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往左走往右走

這個偏離還不是一般的偏離，而是可能直接偏到了另一條路來了。

「那是個什麼破幻陣啊……」一談及這個問題，單岱頓時覺得嘴裏的果子都不甜了，「也太坑人了吧！」

「要說坑人，最坑的還是太虛宗的人。」衛思儀冷笑，先前困在幻陣中無暇顧及，眼下出了幻陣，又吃飽喝足，可以邊尋路邊追究一下這個問題了，「小師叔，那姓孫的是不是故意推的你？」

當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指向靈盤上，在小師叔喊出那聲后才往回看，剛好來得及將孫芷瓔的動作看得真真切切的，小師叔把包越給拉離了那個氣旋，而孫芷瓔卻把小師叔推了過去。

按他的推斷，孫芷瓔在「推人」這個事實上肯定是故意的，但她是知道了前方有危險因此把小師叔推過去，還是不知前面有危險而只是使使小性子，這還是有些區別的。

他所說的「故意」，就是指的前一種情況。

「我不能確定。」瑤時搖頭。

她能感覺到孫芷瓔推她時的惡意，然而這一種惡意不是對方推她的那一刻才產生的，而是在先前孫芷瓔每一次拿言語或其他方式來刺探她時就已經存在了。

所以她真的無法確定。

「我早就防着她了，沒想到還是被她得了手！」單岱十分自責。

「不怪你。」瑤時執著茶壺給他面前的玉杯添茶，「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單岱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意。

小師叔竟然把孫芷瓔比作了賊，這可以說跟他心裏想的不謀而合了：「可不是嗎，每當看你拿出點什麼東西來，她就盯啊盯，那眼神，巴不得把東西盯成她自己的。」

「這些話可別在別的宗門弟子面前說。」瑤時擺擺手。

「曉得，曉得。」單岱猛點頭，「免得別人以為咱目空一切嘛，我曉得。」

其實他真從來沒有瞧不起小宗門弟子的意思。

反而對於那些想要什麼東西就自己拼盡全力去爭取的人他挺欣賞的，因為他們凌塵門的門風亦是如此，宗門的底蘊雖深，但絕不會所有的資源都送到弟子的面前，相反，若是不努力，一樣一無所得。

同理，對於那些瞧著別人的東西不錯就想據為己有的人，他就確實是瞧不起的。

「是我的防備心不夠。」瑤時積極地進行反省，「先前你們囑咐過我要『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而我也一直覺察到了孫芷瓔對我有些惡意，但是卻沒有一直防備着她。」

「小師叔你太善良了。」單岱撇撇嘴，「要是我，根本不會去管太虛宗的人，你倒好，本來救了他們弟子的，卻被恩將仇報了。」

瑤時嘆了口氣：「……」

倒不是說她不善良，但實則她本來其實沒有什麼以德報怨的想法。若當時處在包越位置上的人是孫芷瓔，那她最多只提醒一句，必定不會出手去拉人的。只因包越跟她沒有什麼直接的嫌隙，她才不吝於施以舉手之勞。

誰知道橫里會衝出一個孫芷瓔來呢……

看來日後在這方面她要多加註意了。瑤時心裏暗暗記下了這一次的教訓：若是有敵人在場，永遠需要護好自己的後背，否則你不知何時這個蟄伏的敵人會突然出手捅你一刀。

衛思儀本來也是想要提一提小師叔防備心不足這個問題的，這會見她自己已經意識到了，倒是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小師叔的輩分比他高，對着她說教對他而言還是挺有壓力的。

「太虛宗的事等出了幻境有機會再弄清不遲，先談一談我們眼下所遇到的問題。」反省過後，瑤時立即便迅速把這個問題先拋到了一邊，反正情況未明此時再多糾結也是無用，從今往後她多防著些孫芷瓔便是了。

瑤時往面前的大道左右看了看：「你們說，這條馬路會不會就是另一個分組的必經之道？」

「看着像。」衛思儀隨着她的目光望去，「從先前那個方方正正的斷崖形狀的手筆看來，我覺着眼前這條在風格上可以說是一脈相承的寬敞板正馬路是正道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整個幻境有九條正道呢，他們應當不會為了丁點的迷惑作用而浪費材料再去煉製這麼正式的岔道的。」

單岱邊聽着瑤時與衛思儀的話邊捧著個果子啃啊啃，他不太明白二人為何討論起這個問題，眼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想辦法回到他們原來的那條路去嗎？

不過單岱也沒有多想，反正他覺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填飽肚子恢復靈力，屆時小師叔他們指哪他打哪就是了。

「思儀師侄，先前方宗主有沒有說過要求每個分組都必須要按所傳送到的那條路走才可以？」瑤時思忖片刻后忽然問道。

在進入幻境之前，方宗主陸續宣佈了在幻境中的注意事項，但仗着有心細的思儀師侄在，她沒有認真去聽。

衛思儀凝眉回想了片刻，搖頭：「並無提及這一點。」

瑤時一拍手：「既然沒有提及，那便可以當作沒有這種要求。要不我們不回原路去了，直接從這條路上出發前往幻境中心吧。」

要是再橫穿草原往回走，期間會不會又遇到什麼麻煩不說，光是在這上面花的時間也是白白浪費了。

「我贊同。」單岱馬上同意。

「那就聽小師叔的。」衛思儀想了想，「反正那六人應當也不會停留在原地等的，再回去也不一定能會合上，倒不如到了幻境中心再找他們，以免到時他們若先到了還反過來抱怨我們拖後腿。」

烈陽宗的人有可能會等上一會或想辦法找他們，但是太虛宗的人是不可能等的，當時在斷崖那邊他們就想撇下雲天琨與和冕一走了之，而過了斷崖之後，需要九人合作的關卡已過，他們只會更加肆無忌憚了。

如此，即便雲天琨有心，也擰不過太虛宗的人的遊說。

「那麼問題來了……」瑤時看着左右都是一片茫茫的馬路，「我們是往左邊走還是往右邊走呢？」

與他們在原路走時能感覺到地勢在逐漸升高不一樣，這裏的地勢平緩，他們連以高低去分辨方向這個不太合理的法子也使不了。

指向靈盤也行不通，因為當時在密林里他讓靈盤指的是與他們來處的反方向正前方，眼下他們是橫穿到這裏的，哪一邊是正前方誰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