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過年

一條大魚吃完之後，荀清倒是飽了，瑤時也停了手，妖獸卻還是意猶未盡。

於是又烤了一條，荀清目瞪口呆地看着妖獸吃啊吃，又把一整條只大不小的魚給吃進了肚子裏。

然後看着妖獸的肚皮發獃。

聽到瑤時還問了一句「飽沒飽？還要再來點嗎？」時，他驚了一跳：還吃？

自然不吃了。

蓋因這一頓一直吃到了申時，這眼看着除夕的年夜飯都快準備好了，再吃還要不要吃年夜飯了呢？

妖獸一想到膳房大廚所做的靈獸肉的滋味，就馬上停下了爪子。

年夜飯是宗門裏所有弟子在膳堂吃的，包括瑤時他們以及周凌塵。

首先由宗主發表一番對這一年以來的宗門內以及在外歷練的弟子的修鍊成果與收穫以及對新一年的展望，之後就是開開心心地開吃。

嗯，還有敬酒。

瑤時輩分高，又是女修，最重要的是她的年紀小，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誰敢去灌她喝酒，誰又捨得灌她喝酒？

但是妖獸卻沒有將喝酒邀請視為意圖灌它酒，相反，它很期待小姑娘的這一堆晚輩們上前，很喜歡喝這種甜冽中帶點嗆辣滋味的液體。

它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好東西。

此前它跟着小姑娘與冷麵少年，每次都是喝靈茶，還從來沒有喝過靈酒，這兩個奶娃娃年紀小就是年紀小，一點都不懂得欣賞大人世界裏的美味！

妖獸咕嚕嚕咕嚕嚕，第一次喝靈酒完全不知道節製為何物，很快就喝了個半醉。

瑤時趕緊制止了它。

妖獸向來隨性，再喝醉了發酒瘋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摁得住它。畢竟小六也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它能瘋到什麼程度……

幸好她的話在妖獸那裏還是有些份量的，她說讓它別喝了，它就沒再喝——主要也是周圍一圈的靈酒半都進了它的肚子，想喝更多也沒有了。

年夜飯吃完之後就是守歲。

守歲是在各自洞府進行的，瑤時便抱着走路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妖獸回去。

按習俗這一|夜是不能睡覺的，瑤時就拉着妖獸聊天，聊著聊著，妖獸的頭一下一下地小雞啄米了起來，最後更是索性趴在榻的一角香噴噴地睡著了。

瑤時索性盤膝打起坐來。

一開始是尋常的打坐，山腰處隱隱約約傳來喧鬧聲，應該是剛入門不久的弟子集在一起玩。瑤時聽着這些聲響，下山以來的一些片段斷斷續續地在她的腦海中像走馬燈般浮現，而當時的心情也一一涌在心頭。

有偶遇曾有過想要結伴念頭的白煦時那種得來得全不費功夫的驚喜，有默默跟着白煦知道他想要擺脫她又沒有辦法時的戲謔，有一起上路之後從無到有的默契……

有在邪修與修鍊資源之間的取捨，有與邪修全力對抗時並肩作戰的配合無間，有成功從邪修手裏奪走寶物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樂不可支……

這些心情最後都毫不例外地匯聚成了唯一的一種——堅定，要找到飛升神通界通道的堅定之心。

念頭紛紛雜雜，瑤時在恍惚中也許是為了壓制這些「雜念」？後來就索性進入了半入定。

再後來是不知不覺的完全入定。

妖獸睡得很香，甚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秘境，沉浸於濃郁的天地靈氣包圍之中。

一開始它模模糊糊地，後來身周的靈氣擾動到了一種把它的毛都順着一個方向颳去，它才悠悠醒轉，卻發現它夢中的感受並不是錯覺，眼下整個屋子內的天地靈氣濃度完全不輸於秘境，而且還源源不斷地有靈氣沖湧進來。

而小姑娘神色安詳，身上的氣息在不斷攀升。

妖獸想起上一次小姑娘晉階時的情形，與眼下何等相似？

它記得當時小姑娘在晉階之前醒了一次，布下聚靈陣才開始入定的，這一次卻是直接入定了……

妖獸回憶了一下當時小姑娘在周圍擺了不少靈石的排放位置，之後拿出了靈石袋，決定照着回憶也給小姑娘再擺一個聚靈陣。

瑤時雖然在入定，但是對於天地靈氣的汲取是本能的，聚靈陣剛成，靈石中的天地靈氣便似是被一股強橫的抽出來，絲絲縷縷、爭先恐後地湧進了她的身體。

妖獸離開了聚靈陣的範圍，趴在外面，雖然汲取不到聚靈陣內的天地靈氣，但是不斷從周圍虛空中聚集過來的靈氣還是讓它受益不淺。

妖獸試着感受了一下，這次自己沒有任何快要晉級的感覺。

嫉妒與恨的情緒都懶得出現了，妖獸的心裏只剩下羨慕。

真羨慕啊，人修的修鍊速度可真的是快。

獸比人，氣死獸！

瑤時這一入定就是大半日，清醒過來時妖獸還在房間，默默地對着一堆由靈石化成的齏粉嘆氣：修為進益真的是很光靈石啊……

天地靈氣的異常擾動自然也驚動了周凌塵與瑤時的三個師兄，他們先後跑了過來，發現是瑤時在晉階之後有些訝異，然後跟妖獸打了個招呼之後又轉頭走了。

真的是，沒有一個留下靈石的，就不擔心這些靈石不夠小姑娘用的？

要是這些靈石的靈氣都被抽完了小姑娘還沒有停止晉階，那它的靈石已經不夠再佈置一個同樣的聚靈陣啦！

好在小姑娘醒得及時，靈石剛剛化為齏粉后她就睜開了雙眼。但這讓妖獸又有些懷疑她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醒了，是不是因為靈石里已經不含靈氣的原因？

妖獸看着她從結丹境三重升至四重，而後是五重，最後是如今的結丹境六重。一下子就跨越了三個小境界，這是因為年夜飯時吃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了嗎？

妖獸細細回憶，發現自從小姑娘出關以來，吃的都是與它吃一樣的。這讓它又覺得是不是她的進益其實是在閉關期間，只是當時缺了一個契機沒有突破，待到了除夕夜之後修為才一舉攀升了？

在它睡覺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妖獸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在守歲時睡著了，由此又後悔年夜飯時喝的靈酒太多，如果不是因為醉酒誤事，它就不至於這麼早就呼呼大睡的。

看來這靈酒就跟毒果子一樣，喝了之後很容易讓自己陷入昏睡，以後它還是不要輕易去喝的好。否則就跟吃毒果子一樣，不合時宜不講時機的昏睡會讓自己錯失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