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天相閣內懷鬼胎

第011章 天相閣內懷鬼胎

天相閣位於皇城正殿北側,依綿綿群山而建,風景優美,氣勢恢宏,也只有我大唐帝國才擁有如此高超的建築設計與工匠工藝。那高聳入雲的塔樓,在夕陽下顯得莊重而神秘。

相傳這塔樓曾為先祖與天溝通,御用禮佛之聖地。后因失火重修,慢慢演變下來就成為了現今的天相閣,承先祖之庇佑,在此觀天象,推算節氣曆法,國運,個人命運的天象預測。

古人認為,「北斗七星」乃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據說主管人世間不同人,不同事。根據觀察不同星光明亮變化來預測,光芒耀眼大吉,黯淡無光則大凶……

歷代傳承至今,匯聚千年文化,倒也不盡為荒誕之說。只是恐有心懷不軌之輩亂做了文章……

此時的天相閣內早已是燈火通明,塔內中央的青石板地面足有四五丈,四五丈的空地上刻着個巨型的八卦圖,能清晰的看道卦象中的八個方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每個方位上皆有一把烏鐵寶劍,高半丈許,寶劍的手柄處又各不相同:

乾位烏鐵疾馬劍,

坤位烏鐵奔牛劍,

震位烏鐵飛龍劍,

巽位烏鐵雞冠劍,

坎位烏鐵豕頭劍,

離位烏鐵野雉劍,

艮位烏鐵天犬劍,

兌位烏鐵羊泰劍。

這八柄烏鐵劍身冒着寒光,讓人不敢靠近。而八卦中心黑白色的石頭壘成的陰陽魚,應是雕刻大家的鬼斧之作,山川河流一有盡有,石下之水循環流轉,經年不涸,經塔內的光線折射交叉,似有寥寥輕霧上饒。白霧間一條金色的巨龍騰起直上,直插塔頂,穿入雲霄。彰顯着我大唐帝國皇權之威嚴,國之富裕。

各塔層三三兩兩的人兒各自忙碌著,卻聽不見一絲聲響。

只有地連宮與大皇子李政端坐在八卦圖一旁,手裏還捧著個茶杯,悠悠喝着。

良久,大皇子李繼問道:「師父見父皇之事順否?」

實質大皇子早在地連宮出御書房時就知曉,只是苦心經營了十八年的他,等的太苦,如果不是從地連宮口中親口說出,多少還是會少了些可信度。

「當然,這八極騰龍柱不倒,我大唐帝國永世昌隆。為師也不敢忘了徒兒的許諾吧!」地連宮說的輕描淡寫,可在他的眉間卻透著一股談判之時的狡詐。

大皇子李繼看了眼這八極騰龍柱,眼神中滿是貪婪,他自信的說道:「自然信守承諾,十歲那年,弟子無意闖入天相閣,就被師父經天緯地之才所折服,後來拜入門下,修行修神符,早已視師父如同生父,只要能拿下東宮太子之位,他日我榮登大寶,師父自當掌管中書省,官拜中書令,不敢有忘。」

大皇子這話一出,地連宮眉頭舒展,宛似這中書令一職已在其身,這大唐帝國的行政大權已然在身。他對這個許諾很滿意,至於那些什麼封爵封王卻毫無興趣,他卧薪嘗膽這麼些年,對於權利他只渴望兩種,一是長官內政的中書省,再就是他心中一直嫉妒的墨炎大將軍……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恭敬的說道:「皇子乃受命於天,必能達成心愿,只不過……」

地連宮欲言又止,看了大皇子一眼,將目光轉向了旁邊八極騰龍柱。繼而說道:「這八極騰龍柱建於先祖,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八柄烏鐵寶劍代表着我大唐帝國八個方位,外敵不犯,劍身不顫。金龍不動,帝王永固,昨夜這尊巨龍突然震動了下,為師心有不安恐有變數!」

大皇子李繼一聽,當下皺了皺眉頭,問道:「那該如何是好?十八年怎可付諸東流?」

「哈哈,徒兒莫要驚慌,聽為師慢慢道來。據這塔內文獻記載,相傳這金龍嘴中有一聖物,得者不但能坐擁天下數百載,且亦能修行達玄昊境界,不生不滅。」

說完地連宮偷偷瞥了一眼李繼,他將李繼的貪婪看在了眼中,接着說道:「先知而悟則入,後知而無則通,三玄一渡如蒼穹。這蒼穹說的就是玄昊境界。也只有初至中,中達上,三玄通渡劫後方可達成,代表着蒼穹,上天之聖意,不生不滅。可千古年來也只有一人做到,那便是五帝之首的軒轅黃帝。」

大皇子李繼也是頭一次聽聞,剛有的貪婪和興奮立馬消失不見,只是未表現在臉面。他自問道:「我縱然驕傲,可黃帝軒轅相傳洛水結緣,又崆峒山尋廣成子問道,方能度化肉身,修行至仙。如今千年傳承下來,那還有度化肉身之人,傳承下來的那點修行能達上玄通境界已是無敵於天下了。」

於是問道:「師父已至初玄通境,就沒有上金龍嘴中瞧上一瞧?或是師傅知道這金龍金身為何而動?」

雖然李繼的話很是平淡,可地連宮怎會不知,這徒兒的心中定然是已經起了想法。

笑笑說道:「傳說或許只是傳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為師也無法參透,無法上得去龍頭。十八年來,我苦心鑽研,嘗試無數,也只能龍頸之處,便不能再上。這龍頸與龍頸之處似是無底深淵,叫人膽戰心寒,更別談龍頭。倒是昨夜金龍忽然抖動,為師結合典籍略有所悟。」

