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江湖
效率達人封戍鬆口后，事情就隨之很快辦妥了。
不但準備好了南宮霧的公驗，封戍甚至還給他們準備好了馬匹、乾糧、過路費等等，一應俱全。
一切看起來都變得順風順水，直到南宮霧「哎呦」一聲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
封戍倚靠到門邊，一臉好笑的看着楚凡衝過去扶她。他招呼來下人囑咐了點什麼，然後敲著扇子踱步過來。
「小娘子，不會騎馬啊？」
就算是南宮霧，在這裏耳濡目染了這麼久之後，也知道這時候基本上人人都會騎馬。
她抽了抽嘴角。
山裏生長這借口已經不能用了，只能毫無底氣的小聲應了一句「腳滑」便無話可說了。
楚凡在一旁責怪的看向封戍，封戍聳了聳肩，「先回屋等會吧。」
他也沒說明要等什麼就走了。南宮霧一臉迷茫的跟着楚凡回了屋子，但也懶得問，就這樣莫名的從早上等到了快中午。
封戍跟他們說「可以走了」的時候，南宮霧內心已經堆滿了問號。
大概是看她疑惑的太明顯了，楚凡偏頭笑了笑，「見你不會騎馬，危亭兄就派人去給你買車了。」
……土豪啊！
南宮霧毫不遮掩她的震驚。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封戍不在一開始就準備車，但這完全不妨礙她又開始開腦洞。
試想一下。
草長鶯飛之際，一輛馬車在官道上駛過，意氣風發的少年楚郎邊駕着車邊和車裏人講話，她南宮霧端坐在車裏，一邊回應他，一邊時不時的掀開旁邊的帘子看車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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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這「車」，跟她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牛、牛車？」想像在現實照進的一瞬間破碎了。
這車看上去略顯樸實，兩側各一個碩大圓木輪。南宮霧一臉懵逼的被楚凡扶著進了車廂，就看到裏面整個就是一片平底板，跟在家裏的榻上一樣，目測只能跪坐或者盤腿坐着。
「這要準備的太突然，下人找遍了東西兩市也沒找到有窗子的車廂，霏煙小娘子記得休息時出來透透氣。」封戍自在的說。
是的，這車廂只有個前門，其他三面，全部封閉。
「好的……但、為什麼是牛啊……」
「嗯？」封戍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不然是什麼？」
難道這時候沒有馬車嗎？
南宮霧想着，但是卻不敢發問，生怕再露什麼餡。
「牛車穩當。」楚凡笑着說。
他看向封戍搖了搖頭，封戍則挑眉一笑攤了攤手，「霏煙小娘子，在下就不送你們了，路上別太貪玩。」他盯住楚凡，「記得按時歸來~」
楚凡的笑臉漸漸消失，他默默點了點頭，拍了拍封戍的肩便驅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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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霧原本以為，她已經見識到這車最差的地方了。
但生活教會人們，不要妄下定論。
這個年代，路面還沒有硬化，一路都是坑窪不斷。這牛車呢……穩是穩，畢竟牛走路很慢。
當這二者結合到一起，就變成一股異樣的酸爽。
南宮霧盤腿坐在車廂里，感覺這車隨着地面的變化，緩慢的……一顛、一顛，沒多久，她就要被顛到崩潰了。
「那個、楚兄，我們要不要……讓這牛休息一會？」
楚凡在車外偷偷抿嘴笑了笑，「好啊，我們也該吃點東西了。」
他們來到一家小館子點了兩碗面和幾個小菜，一邊吃一邊聊起接下來的打算。
正說着，突然旁邊來了一桌子人，其中一個招呼著博士上酒，其他幾個嘰嘰喳喳的大著嗓門聊了起來。
「這老蓬萊被滅后，我等閑了可是有一陣子了，也不知教主為何突然召集我等？」
「你果真不知？之前圍攻老蓬萊得勝，全仰仗教主座下那名喚作『煙』的小娘子。哎，我最近聽到風聲，這煙娘子其實已經除去了教主，取而代之了。此次喚我們回去，是為排除異己，而後共襄盛舉。」
「這煙娘子，我聽聞歹毒的很。教主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卻恩將仇報，嘖嘖。」
「噓！」點酒那人回身喝止他們，「旁邊那青衫少年旁邊坐着的……我看着眼熟，和那煙娘子甚是相像！」
楚凡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南宮霧則是皺着眉頭看向那群人。
名字叫煙？難道是……
那幾個人看到南宮霧的眼神，頓時一驚，竟全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主上，請恕我等有眼無珠……」他們瑟瑟發抖，似乎很害怕南宮霧。
南宮霧整個人都懵了。她疑惑的偏過頭去看楚凡，卻看到楚凡擰著眉頭看她，表情甚是可怕。
現在，這個劇情是在朝什麼方向發展？
南宮霧迷茫的看地上跪成一片的人，「你們是誰啊？」
「主上……我等、我等都是跟隨您攻打過蓬萊的小將……不過您應該不曾注意到我們這群小卒。」
討伐蓬萊？凡人逆天？
她一臉迷茫的思考着這是什麼操作。
楚凡突然在一旁輕聲開了腔：「蓬萊，我的師門。」
南宮霧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蓬萊不是什麼仙山？而是一個江湖門派的名字？
虧她之前還洋洋得意於瞞過了封戍。合著她不但沒瞞住，反而是上趕着跳反送人頭？
「楚兄……我不是……」她現在簡直百口莫辯，只能不甘心的掙扎著囁嚅一句。
楚凡垂着眼睛。
他看起來好像受了什麼打擊一樣，有一點頹唐。
沉默半晌，他終於抬起眼看向南宮霧。
「煙娘子，既然如此，那我給你一次自證的機會。」
南宮霧立馬飛快的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對他的感激。
「殺了他們。」
什麼？
南宮霧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楚凡沒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憤。
他根本不是給她機會，他壓根就不相信她。
南宮霧瞭然了。
她扭頭看向那群人，他們依舊伏倒在地，渾身發抖。簡直坐實了她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煙娘子。
「楚兄，如果我說，我其實壓根都不叫雲霏煙……你相信嗎？」
楚凡沒說話，只是繼續盯着她。
好吧，換她自己也未必信。
這彷彿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巨大誤會，她居然怎麼都想不出，能有什麼解決的方案來挽救一下。
南宮霧委屈的癟了癟嘴。
明明是個遊戲，怎麼她現在這麼真情實感的難受呢？
本來興緻勃勃的，以為要見識到那快意江湖了。結果……這算是個什麼江湖啊？
「楚兄，我……沒話解釋。但是我發誓，真的不是我，如果將來有機會，我相信你會知道真相的。」
……希望遊戲劇情有安排你知道。
南宮霧按捺下情緒，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起回溯咒語。
再睜開眼，不遠處正是熟悉的白色小樓。
「早知道這就能回來，我早該試試。」她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抬腳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