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選擇
整個會客大廳有那麼一瞬間陷入了死寂，剛才在過道揍人的暴躁大眼仔拖着被揍的人一臉兇狠走進來，「來砸場子？！」
沒有理他，南宮霧一瞬不移的盯着孟惠書，在等待他給自己結果。
孟惠書一臉喪氣的掏了掏耳朵，「嘖，今日忌納財，我就知道開張沒好事。」他收回雙手向後靠上了椅子，「大妹子，沒有證據的質疑是很傷人滴~啟明建國前就團滅了，我跟鬼做交易啊~」
「建國前……？」南宮霧遲疑的看他，「不是萬年前，而是建國前？」
「萬年前也沒說錯，兩波團滅啊。」孟惠書說，「萬年前的啟明是一群非人的妖魔鬼怪搞出來的，最後被白虎神女給滅了。啊，當時的還是母系社會，神女就相當於整個世界的領袖啦，你應該知道吧~」
「那建國前的啟明呢？」南宮霧說，「我從來沒聽說過後面還出現過啟明這個組織。」
「啊……是嗎？」孟惠書撓撓臉，「術界一百多年爆發過全規模的世界大戰你知道吧？挑起戰爭的就是所謂的『建國前的啟明』啦~這個啟明的人不多，但各個實力都很恐怖。他們基本上都是些因為各種原因而對世界抱有不滿的術師，俗稱『反社會』。人倒是有一些直到現在也挺有名的傢伙，比如我家老祖宗孟章。」他一臉無所謂的指了指自己說道。
「還比如他家老祖宗蒼言。」他說着又指了指江舟搖。
南宮霧詫異的偏過頭去看坐在一旁的江舟搖，意外發現他居然皺起了眉頭。
「雖然都叫啟明，但是他們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聯。」孟惠書攤了攤手，「可能後者的組織老大懶得想名字所以直接拿來用了吧？」
「哦對了，順便解釋一句，我給南宮辰開完通道就拿錢走人了，開通道是我那天唯一的收入，賬本記着呢。」他說，「你要是付錢的話，可以破例讓你看看。」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啊……」
「假不了假不了~」孟惠書說，「我要是敢接私單不記賬，這位弟弟會把我送上西天的~」他說着，指了指不知何時坐到了旁邊沙發上的暴躁大眼仔。
這弟弟的狂躁和暴力程度，南宮霧剛才已然是見識過了。但，「你們是一夥的，合夥一起騙我再正常不過了，你讓他們作證？」
「嘖！」大眼仔在一旁開始暴躁，「我一個普通人類都知道契約賬簿，你在術界難道是被孤立長大的嗎！」
「啊……」南宮霧尷尬的眨了眨眼。
契約賬簿是術界組織常用的一種兼具出納、會計等職務功能於一體的賬本類道具，她當然知道。如果孟惠書真的跟大眼仔他們簽過這東西，那他所有涉及錢財的交易的確都會在上面留下記錄。
「或者你不為錢，為了其他的東西……」
「不為錢？！」孟惠書震驚的看着她，「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不給我錢就想讓我做的嗎！簡直做夢！」
孟惠書在術界的諸多傳聞中，的確是有說過他是個愛財如命的人來着。但讓南宮霧就這麼相信他，也未免太簡單了。
「南宮大姐啊……」孟惠書重新恢復了單手撐臉的姿勢，「要是你的懷疑能成真還好……但是你就沒想過，要是我的確沒撒謊的話，你在這憑白的浪費了多少時間嗎？」他說着，伸手指了指手錶，「要是南宮辰還活着，你還連帶着在浪費他的生命、甚至生還的可能啊……」
他的話直白的戳中了南宮霧現在最怕去想的問題，她「砰」的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神色焦急而糾結，「我不相信你，但是……就算我現在不相信你，你說的另一種可能我也的確承受不起……」
孟惠書毫不在意的抬眼看着她，「你的性格真的不行啊南宮大姐，明明腦子不蠢，怎麼就這麼優柔寡斷呢？要是你家南宮小妹來找我，現在說不定都找到南宮辰了。」他說，「難道什麼事情你都要先刨根問底到心中徹底沒了疑慮才敢走下一步嗎？」
「不然怎——」
「人生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用在糾結上啊。」孟惠書說，「兩個選項明白的給了你。選擇懷疑我，自己想辦法繼續調查我。或者選擇相信我，付錢請我幫忙。」他說着，伸出兩個手指，「喏，選擇權在你手裏，怎麼選？」
南宮霧盯着他的手指，嘴唇不住的顫抖。
「如果……如果我自己選的話，我一定會選調查你……」
孟惠書的眼神中似乎寫着「那真是遺憾」，他撇撇嘴，剛要收回手指，南宮霧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但是我是個……玩遊戲按自己的選擇從來沒拿過HappyEnding的人。」她垂着眼睛，「所以……就拜託你了！」
孟惠書的眉頭放鬆了一點，他正準備開口說話，突然神色一變。
「相濡，有人。」他沖暴躁大眼仔說。
名字和形象很不搭的相濡「嘖」了一聲跳下沙發跑了出去。孟惠書朝南宮霧他們做了個「噓」的動作，凝神豎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沒聽到相濡揍人的聲音，反而有腳步聲慢悠悠的在逼近。
「奇怪……」孟惠書嘀咕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南宮霧和江舟搖，「麻煩你們把權赫、啊就是剛才被相濡暴揍的那個韓國仔，把他抬過來，你們全到我身後。」
也沒問為什麼，他們倆很乾脆的執行了這一切。剛在孟惠書身後站穩，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孟惠書說着，坐直了身子。
他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一個人一臉信步閑庭的樣子踱著步走了進來。
「抱歉了，剛才衝出來的小兄弟看起來有點狂躁，我看他多半是缺覺，就幫了他一把。」來人溫和的說道。
孟惠書雖然眼神中透著防備，但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小事情，他還是個生長期的孩子，確實需要更多的睡眠~」
來人抬起頭來，臉上帶着笑意，「看樣子我們之間是可以溝通的。」
孟惠書勾了勾嘴角，正打算回話，南宮霧的聲音卻率先響起——
「鴻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