「原來,地連宮你甘願待在這天相閣內,不簡簡單單隻是那句三龍齊騰,天下爭鳴?你這老兒另有心思,已是下玄通境界的神符師,能呼風喚雨,凝氣成冰,難道?」想到這裏李繼忽然覺得這細心教導自己的師傅猶如鬼魅魍魎般可怕,心機深似深淵……

為了不讓地連宮看出自己的異樣,他連忙問道:「師父,連您老人家都不能完全參透的事情,當今天下,還有誰能做到。只要東宮太子之位入囊中,弟子定當竭盡所能,為師父效犬馬之勞。」

地連宮滿意的笑笑,接着說道:「據典籍記載,金龍身動為帝王之位不穩,簡單來說,江山移姓或是淹沒。同時也必有佛道相容之上古神作《妙法華陰經》問世。這經書分為四部,以頭字取經卷合成。《法字經文》已然出現。而且在玄野手中,你可願意幫為師尋來參悟一番?」

「師父你怎知道?」李繼問。

「你忘了我乃是當今世上唯一至玄通境的神符師。玄野此人乃修行天才,留些時間給他,或許還能有些意外得收穫。」

「是!師父!弟子謹記!」

「跪下!」地連宮突然大聲喝道。

大皇子李繼沒有猶豫,當即「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連宮身前。

只聽地連宮說道:「想奪得皇位,為何瞞而不報」

「師父是指?」李繼問。

「你十歲跟隨為師,我幫你測算一卦,你確有奪帝之相,為師教你修行,帝王之道,識人用人之術,文稻武略無所保留,而你差點就讓這些付諸東流。墨炎之子死了嗎?二皇子李政死了嗎?」

李繼嚇出一身冷汗,弱弱的說道:「師父,您都知道了?徒兒正在調查。」

地連宮氣得銀白色的髮絲似風吹過一般飄動,嘴中說道:「不用查了,天蓬星漸暗,需安邊境,防內患。天柱星漸明,雖隱跡埋行了但必定沒亡,都活着呢!為師一時疏忽,沒想不到你辦事如此不周,你只需要找到他們殺之即可。」

「是師父,請師父明示,我當如何尋找?」李繼問道。

「為師也不知啊,時隔多年,這二人又都未曾修行,為師無法感知。但願他們不要找到那諸葛文武老兒,上了別山就好,你動作要放快。」

地連宮說完也不管還跪着的大皇子,徑直朝着塔樓邊的一間廂房中走去,然後消失不見,當大皇子李繼再看到師傅的身影時,他已經站在了塔樓的觀天層,留下了一個清瘦的背影。

他緩慢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外面已是掌燈時分了。

他的心中從未有過這驚恐,焦躁,不安,也有好奇,別山?似曾聽聞,修行禁地?看來自己的動作還需要再快一些才好,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想到這裏,他沒有回府,而是去了趟臨河鎮的飲血村……

……

……

翌日,天明。

洛陽城三百里範圍內,都同時發生著一件奇怪的事情。各郡縣,村莊,官道,要道路口都設置了路卡,盤查著來去過往的行人。

官道盤查處沒有往日裏醒目的公文告示,負責盤查的士兵好像也很慵懶,他們只是用眼睛察看這過往的行人,偶爾才會起身。這也難怪,他們從來都未曾接到過這種命令:盤查過往的乞丐和光頭僧人,尤其是小僧人。

而村莊口,山林路口,一些著紅色統一服飾的血刀門弟子,更是四處遊盪,不問常人,偶爾調戲下良家婦女,欺負欺負手無縛雞之人,眼中也只有那乞丐和僧人。

一時間弄得各處人心惶惶,怨聲四起,這讓人費解?這乞丐和僧人能犯什麼大事情?又敢犯什麼事情?

看似無厘頭的盤問和搜查,其實倒也高明。你看就有很多路人在通往無葯山方向的必經路口議論紛紛:

「朝廷這是治安管理吧?」

「省得這些乞丐到處偷拿東西,影響安定。」

「我看啊,是乞丐和僧人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就是就是,前些日子裏還聽說一個僧人把人家縣令大人的千金給拐帶跑了,這是哪門子僧人?」

……

一時間眾說紛紜,堪稱史無前例的大唐趣聞。因為議論他的都是那些吃得飽,穿得暖的人,茶餘飯後的話茬子和猜想給這件事情染上了一層神秘之色。

原來大皇子李繼出了皇城,本想親自去趟血刀門,可戴着個黃金面具路過臨河鎮時,走到眼鶯燕樓下,腿怎麼也邁不動了,想起那夜的俏佳人柳絮兒,心中一陣燥熱,偶爾沾下風塵也是他這種權貴的樂子。

但他還是去了趟飲血村的血刀門,只不過去的是他的化身影子而已……

說到這影子,李繼可是十萬個放心,這事反正除了他自己,也不會有知道的第二個人,當然我們就算了,知道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體態,言語,加上這金色的面具就是最好的通行證。雖然血刀門門下弟子都不識得此人是誰,但是門主曾有令,見黃金面具如見本人,阻攔者格殺勿論。

為何這樣施令,想必那聞人血定然知道貴公子的身份,天下之大,誰又敢冒充他的身份?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都未做尋找,直接就朝着聞人血安歇的廂房走去。

廂房中聞人血正搏命般的廝殺着,傳來一陣陣女子似是痛苦又似高興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頭,就直接推開了廂房的門。

眼前那讓人沸騰又讓人厭恨的事情正在發生。聞人血這廝長得本就不算好看,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知檢點。還非要把這本是美好之事做得猶如其人。

床榻前那薄如蟬翼的蚊帳輕輕下垂著,床榻上兩三個女子完美的曲線和不同的姿勢朦朧可見……

皺了皺眉頭,他聲音冰冷的說了句:「門主好生雅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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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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