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發小，你變了
一想到他們後面的計劃，南宮霧就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同時也有些疑惑——關於封戍的。
封戍究竟是什麼來頭，看樣子又有錢又有權。只可惜他好像不太霸道，不然這人設可真是完美霸道總裁設定了。
「不過也不一定，看他之前還監禁著一個妹子，鬼知道他是不是本質比傳統霸道總裁還可怕……」南宮霧無聊的癱在隱囊上自言自語的碎碎念著，「這麼說來，我還真好奇那個妹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哎呀怎麼就沒問問呢！」她遺憾的一聳肩膀，十分後悔。
念叨到這，她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坐了起來，「對了！那姑娘為什麼叫他……宇文戍？！」
「嗯？」一旁埋首在書卷高山的江舟搖抬起頭看了過來。
「額……沒事，隨便開開腦洞呢！」南宮霧說，「話說你都看了多久啦！不累嗎？」
她說完，江舟搖配合的活動了一下肩頸。然後，一聲清晰可聞的「嘎嘣」脆生生的傳到南宮霧耳中。
「……」她翻了翻白眼，不情願卻又認命的從榻上爬起來跪坐到江舟搖身旁，然後懶洋洋的伸出一個拳頭捶了過去。
「兄台，你就像一個真正的爆肝遊戲標配的禿頭玩家們一樣，年輕的地方只剩下年齡了。」她開玩笑的甩了甩江舟搖的頭髮，「什麼東西都要適度，學習太沉迷也是一種『宅』行為，時不時也要練練法術運動一下噠！」
「右肩。」
「……嘖！」她撇著嘴站起來走到江舟搖身後掄起雙拳繼續錘，「哎，我突然在想……你說你將來得找個什麼樣的姑娘結婚啊？就您大爺這古怪脾氣，放遊戲里倒是許多妹子喜歡的冰山男人設，放現實可就不吃香啦！」
江舟搖沒說話。他舉著書卷，似乎還在認真讀書。但過了半晌，書卷還保持着原樣，南宮霧便感覺到不對了，「那個……小舟……？」她停下了錘肩的動作，雙手合到一起按在他肩上，然後低下頭看他，「怎麼啦？」
江舟搖索性將書卷扔到了案桌上，他回過頭認真看向南宮霧，「不喜歡？」
「嗯？什麼喜不喜歡？」南宮霧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他。
「現實不吃香。」江舟搖盯着她看，「你也不喜歡？」
為什麼會突然直接問到她頭上啊？這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崩的南宮霧一頭霧水，她默默收回放在江舟搖肩上的手，略有遲疑的俯視着江舟搖的臉。
「嗯？」
隨着這聲追問發出來，江舟搖整個人都轉了過來。他端正的跪坐着，一臉平靜卻坦率的盯着她。
南宮霧最怕的就是他這點，固執且執著，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我哪知道。」她泄氣的說着，人又癱下來坐到了榻上，「我玩了這麼多戀愛遊戲，BE都積累了233個了，都到這地步了，我都沒摸清楚自己喜歡的類型。」她嘆了口氣，乾脆開始一股腦的說起了她積攢已久的怨言，「我懷疑自己可能是個冷淡吧……就說來這之後，我一直抱持着要攻略的心態去看待每個異性，結果呢？好像也一如既往的程序化，並沒有get到什麼戀愛般的少女心嘛！」
江舟搖輕輕搖了搖頭，他伸手拍了拍南宮霧的頭，似乎想安慰她憂鬱的心情，然而下一秒，他便轉過身去又繼續看起書了。
「？」南宮霧一臉疑惑的歪著眉看他後腦勺。
所以這人搞啥呢？一會問她一會轉眼就又不理她的！
南宮霧悻悻的趴回到隱囊上，繼續她的碎碎念，「我們還要待多久她才會出生啊，後面的計劃會不會順利啊，金簪找不找得到啊，回去有沒有用啊……」
她的碎碎念對一旁看書的江舟搖毫無殺傷力，可能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能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原因了——即便他們明明一個話癆一個寡言，相差了這麼多。
打斷南宮霧絮叨的是武士彟敲門的聲音。
「在下打算派人去錦郎那送謝禮，你們有沒有什麼忘記交代的事需要轉告？」
南宮霧剛想說沒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坐直了身子看向門口，「麻煩你讓他們寫封信，詳細告訴我他們知道的一切關於鴻顏的事。」
武士彟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南宮霧轉回頭，就看到江舟搖正盯着她。
「我總覺得他身上還有疑點。既然他是啟明的人，當初應該把我死死控制在莊子裏才對，為什麼反而像救我一樣、把我趕走了？」她說着，湊到江舟搖旁邊，「你覺得呢？」
江舟搖又一次把書卷放到案桌上，雖然表情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南宮霧總覺得感受到一絲被鄙視的感覺。
「一直。」
「……你一直懷疑他？」她驚訝的看着江舟搖，「怎麼沒聽你說過！」
「說過。」
南宮霧一臉懷疑的瞪他，「說過嗎？你別框我，我記憶力明明很好。」
江舟搖指了指她的額頭，「印記，說過。」
是說她莫名其妙跑到啟明的地方，還被弄了個神女印記在頭上那晚？
南宮霧眨眨眼回憶了一下……嘿！他還真說過！只不過那時候她把江舟搖說的「他有問題」直接歸結成了「因為鴻顏是她的攻略對象，所以才有問題」。
南宮霧一臉尷尬的咳了咳，「這、這麼說來，我當初好像是睡醒后看到自己在啟明，那之前最後的記憶就是在跟他四目相對……你說他是不是會催眠，把我給催眠了啊！」
「也許。」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啊？就那次嗎？」南宮霧好奇的問道。
「最初。」
「第一次見面就懷疑了？！」她吃驚的說，「那你之前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啊！」
江舟搖冷淡的看着她，清了清嗓子，「漫天星幕，你我作伴。」
不得了了，江舟搖居然學會調侃別人了！這不正是他們仨結伴去蓬萊的路上，鴻顏試圖撩她時說的話嘛！
南宮霧想都沒想，一巴掌便拍到他背上，「你居然取笑我！」
江舟搖不痛不癢的接了她這掌，無所謂的第三次拿起那書卷，「等回信。」
南宮霧哼了一聲收回了手，轉身也第三次趴到了隱囊上，「也成，等錦柏森那邊的回信到了之後，我們再從頭整理一下吧！」她說着，一秒都沒遲疑的繼續了她的碎碎念大業。
江舟搖隔著書卷抬眼，一刻未移的看着她在那時不時手舞足蹈地沉浸在自己的腦洞世界裏。
一旁的燭火搖曳著，他們的影子雙雙刻門窗上，卻沒有誰注意到，那書卷最後也未曾再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