着不遠的回憶，經管的人已經上了車，中文的還在等。

「第二車的人上車。」

一語驚夢，一夢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