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獸（3）

「大夫，快給奴家揉揉，可疼了，你不信瞧，紅通通的呢~」

李夢如的手當真摸了上去，冰涼的手觸及胸膛時，讓狐狸精心口一跳，只覺得口乾舌燥的厲害，也真是見了鬼，明明她才是勾引人的祖宗，可看着對方那認真的模樣，竟然有點羞恥升起，關鍵對方純粹如黑夜的眸子，一眼看進去，似乎能被吸進去，心臟也跳得更快。

「可舒服些。」李夢如就當是普通病人的詢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上去溫潤無比。

狐狸精暗罵一聲妖孽，慌忙將衣服穿戴好，微微咳嗽了一聲，換了個姿勢掩蓋窘迫。

「大夫，我常聽人心難測，雖然奴家胸口痛，心口卻更痛，這該如何醫治？」

「那得看姑娘的心病重不重，又因何而起了。」

狐狸精掩面哭泣道：「奴家這心病是被負心人所害，便是心病，且奴家有聽過一野方，說是食人心一枚方治心病，也不知是真是假，大夫，你說呢？」

小妖在後面大罵蠢笨，這騷狐狸今天是要踢鐵板了。

「心病當然需要心醫，可世上好心的不多，姑娘可尋着好的了。」

狐狸精妖異的瞳孔閃爍迷惑的光澤，看着李夢如道：「大夫，你願為奴家掏心醫病么。」

「如此佳人，肯定是願意的，姑娘自己來取吧。」

李夢如坐着端正，依舊溫潤的說着話，卻讓狐狸精有些打退堂鼓，即便是有道行在身的人，中了自己的魅惑術也要迷失個幾息，但面前的人從頭到尾，眼眸都深邃無比，且沒有半點慌神的舉動，這也讓狐狸精摸不透側。

小妖想要提醒狐狸精不要在作死下去，可現在這場景根本無法插手，就故意將身後的門板踢落，哐當一聲響，驚得狐狸精心驚肉跳，不知不覺她竟然被牽着鼻子走，在低頭瞧自己的狐爪正按在自己胸口上，在進一寸就能直接掏心了。

這讓狐狸精驚嚇跳起，轉身就往外竄，大門開着一溜煙出去就不見蹤跡。

李夢如看了眼小妖，並未說話，卻讓小妖害怕的低下頭。

「大，大神仙，雖然那騷狐狸說是要掏心，其實她連一條人命都沒害過，只因為瞧見我在此，以為是被修道人士抓住，想要解救，還請大神仙饒過她！」小妖乾脆直言不諱的交代了。

「關門吧。」李夢如平淡道，並沒有過多詢問，起身就回到后屋去了，留下小妖還驚訝她沒有過多責怪自己剛才的舉動。

天亮的早，洛城的百姓雖然害怕妖怪，卻也要過日子，早早的攤販在各大街擠滿，只是在南街口位置，今個人流卻異常多，聽說是那叫做招魂的新醫館，來了好些個病人，若只是普通病人也就不會這麼多人，關鍵這些病人都是被妖怪吸了精氣變得痴傻的人，無數人來看熱鬧，就想知道這打着專治醫病的女大夫是如何救人。

而說到為何突然就這麼多人來求治病，還是因為大早上一戶死馬當活馬醫的人來看完病後，竟然就恢復了，這件事傳得快，自然也就這麼多人來看。

「神仙啊，真神仙啊！」

「連妖怪吸了精氣都能治好，真是神仙無誤了！」

「可不是，我隔壁三嬸的兒子就是被妖怪差點要了命，剛剛就被治好了。」

「那可不是比仙長還厲害！」

「噓！不要命了，仙長是縣令請的，你這樣說要挨板子。」

「切，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醫館里，李夢如伸手點了病人額頭一下，抽離出不好的記憶，病人睜開眼就恢復了正常，一炷香時間就救治了三四人。

其實所謂被妖怪吸了精氣，也只是被驚嚇到，精氣這東西如果真吸了，肯定逃不脫死的下場，畢竟人的精氣都藏在三魂七魄中，真有問題可挨不到這些時日，而這些病人真正痴傻的原因，還是被嚇到了，所謂的魘住了，李夢如自然不會玄門手段，但靈魂力量的運用更加簡單有效，直接抹除對方不好的記憶，就能藥到病除。

不過從這些病人這裏看出，那水妖並未吸凡人的精氣。

「小二。」早上的病人都看完了，直接閉門，李夢如出聲喚到。

小二是給小妖取的名字，這名字簡單叫的也方便。

「誒，誒來了。」小二趕忙的走了過來。

「你有吸過凡人精氣么？」

小二猶豫着說：「小妖從沒吸過，第一次就碰到了您....」這聲音越說越低。

李夢如又問：「按理說你修鍊也有歲月，這麼長時間不曾打過人精氣的主意，為什麼突然如此。」

小二見李夢如沒有生氣，提着的心也放下來，「其實青白山脈附近的妖都是好妖，也都是和凡人沒有任何接觸的，可自從出了老道士黑狗血填水域的事，就打破平衡，靈氣銳減，我們別無他法只能另尋出路。」

李夢如聞言，算是明白為何之前小二不說這事，畢竟妖怪真吸人精氣是要被誅滅的，它沒有吸只能說它一妖，不代表真沒有妖沒吸人精氣，在看它昨日解救那狐狸精的模樣，妖類當是團結，所以便下意識的隱瞞了。

「你先下去吧。」李夢如沒有再多問。

小二卻躊蹴的說道：「那個，大神仙，小妖能求您一件事么？」

「說吧。」

「小妖雖是妖，真真沒有害過人，而且小妖也相信水妖肯定也沒有起傷人的心思，雖然她很兇殘，但都是那些人活該的，所以，所以大神仙如果真要找水妖麻煩，能不能饒她一命。」

李夢如微笑道：「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我何時說要除妖。」

小二恁住，他一直以為李夢如是那種除惡揚善的修道者，難道是他想岔了？

此時在縣令府里，所謂的仙長正面對着一枚令旗，口中念念有詞，黑色的氣體游轉翻滾，在旗面不停滾動，似有千百鬼怪咆哮其中，他雙眸陰沉，乾枯的手掌一把握緊旗子，揮動間陰風呼嘯。

「區區妖孽敢和貧道爭，待我神功大成，就讓你變成我引魂幡中亡魂。」

說着掐動手指，旗上陰風大動，驚嚇的在屋內一角趴着的女孩面色驚恐，年貌也就七八歲。

「小瑤，死丫頭趕緊的！「

女孩慌忙起身，伸手割了一道口子，血液噴出，被旗子吸收，力量大增下，旗子也穩定了下來。

老道可惜的看了眼停止流血的女孩，若非她身體太虛，且是個長久為自己寶物增加力量的，早就將她吸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