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塗鴉
南宮霧用拳頭撐著腦袋，無精打採的坐在院子的台階上。
如果就像她想的，這神女身份的確是遊戲里的設定。
那所謂的啟明是不是也只是這款模擬現實的戀愛遊戲裏面的山寨貨？
「之前在幹嘛？」江舟搖在旁邊問道。
「之前啊……」南宮霧撐著臉回憶，「之前我和鴻顏在院子閑聊，失眠者夜談。」她抬着眼睛思索：「我的記憶就中斷在……他看着我在跟我說什麼，我也回望着他。對，我們在對視，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他有問題。」江舟搖篤定的說。
實際上，這不是江舟搖剛開始懷疑鴻顏。
不久前，他剛到這個世界時，因為追蹤南宮霧的殘留氣息而進了莊子。
沒多久，就因為「霧隱居」這個名字，跟鴻顏對峙上了。
原因說來牽強。
只是因為，術界歷史上，有位對術界影響巨大的人曾住過的地方就叫霧隱。
雖然，這位先祖明顯跟整個事情沒有關係。
甚至，霧隱這個詞其實本身也並不算生僻。
但江舟搖總覺得，鴻顏這人雖然看上去年紀輕輕，卻透著一股十足的老成之氣，莫名給他帶來一種強烈的脅迫感。
因此，他這麼巧合的撞上了這個詞，反而就讓人覺得有點問題了。
而且，在江舟搖為了問出南宮霧下落而炸了白樓時，他雖表露出了敵意，卻絲毫沒有怯意。
只是後面，南宮霧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最後，她要跟鴻顏同行。
一方面，覺得她肯定有她的理由。
另一方面，想着反正自己也在，所以江舟搖就懶得多此一舉去管了。
…………
不知道江舟搖其實顧慮有這麼多，一旁的南宮霧心裏想的卻是別的。
他鴻顏當然有問題，他是自己在這遊戲里的攻略對象嘛！
兩個沒在同一頻道的人，自然是聊不出什麼結果的。
不過也有收穫。
他們意外發現，南宮霧額頭的標記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最後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果然是山寨貨的東西，持久效果不行啊~」南宮霧被自己的聰明機智折服了。
不知道她在那自言自語些什麼，江舟搖默默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回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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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謝別了女主人後，他們便繼續上路了。
由於之前一直是在野外趕路，南宮霧也沒想過江舟搖的公驗問題。這眼看了長安城漸近了，她才終於想到這個嚴重的事情。
「小舟……」臨到城外附近時，她暗搓搓的走到江舟搖旁邊掏出公驗：「進城要過安檢，檢查這個東西，你怎麼辦呀……」
「看看。」
江舟搖拿過南宮霧的公驗，然後一臉平靜的將手覆蓋到上面。
「為什麼你能正常施法啊？」南宮霧震驚的拿過他變出來的公驗左右翻看。
「我強。」
「……你有點欠揍的。」
江舟搖剛想說什麼，就見鴻顏走了過來看他倆，「怎麼了嗎？」
南宮霧忙轉過身去打哈哈，江舟搖看了看自己的公驗，直接往前走去排隊去了。
進城的隊伍不算長。
他們仨排著隊，鴻顏在後面和南宮霧攀談起來，「阿霧上次是為何耽擱了這麼久，竟然等到宵禁都還在外面閑逛？」
「……我進城之後，在街邊休息了一會，沒注意時間。」南宮霧說，「而且我、我第一次來長安，不了解長安城這裏坊制度，沒找到旅店……」
鴻顏輕笑了一下，「這旅店啊，大多數都是開在這東市，一會進去我帶你們認認路，下次再來也方便。」
…………
進城后，鴻顏帶着他倆先往東市西北方向走去，「來了長安城，可以直奔崇仁坊去，這裏集中開設了很多旅店客舍。」
南宮霧一臉恍然大悟。
她上次來，基本上是在遠離商業區的居民區範圍活動。別說住宿了，吃飯的地方都沒個着落。
有鴻顏在，很快他們便順利開好房間。
南宮霧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上次進城時的狼狽狀況，「說真的，上次我都快嚇傻了！突然衝出來一群人追我。到後面，媽耶，騎馬的都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想了下那個畫面，鴻顏輕聲笑了笑，「沒告訴你，算我的不是。走，我請你們吃酒，權當賠罪。」
朝着江舟搖比了個耶，南宮霧美滋滋的跟着鴻顏後邊走出去了。
路上，江舟搖湊過來向南宮霧打聽，「別地沒宵禁？」
「有啊。」南宮霧說，「聽說這現世古代晚上全部都有宵禁的，只有幾個節日晚上才能出來玩。」
「你不知道，他不奇怪？」
南宮霧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江舟搖，微微皺眉思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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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文人對於牆面塗鴉文化的熱愛真的超級強烈。
他們一路走來。就看那稍微繁華一點的地方，無不是被各種文人墨客給肆意題了詞、作了詩。
各處牆面，寫了個遍。
他們去吃酒的小店也沒倖免，還有特意給提了詩來大肆誇讚他家的酒好喝的……
三人進了店坐下，找酒博士點完了酒菜后，便各忙各的了。
鴻顏笑而不語的看着南宮霧，南宮霧心不在焉的在心裏琢磨事。
只有江舟搖，沒心沒肺一樣，興緻勃勃的湊到一旁的牆邊去瞧上面的塗鴉。
這牆上的詩詞，那可就太精彩了。
抒發抱負的，懷才不遇的，舞弄文墨的，讚美名妓的，到此一游的，只會畫畫的……
先不提畫圖達人，單說說這各種文字。
畢竟是古代，就算不說繁體字、毛筆字之類的問題，就說這遣詞造句，看着怎麼也比現代人的白話要多一點那所謂的詩意和韻味。
也就因此，一句格格不入的彷彿喊口號一般的話，夾在其中，分外惹眼。
——蓬萊教主，南宮小煙；武學超群，法力無邊。
…………
南宮霧被江舟搖拉過來看這句話時，整個人都一臉汗顏。
「還真是這個煙哈……」她咬牙切齒，「死丫頭，可讓我逮着你了！」
南宮煙，南宮霧的親妹妹。
居然給她跑到了這裏做起了屠殺無辜好人、滅了別人師門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