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嚇人真可怕

瑤時點點頭：「我聽師尊說過，除了災病之外，凡人的壽數有時也會受心理影響。

「聚靈陣雖然對於無法引靈氣入體的凡人而言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效用，但是能讓他們把心放寬，想來也算是一種延年益壽的法子罷。

「恐懼與憂愁會影響凡人壽數這是有依據的。據說有的凡人明明災病不至於致命的，然而只由於心裏過於緊張與擔憂，結果生生地把自己給嚇死了。」

「但是這些凡人真的是太浪費了。」單岱對於百餘年來不知道多少用來設置聚靈陣的無辜靈石耿耿於懷，「其實只要他們放寬心，不擺靈石也是一樣的啊。」

「單岱師侄其實也不用過於惋惜。」一直對於靈石極為愛惜的瑤時此時卻十分看得開，「反正那靈石也不是我們的，設成聚靈陣之後所含靈氣被全部抽離出來，凡人又吸收不了，不也相當於補充到天地中了嗎？對於修士來說也是有益處對不對？」

單岱馬上點頭，聲音洪亮而堅決：「對啊。」小師叔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衛思儀不由對單岱側目：他敢肯定，單岱師兄在說出「對」字的時候肯定還沒把小師叔的話過完腦子。這種無論如何先肯定了再說的捧場方式也是讓人佩服不已了……

荀清從聽到瑤時解釋的聚靈陣對於凡人的心理慰藉作用時開始就一直在旁邊若有所思，被單岱突然放大的聲音一震才回過了神來：「細想起來，師祖所說的那些自己被自己嚇死的凡人真有不少，先前我歷練時就見過一宗。」

「師祖說的當然都是對的。」單岱在旁邊嘀咕。

荀清跟單岱的年紀更接近，跟單岱的相處時間比衛思儀多，因此對於他對師祖和師尊無腦捧場的作為已經習慣了，也沒理他的話茬只繼續說道：

「那時我打算同幾個道友一起進某個遺境去探索，事前進了附近的一個府城去準備此行的物資，於是就聽商販說了一件奇事。

「說是他的鄰居在半年以前得了一次傷寒，大夫當時給看過了說無大礙。然而這個鄰居總覺得他的病不是這麼簡單，整日裏恍恍惚忽，一直覺得身上不舒坦。

「大夫都說無事了，囑咐這人最好多下床活動，但他總覺得多動會加重自己的病情，堅持要卧床靜養。然而大夫如流水宴上的客人般來了一撥又一撥，卻無人能看出他身上有什麼隱藏的毛病。

「這樣持續了半年，滋補養身的葯沒少吃，而這個鄰居的身體卻還是日漸虛弱了下來。到我們聽那商販提及此事之時，他那鄰居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再請來大夫人家都認為他的家人可以準備給他辦後事了。

「鄰居的家人覺得會不會是這人他招惹了什麼精怪了，所以才會這樣無緣無故地覺得身上有問題而大夫也看不出什麼，於是就動念想要找修士來看一看。

「這商販見到我與道友一行修士之後就想讓我們幫忙過去看一看。我們一見他家貨物的價錢比別家便宜了不少，也算是誠心，再加上對於這件事也有些好奇，於是就商量定了看看就看看吧！

「結果我們到達時那人已經剛剛咽氣了。我們一行人之中剛好有個擅煉藥的道友，由他出手探過那凡人身體的經脈，證實這死者身上其實沒有任何病灶。因此當時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聽小師叔所言，我再想起此事來就豁然開朗了：原來那人竟然是自己把自己給嚇死的。」

荀清把事情的始末說完，作了總結之後自己也是一個恍神：其實他自己對於師祖的崇拜比起單岱來也不遑多讓，因而在聽到話是師祖說的之後才會這樣第一反應就是尋找事例去證實這話的真實可信！

瑤時三人默默地聽完整個經過，齊齊點頭：「是啊，師尊師祖真是見多識廣。」

荀清：你們三位請清醒一點！以上的事迹是我的親身經歷好嗎！

不過隨即他又很快承認，就算上面的那件事是他所經歷的，但是已經這麼久了他不是也沒能想通其中的關鍵嗎？

師祖吃的鹽比他們吃的米還要多，所以才能早就看清和總結出這種現象，可不就是見多識廣嗎？！

不捧場王單岱那雖然可能遲到然則永遠不會不到的質疑姍姍來遲：

「但是精怪附身什麼的都是凡人間自己流傳起來的妄言，世上哪有什麼精怪。能沾點邊的靈智已開啟的妖獸都自己修鍊化形了，凡人的身體還不能吸收靈氣，別說沒有離竅附體之說，就算能夠附體，那附了之後能有什麼好處？」

單岱說到這裏看向荀清：「荀清師兄，你當時經歷這件事的時候還很小吧？否則怎麼會相信那個商販的說辭還真的白走一趟了？」

荀清無語搖頭：「當然不是因為盡信了這關於精怪的說辭，主要還是因為好奇想長長見識，歷練的原因之一不正是為此？再加上那商販給出的優惠太多，我們怎麼也要回報一番，否則就結下因果了。」他們修士向來講究「當時事當時畢」。

衛思儀聽着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般撲哧一下笑了：

「我以往也聽過流傳於凡人間的一種說法，他們認為精怪總是想要尋找機會吃掉他們是因為可以補身或是增長修為。然則別說沒有精怪，就算有，要吃也去吃靈獸啊對不對？凡人怕是還比不上蠻獸的養分充足吧？

「那些蠻獸中的惡獸倒是會吃人，但也不是因為什麼補身說法，單純是因為靈智沒啟更無法魂體離竅的它們覺得傷害不了自己的凡人就相當於食物罷了。

「而且它們也不會特意去尋人來吃，只對侵入它地盤送上門來的『食物』動手，哦不，動口。」

荀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話題是越來越走偏了。本來好好地說着地理志討論的是浮陽山行宮來歷，怎麼就變成了凡人的肉|體養分價值幾何上面去了……

瑤時臉上滿是嚮往地感嘆：「原來四處歷練還能遇到這麼多有趣的事情啊！」對於歷練真的是越來越期待了。

「歷練時不僅會遇到眾多平時少見之事，而且當中也會遭遇不少居心叵測之輩，一定要分辨清楚再行事。」衛思儀趕緊給小師叔潑一潑冷水，免得單純的她什麼人到時都輕易相信再吃了虧。

瑤時若有所思：「不過……」

荀清三人異口同聲：「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