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千年之戀（50）
說來，這孩子也極其可憐，一出生便成為工具。
只是，這孩子繼承的血液或許有毒，生而便是壞種，害死養父養母及身邊所有真心為她的人，比之紀紅雪的所作所為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孩子的女兒也有乃母之風。
一代代傳承下去，千年來，竟從未出現過一個善人。
壞種，許是天生。
紀紅雪完成儀式，自身受了極大損傷，將孩子託付給一個對她心心念念的追求者之後，便繼續逍遙的過日子，直到費凡為救葉明媚身受重傷，一朝殞命，葉明媚為他舉行招魂儀式。
紀紅雪知道自己暗暗等待的機會來了。
招魂那日，她破壞陣法導致費凡魂入輪迴，不過，她並沒有想過葉明媚會爆發出那樣巨大的力量，竟將她殺死，若早知如此，她大可不必親自過去……
不過，臨死之前，又以魂血詛咒了葉明媚一次，她心滿意足。
她將在時空中，等著看好戲，等著看兩個錯過了時間的人，再相愛又如何能在一起……
……
紀紅雪很痛。
即便是一縷心魂，此時也被搜魂的痛苦刺激的想要自殺。
葉明媚變強大了，和她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明媚看完了紀紅雪骯髒污穢的一生，眸中了無情緒，那些孩子之所以天生壞種，因為從根源上就是壞的，惡之花的種子盛開在哪裏都是惡。
她手指一松，將紀紅雪的心魂扔了出去，隨手一翻，拿出一條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指。
紀紅雪：「……」
這女人嫌棄她，這女人竟然敢嫌棄她！！
她要殺了她。
明媚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手指在空中隨意的繞着，一圈一圈又一圈，平地里陡然而起一股無形的龍捲風，將紀紅雪的魂魄快速捲入其中。
紀紅雪的心魂快要瘋了，她剛剛經歷了搜魂之痛，正是無力的時候，這股龍捲風對於尋常人說並沒有什麼，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會將她的魂魄攪碎。
雖然自認為不怕死，但死在葉明媚手中，無疑是最屈辱，也最恐怖的。
她咆哮着想要逃走，卻在那滅頂的力量面前無能為力，終於被狂暴的龍捲風漸漸壓成了一顆黑色的魂珠。
紀紅雪被擠壓在小小的魂珠內，她的面孔被擠壓到變形，整個人扭曲到可笑，她瘋狂的騰挪著身體，嘶吼咆哮著，卻發現自己不過是葉明媚掌中玩物，葉明媚想讓她生，她便能生，想讓她死，她便只能死。
這個認知讓紀紅雪恐懼的匍匐在地，她此時倒寧願魂飛魄散。
明媚敲敲鞭子，黑龍和金龍雙雙冒出頭。
明媚將魂珠扔給它們，淡漠道：「洗乾淨，暫時讓她活着。」
「是！」
黑龍有些嫌棄，金龍明顯很興奮。
兩條龍相視一眼，齊齊噴出了一口火，魂珠內的紀紅雪發出凄厲的尖叫，她算是明白明媚的洗是怎麼回事，不是用水，而是用火淬鍊靈魂，那過程生不如死……
明媚饒有趣味的看這裏兩條玩珠子的龍，並沒有說話。
粉糰子卻道：「咦，宿主，這是不是雙龍戲珠？」
黑龍：「……」
金龍：「……」
兩條龍齊齊停下，虎視眈眈的看向粉糰子。
粉糰子撓頭。
握草！
它說錯了什麼？
難道不是雙龍戲珠？
指佞草嗖的的一下，伸出長葉子將粉糰子捲住，縮進了明媚的空間里，教訓道：「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不知道它們兩個在搞基，最忌諱有人說破。」
粉糰子：「握草！還有這樣的事情？」
天地良心，它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啊！
指佞草：「以後不許說握草！」這句話會讓他有不好的聯想。
粉糰子：「哦哦，好好！」
握草，這些小夥伴怎麼越來越奇怪，各種奇奇怪怪的規矩都出來了，惹不起惹不起。
黑龍沉着臉，它就該一把火將那該死的草燒的乾淨。
金龍卻炸了，「草，你出來，誰在搞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和它明明是對頭。」
指佞草：「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反正我看不透龍心。」
金龍一口氣憋在心口，悶得很。
黑龍冷冷的看它一眼，一口火噴到魂珠上，紀紅雪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金龍也一口火噴在魂珠上，心裏才舒服了許多，兩條龍懶懶的將魂珠一捲縮回了鞭子裏。
紀紅雪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傳出來，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為什麼會有龍？
為什麼還有會說話的草？
為什麼它們吵架，倒霉的人是她？
為什麼……
……
明媚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白髮枯骨的方曉曦，又看了看已經被生機漲暈過去的婦人，伸手抹除了婦人關於方曉曦的所有記憶，轉身走了。
婦人並沒有作惡，反而為方曉曦奉獻了一生，如今將方曉曦的生機給她，算是方曉曦對她的補償。
婦人去也罷，留也罷，明媚並不放在心上。
至於方曉曦……
將用這幅殘破的身軀，醜陋的相貌，度過餘生，她已經沒有作惡的資本和能力，能多活一天都是奢侈。
等死亡到來時，她終將魂飛魄散。
罪孽的血脈到此將全部斷絕。
門開了。
明媚緩緩走入黑暗中，一陣風吹過，將地板所有陣法吹去，金粉和乾涸后的黑色血液被捲入空中，又落入污泥，一切都將塵歸塵，土歸土。
電話響起。
明媚接了起來，費凡枯啞的聲音響起。「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了，我剛才……剛才聽到了紀紅雪的吟唱。」
那吟唱讓他很不安，他想起了夢境裏，幾乎每一次葉明媚舉行儀式的時候，都有紀紅雪斷斷續續的吟唱出現，將連接起來的紅線硬生生剪斷。
如今葉明媚不在了，紅線也不會再重新連接。
但紀紅雪的吟唱還在，讓他心浮氣躁，滿心殺念。
他恨不能與紀紅雪同歸於盡。
他想殺了她，再殺了她，然後自我毀滅。
明媚「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費凡又道：「後來，我又聽到了紀紅雪的慘叫。」
那慘叫聲聽起來凄厲，卻讓他心曠神怡，他的內心無比的安穩，他猜測是明媚出手了，只不過不敢肯定，所以，才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