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哭廟續

45.哭廟續

在旁邊看着這一切的宋王鄭昭,心中是萬分無語,雖然他活到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哭廟」,但如此奇葩的把人趕出太廟的方式,真是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心裏真想大笑一聲,但又不敢笑,臉上憋得通紅。

鄭文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惡狠狠的說:「怎麼了?皇叔,你莫非也想被朕抽一頓。」

鄭昭聽了,頓時就焉了,只能快速的低下了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

鄭文又才回過頭,拿着馬鞭指著立在台階下的鄭郊、鄭桐說道:「怎麼了?朕的兩個好哥哥,趁著朕不在京城,就給朕來這麼一出大戲,是想反了天了?」

頓了一下,才又聲音有些嘶厲的說道:「今天,在這裏,在太祖皇帝的廟宇面前,朕就告訴你們,無論朕在不在京城,這燕京城的天,依然是朕的天,你們不要妄想朕不在,就能捅破這天!」

台階下立着的二人,現在是疼得齜牙咧嘴的,但依舊一動不動,卻是不敢與鄭文對視,畢竟這事確實是他們幹得有些不地道。

鄭文緩和了一下語氣,才用平淡的語氣又開口說道:「你們二人作為朕的兄長,有什麼事入宮求見朕或上書給朕不就行了嘛,又何必到太祖的廟宇來鬧,我們作為一家人,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嘛!」

顯然這話有些睜着眼睛說瞎話了,這帝陵一案,站在鄭文的立場上,他都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才不會管這底下他的三個好哥哥是如何去斗呢?

只是鄭文也沒想到他們二人會給他來這麼一出,真是讓鄭文頭疼不已,又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政治嘛本身就是要相互妥協的,鄭文剛剛狠狠的抽了他們一頓,狠狠出了口氣,又順勢把他們趕出了太祖皇帝的廟宇,這是強硬的手段,也是在告訴他們適可而止,不要逼朕用強力手段來解決。

接着又出聲安撫他們,是鄭文不希望這事情再擴大化了,在帝陵案上鄭文也會有一些妥協的,當然這是鄭文的心理話,是不可能告訴他們的。

而且鄭文心裏也打算儘快解決這事,不能再拖了,否則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呢?

而鄭郊、鄭桐二人聽了,也依舊一言不發,顯然這種套話不會在他二人心裏留下哪怕一點漣漪。

鄭文見了,才又開口道:「朕知道,你們來哭廟不就是想告訴朕這帝陵一事不是你們乾的嘛,想逼迫朕妥協嗎,那朕今天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這件事,朕也會妥協的,但你們二人也千萬不要後悔!」

底下的二人一聽,心中一喜,只顧著高興,至於後面「不要後悔」的話早被他們略過了。

鄭郊更是直接開口問到:「陛下準備怎麼妥協?我和二哥沒聽到陛下的金口玉言,心中總有些不安,請陛下說清楚!」口氣有些張狂。

而旁邊的鄭桐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有些變化,顯然是又被坑了。這次他和鄭郊只是因為利益而臨時合作一次,顯然他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但張了張口,就不再說話。心裏卻打定主意今後不要與鄭郊這廝靠得太近!

鄭文聽了這話,頓時是惱羞成怒,現在恨不得馬上就下令甲士把二人抓起來,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怒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

才笑着開口說道:「朕的好七哥說得不錯,朕就給兩位哥哥好好說說,朕這就下旨責問一位主審、三位副審,就說他們三人審案不力,致使二位好哥哥的名義受損,在聖旨中明明白白的寫明這件事與你們毫無關係,全是他人污陷所致,還你們清白,可好?」

二人聽了,頓時臉色發白,身體激烈擅抖,急忙跪在地上,齊齊說道:「臣等不敢,請陛下收回承命!」

鄭郊也沒想到,他不過是故意刺激一下鄭文,沒想到會讓鄭文發飆。

鄭郊作為先皇最寵愛的兒子,本來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帝的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處境的尷尬,身為皇帝的鄭文是深深忌憚他的,甚至還要超過直接參與皇位爭奪的鄭庄與鄭桐,所以剛才才刺激一下鄭文,拉着鄭桐下水,好讓鄭桐在今後分擔一些鄭文的關注,只是沒想到這一刺激就刺激出問題了,當着他二人說出如此重的話。

如果這樣的聖旨明發天下的話,今後他二人還如何再在朝中混,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天下人他們在逼迫新君,有大逆不道之嫌,今後凡是有識之士都會對他二人避之如蛇蠍,他們的名聲也就毀了。

因為這帝陵一案他們明明就有嫌疑,處罰肯定是要有的,他們只是不希望帝陵一案的鍋套在他們身上,而鄭文的話中卻是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這件事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幫他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這是在哭廟事件之後,這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朝臣們他們在哭廟事件中逼得新君妥協了嗎?

