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什麼目的

可是這真的很難忍啊！

終於明白了歷練的真相這一點后，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是大掌柜雖然會幫忙找回場子、但是自己一定會被扣掉今日的賣酒錢的夥計心中悲嘆。

他修個煉容易么，在得到允許單獨下山歷練前還需要來這裏預歷練，得經手賣出的靈酒錢湊夠了十萬靈石才算是完成。想要躲個懶裝作很忙的樣子不去招呼那些難搞的顧客什麼的讓自己輕鬆些？不存在的，愛躲儘管躲去。

只要不影響生意，掌柜連管都不管。

躲多久都可以，但是賣酒得來的靈石不會自己下崽，該是他的份額一個靈石也不會少，反正到最後總要湊夠了那筆靈石才能離開。

聽說有個同門師兄都困在這酒鋪里快十年了，真是可憐。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因為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女修而多在酒鋪待一天甚至不知道多少天（若是那麼倒霉進門的顧客都沒從他手裏買酒，那可不是不知道得多留多少天？），夥計心裏的火真的壓也壓不下來。

真的是連眼睛都差點冒出火來。

可秋巧卻覺得這是夥計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招惹不起她，心裏又憋屈又懊惱呢。

「你是哪種人不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嗎？」感覺到瑤時和白煦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秋巧更加覺得自己在氣場上一定要端著，絕不能認輸，「非得要人點出來你才能認清自己？」

不過是一個酒錢里的夥計而已，即便身上是有修為的，那也只是為了靈石而屈身受雇的散修。生意人講求進門都是客，這會他一個夥計對着顧客大呼小叫還有理了？

別看他眼下蹦躂得歡，等會掌柜的來了之後怕是得縮成一個鵪鶉，再怎麼不情願也得給她這個潛在的大主顧給賠禮道歉！除非他不要工錢了還得為此而惹惱酒錢的老闆！

不管是普通的凡人還是看似高潔的修士，都慣愛湊熱鬧。看到還真的衝突起來了誰也不服誰，整個酒鋪的顧客都圍了過來，顧客一動，本來招呼着他們的夥計也跟着動，很快地就把秋巧、余賢還有酒鋪夥計給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而白煦在冷眼看着雙方的針鋒相對時，他覺得自己的袖子被扯動了一下。

他側頭垂眼，一直被他緊緊拉着的瑤時仰起臉沖他露出一個乖巧的淺笑，她對人群的外層使了個眼色，做了個「我們走吧」的口型。

白煦一怔，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拉着悄悄地退出了包圍圈，一轉眼就離開了酒鋪大門。

瑤時呼了一口氣，在裏面人太多，氣息都變渾濁了。

「我們去找客棧落腳吧！」她可記着阿煦方才跟她說的「看熱鬧還不如找個客棧繼續喝芝蘭釀來得悠閑自在」，這個酒鋪里所出售的十幾種靈酒里，她覺得芝蘭釀最可口了，只那麼一小盅一點都不過癮，她還要喝！

瑤時是堅持她自己沒有真醉的，只是因為靈酒的作用有些暈乎，不太像能清醒狀態時那樣反應迅速。這樣的狀態在外面行走不好，還要阿煦時時顧著照料，但是到客棧里就沒事了啊，院門一關，就不怕在外人面前會行為失當。

「……」白煦揉了揉額角，方才他那樣說其實只是想哄着她悄聲離開的，與找個客棧落腳相比，他其實覺得趁機離開曲杭城一刻不停地趕路還好些，至少不會再被秋巧那二人給繼續纏上。

在河陽山時那個秋巧本來已經答應得好好的，要裝作與他們素不相識了的，這會又突然出現，讓他心裏有些防備。

說是有救命的大恩，恩人已經開口讓她裝作不認識了，她也答應了，然而還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反悔了，尾隨着他們進曲杭城不說，還現身裝作很熟的樣子攀談。這就讓他不得不多想了。

與想要報答救命之恩相比，他覺得秋巧二人必定是抱有一定的目的的。

又或者這樣說，也許在河陽山上的秋巧的報恩之心還是真情實意的不似作偽，但是在她違背他與朱瑤時這兩個「恩人」的意願堅持跟着他們時，那種心意就變質了。

在這期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改變了主意，不過他也不太想馬上分神去深究，想着不如先避開一陣再說。

因為眼下他一方面要顧著半醉的朱瑤時，另一方面腦子裏纏纏繞繞的都是在河陽山時突然跳出來的畫面片段。

因為這些片段是在秋巧出現並說了那樣一番話后才出現的，他其實並沒有從此以後不要再見到這個人的打算，但是他想要在理清了這些片段之後再與之接觸，看看到時會不會還有一些新的片段出現。

眼下他是不想再有更多新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腦子裏的，太多了會造成他思緒上的混亂。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畢竟這清犀大陸可還不是他與朱瑤時的地盤。

本來就需要掩飾身份，不讓別人發現他們來自於另外一個大陸。又出現了諸如邰雲、紀宏與秋巧這一類意圖未明者，他要時刻保持着清晰的思路，不讓自己出現有別人有機可乘的薄弱點。

要是朱瑤時是全醉了還好些，可以任他擺佈著要離開要留下都方便，但是眼下她這樣半醉著，行止越來越奔放，他還真有些壓不住她。想想還是順着她找個客棧算了。

窩在客棧里往院子布個隔絕陣，任她再怎麼鬧騰外面也不知曉。她不勝酒力卻誇下海口的賬待她酒醒了之後再跟她細細算。

而且他們藏身在客棧里還有別的好處：一來是一旦他們隱匿起來，此刻正被圍着解決衝突的秋巧二人在脫身後就失去了目標與方向，不再能輕易找到他們。

二來嘛，他也可以趁機在客棧里去清理自己所糾結的那些疑似記憶的片段。

雖然可能不若想像中回到香寧山之後那麼全然放鬆，但是在這種有些混亂的情形中極力去梳理給自己理出一個心平氣和的心緒那也是一種修行嘛。

他可以的。

再說了，待她酒醒之後，也會為他營造出一個讓他可以心無旁騖的環境來的。她向來都是那樣，表面看起來總是尋找著機會就想搞點事，實際上卻既寬厚又極善解人意。

她喝得再醉，一兩天之後也應該清醒了吧？

事實證明，一兩天之後瑤時還真的沒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