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畫皮畫心（43）

小蛇妖粉臉漲得通紅：「你殺了我爸爸，我要殺了你！你留下我，不怕我報仇？」

狐桃：「有本事你長大了來找我報仇，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小蛇妖：「……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狐桃：「啪啪！」

小蛇妖：「死狐狸！」

「啪啪！」

「賤狐狸！」

「啪啪！」

「哇……」

小蛇妖哭了！

狐桃：「……」

狐桃帶着小蛇妖離開祠堂。

祠堂塌了。

外面祭祀的人群慌亂的四處逃竄。

狐桃來到安義王府，安義王正埋頭看着各地送來的文卷，感受到房中陌生人的氣息，他抬頭看見了自己的義女，狐桃！

不！

應該不算狐桃了。

臉還是那張臉，卻已經變得妖異艷麗，是屬於妖的面容。

安義王默默看着她。「你要殺我？」

狐桃沉默了。「你是好人，也是壞人，你享有百姓愛戴，卻又該受花神怨憎，你坐享了榮華，也該受花神的血債血償！」

一刀劃過。

安義王的一隻手臂掉落在地。

狐桃轉身走了。

小蛇妖正在牆角掙扎着想要逃脫，卻被狐桃拎着脖子又提到了天上。

「你這個死女人，要帶我去哪裏，你放我下來，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我等着你！」

「喂，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別吵，再吵我把你從天上扔下去。」

小蛇妖閉嘴了，心裏腹誹了一句，暫且聽這個死女人的，它要留着命報仇。

狐桃心中茫然。

她要去哪裏？

她要去了結從前的恩怨。

從前，她為了一張臉，殺生無數，如今，也該償債了。

……

明媚和柏瑜很少回臨仙門。

兩人的足跡遍佈整個修真大陸。

他們兩人走了多久，封晉便在後面追了多久。

柏瑜彷彿有一種感應，只要封晉快要追上，他總能帶着明媚恰巧離開。

他想過殺了封晉的，只是卻怕這樣做，反而會在明媚的心上刻下封晉的名字，因此，忍了一次，又一次。

對封晉來說，則是，他的命太不好了。

閉關出來后，再沒見過師尊一面，總是無數次錯過。

每次，眼看着就要追上，卻又堪堪錯過。

他不信，他和師尊之間如此無緣，便一直追了下去。

這一追，便追了數百年，直到追不下去了。

為了追着明媚，他這數百年修鍊的馬馬虎虎，曾經的同門修為已經是真帝，道帝，他依舊停留在大乘境。

他的壽命到了。

他回了臨仙門，決定在這裏守株待兔。

只可惜，他的時運不濟。

到死也沒能等到明媚回來。

封晉死後。

封藏在封晉靈魂里的羿衍出來了。

他看着偌大的臨仙門，悵然若失。

數百年前，明媚探查封晉靈魂時，之所以沒有將他探查出來，是因為，他躲藏在自己的小世界。

他的小世界自成一體，隔絕了神念，明媚這才探查不到。

他封閉神識，把自己當成封晉活了一輩子，本以為做明媚的徒弟，能近水樓台先得月，誰料，末了，竟然蹉跎了一輩子。

哼！

他很想殺了柏瑜，殺了這世道的氣運之子。

可他看了看天，終究不敢。

不過，他來這裏一趟，總要在她的心裏留下一點兒東西。

他飛向雲海，在那裏用封晉的法力佈置了一片幻境。

總有一天，她會進去，她會看到他想讓她看到的東西。

羿衍笑了一下。

轉身進入時空。

他身邊突然冒出了一個系統，向他彙報著事宜，羿衍漫不經心的聽着，快速下着決斷，緊接着又去緊鑼密鼓的監測佈置。

下一世，他一定要選一個好的身份留在她身邊。

系統看着羿衍消失的方向，屏幕上出現了一條疑問：主人，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假作真時真亦假，您把這件事情當真了這麼久，會不會自己陷進去？

羿衍看不見了。

系統抹除了信息，也走了。

……

明媚和柏瑜在封晉死後的第二年，回了臨仙門。

聽聞封晉死去的消息，明媚淡淡嗯了一聲，便丟下了。

封晉或許與眾不同，但對她來說，與尋常人無異。

前來稟報的弟子暗暗吐了吐舌頭，全臨仙門上下都知道封師兄弟的心在師尊上，可師尊的心卻在師公身上。

真情錯付，大概便是如此。

眾弟子唏噓了一陣子，就忘了這件事。

有一日。

明媚和柏瑜登高望遠，看雲海日出。

一朵幻生花在懸崖峭壁上，開的格外艷麗。

柏瑜心血來潮，為明媚摘花。

一腳踏進了封晉佈置的幻境。

幻境裏是無數個封晉，記錄了封晉走過的路，用過的情。

迷茫的封晉，傷心落寞的封晉，傷懷的封晉，英氣勃發的封晉……

那些封晉每一個都在對明媚表白。

「師尊，你為什麼不要我？」

「師尊，我哪裏做錯了，你說我改！」

「師尊，我又夢見了你，你不理閻焱，也不理我。」

「師尊，我追了你五百多年，五百多年，我都有了無數個小徒孫了。」

「師尊，你看一看我，我哪裏不好，你說出來，我下輩子投胎一定變得更好。」

「師尊……」

「師尊……」

柏瑜真感動！

然後，將那些幻境隨手抹去，替換成他和明媚的恩愛日常。

吃飯的明媚，含笑的明媚，挑眉的明媚，沉思的明媚，被偷親的明媚，臨風而立的明媚……

明媚久久不見柏瑜上來。

跳下雲海來尋，便看到了那一片如夢似幻的幻境。

茫茫四周，全是她。

明媚心中有所動，往事浮光掠影一般的掠過，與幻境中的自己重疊在一起……

撥開迷霧。

柏瑜在霧的那頭，手裏拿着幻生花。

明媚笑了。

四目交匯，情深意重，兩心相知。

有些情愛，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彼此之前，密不透風，也自由如風，容不下一點點多餘的人和事。

別人或許好，或許壞，都和他她沒有關係……

……

明媚再次睜開眸。

四下里一片安靜。

她躺在一張床上，四周是很現代化的佈置。

牆上掛着電視。

電視里，是一個拳台，幾隻怪模怪樣的怪物，在打拳。

明媚瞥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她的頭有些暈，看樣子是被注射過東西。

她緩緩站起身，拉開門，朝着外面看去，便看到房間的前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通向一個拳台。

拳台上有幾個怪物，被網圍了起來，正你來我往的打拳。

這一幕如此熟悉，和方才電視上看到的分明一模一樣。

她回頭，又確認了一眼。

果然。

電視上播放的顯然是拳台上的現場直播。

一輪拳結束。

廣播里響起聲音：「恭喜十八號成為最後贏家！」

明媚看了看自己的房間號，上面正好寫着十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