這樣一來,他們二人在朝臣眼中中不就是一個無君無父之人,這還讓他們今後在朝庭中如何混?

當然這樣一來,鄭文的名聲怕是也有很大的損失。

鄭文見他們二人如此,才又笑着說道:「朕的二位好哥哥,跪着幹嘛,地上涼,起來吧!朕的提議怎麼樣?你二位今天的哭廟,不正是希望朕還你二人的清白嗎?聽聽,朕不就還你二人的清白了嗎?怎麼樣?感不感動?朕這可是拼着自己的名聲受損,來還二位好哥哥的清白,朕可是大好人呢!」

「臣等不敢,萬望陛下恕罪!」二人是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你們膽子大得很,連哭廟的事你們都做得出來,在你們眼中,朕這位陛下,你們也怕是不放在眼裏。」鄭文又厲聲說道。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二人又只能這麼回了一句。

雖然鄭文的話說進他們心裏了,在他們心裏,鄭文就是一個好運的小子,皇位從天上砸下來砸在鄭文身上,雖然貌似到現在他幹得還不錯,但依然還是打消不掉他們心中濃濃的嫉妒!

「不這樣,你們還想怎樣?」鄭文又悠悠的說了一句。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二人,頭低得快要低到地上了,臉上汗如雨下,一臉土色,只是無人發現。

鄭郊現在的心裏是後悔死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再去刺激一下鄭文呢。

顯然鄭郊到現在還沒適應自己身份的轉變,也或許是不想轉變,畢竟他曾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曾經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皇子,心裏還是有一股優越感的,否則的話他是萬萬不敢去用言語刺激一個城府極深的皇帝,因為帝王的心思是最捉摸不定的,也是最善變的。

而鄭桐的心裏則是被「豬隊友」這三個字填得滿滿的。

而此時鄭文的心裏,也正在想着如何處理這件事?

自己拿捏住他二人的把柄,但這把柄也是傷人傷己,自己一定要處理好,否則搞得搞得兩敗俱傷就不好了!

身為一個皇帝,最好還是不要親自下場與自己的敵人硬碰硬,因為這樣得不償失,沒人比你的身份更高貴,你贏了那是理所當然,你輸了就會被人嘲笑,因此作為皇帝,你最好讓自己的小弟先上,你在後面撿便宜,即使輸了,你也留有餘地。作為一個帝王,最重要的不是打倒敵人,而是保重自己。

所以,鄭文看到一旁置身事外的宋王鄭昭,鄭文腦子一轉,就開口說道:「皇叔,你看朕的二位皇兄跪在地上,顯然他們對哭廟一事,已然認識到深深的錯誤,但與朕畢竟是一家人,皇叔你作為宗正卿,在皇室是德高望重,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他們才妥當呢?」

鄭昭聽了,心裏是大大的無語,你當你皇叔我是耳聾眼瞎呀,沒看到你是如何把他們逼着跪在地上的嗎?這也算「他們對哭廟一事,已然認識到了深深的錯誤」,你這偷換概念也太快了吧!

鄭昭心裏是大大吐槽了一下,但卻是不敢說出來,他也知道鄭文這是故意的,而且他作為宗正卿,這次的哭廟事件本身就是他的失職,這是鄭文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於是,鄭昭沉思了一下,才又開口道:「陛下,畢竟這是第一次,沒有成例,臣沒法參考,不如陛下讓他們在這裏跪一天,算是給太祖皇帝陪罪了,畢竟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後代,罰重了也不好,陛下覺得怎麼樣?」

鄭文聽了,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才又嚴肅的對着二人說道:「朕的二位好哥哥,朕皇叔的竟見你們聽到了嗎?」

「讓你們在這裏跪一天,給太祖皇帝陪罪,再罰俸五年,三年之內無詔不許出府,反正你們也要守孝,這次朕就不追究了,跪着吧!」

鄭文想到今天支出了一大筆財物,想想都心疼,能省一點是一點,遂又補了後面的話。

「諾!謝陛下開恩。」二人跪着說道,心裏卻鬆了口氣。

站在一邊的鄭昭心裏又吐了個槽,後面的話怎麼變成我說的了。

鄭文轉過了頭看了鄭昭一眼,才又說道:「皇叔很是悠閑啊!朕想了一下,皇叔作為宗正卿,還是留在這裏,監督他們吧!」

說完,也不等迴音,鄭文跛着腳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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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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