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習慣了就好

「哪裏？」

「我現在在十字路口這邊啊，有個十足超市，旁邊是一鳴。」

「從哪邊走？」我根據陳米月給我指的路線，穿過人行橫道，「左邊還是右邊。」

十分鐘之後，我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看到臉頭髮都還沒有扎的陳某人，「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雞窩頭，眼裏都還是有眼屎呢，迷濛著一雙眼睛簡直不要太好笑，「你還真有勇氣，就這樣出來啦。」

「我衣服都還沒有換。」

難怪整個人裹得這麼嚴實，在外套的下面是睡衣，「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路笑到她住的地方，「你室友呢？」

「她今天上早班和中班啊。」

我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感覺硌着什麼東西了，掀開毯子裏面放這個充電寶，眼鏡被丟在右上角，枕頭邊上還放着兩個娃娃，凳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都快被衣服淹沒了。我默默的走到廚房，昨天吃剩下的菜也沒有放進冰箱，現在估計也是餿了。垃圾看樣子是倒了，但是那抽油煙機上的油，簡直是讓人一言難盡……

「你這，也，太乾淨了吧……」

「幹嘛歪。」

「沒幹嘛，誇你。」

我站在外面的陽台上等她洗漱好了出門，從這邊看下去，那就真的只剩下水泥地和鄰家的土狗了，大爺騎着自行車從小巷子裏過去，還能有公雞的叫聲，聽着還挺滑稽，陽台上的衣服應該是昨天剛洗了曬出去的，陽光投射過去，倒是顯得很「晶瑩剔透」。

「走吧。」

出門之後瘋狂的噴了一遍防晒，太陽曬著感覺走出去都是一種挑戰，「你們沒有空調？」我在逛了一圈這個小房子之後問道。

「沒有啊。」好像對這件事情不是太在意，我聳聳肩撐著傘和陳米月出門。

「你是把早飯留到了中午吧。」

「對啊，你不是請我吃飯的嗎？」

「……」

運氣還不錯，剛到站台的時候，四路的車就到了，「直接去銀泰唄。」還是要找一個可以吹空調的地方。

也不是因為喜歡去這樣的大商場，只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正當頭頂的太陽，就像是一個火爐，「吃點清涼一點吧。」

「吃快餐嗎？」

「你多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想起之前和她聊天的時候，她說都是自己買菜做飯，從公交車上下來，商城迎面而來的涼爽空氣，到底是讓人一下就神清氣爽了。

「好久了吧，你男朋友呢？」

「他真沒時間，到時候有時間去L市請你吃哇。」

「那就OK了。」

我滿意的笑了笑。

這裏明明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吃肉蟹煲吧。」

「行啊。」

略顯得有些昏暗的燈光，我看着陳米月也是一臉疲倦到隨時可能睡着的表情，「你這是累成什麼樣子了？」

「真的很累。」說話的時候人都已經癱在桌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現在照顧人嗎？」

「就跟着導師一起，有些糖尿病人看着也是真的可憐。」我一時沉默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到可憐，我倒是一下就想起來了楊暢悅的弟弟，也不知道現在是醒了沒醒。

「你手機。」

是蘇嵐清打來的電話，「喂？」

「你現在在哪兒？」

「那你不是廢話，我在W市啊。」

「哦。」

「你不會去S市了吧。」

「沒呢，我剛從下面上來，現在要去我奶奶那裏，我還以為你現在還是S市。」

「……你也不看看我在S市都呆了幾天了，哪來這麼多錢消耗。」開了免提我直接把手機丟在了桌上，服務員把肉蟹煲端上來。

「好吧。」

「你是想去S市嗎？」聽她的語氣，好像是有這麼一點點的想法在裏面的。

「不去，沒錢。」

「那你和我說鬼啊，」

也是讓我感覺到無語，「我到時候回去再找你吧，先掛了。」

「行吧。」

「你一個人去的S市啊。」陳米月已經開始吃了，一邊吃一邊問我。

「不算，有人和我一起，是我同學的朋友，他是本地人。」

「哦~」

那個人應該以後也不會見面了吧，想到這裏倒是有點點的傷感，不過也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你幾點的車下去？」

「七點，反正我不急着迴音木。」

「住你小姨家裏嗎？」

「嗯。」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最後就是聽着陳米月開始「瘋狂」的吐槽發牢騷，她要實習在明年的二月份，再回來估計就是畢業答辯，在這邊的幹活沒有工資還要自己貼錢，「提前享受社會生活啊。」

話是怎麼說，這也不過是自己作為旁觀者，所以說得才會這樣輕鬆而顯得無所謂，「喏。」我把從S市帶來的禮物給她。

「這裏面是什麼？」

「就是一對娃娃，很小個，但是我覺得挺可愛的。」

這個是我在我住宿的樓下買的，不是很貴，但看着很可愛，「你和你男朋友一個一個唄。記得到時候我談戀愛的時候，你還我就好了。」

「切。」

看着她是一臉的嫌棄，但還是很愉快的收下了我的禮物，朋友之間的相互吐槽好像都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我都想回家了。」

「那你現在也就只能想想。」我很不厚道的笑了，在家的時候想着自己可以有翅膀幫着自己飛翔，可是真的離開家自己一個人生活了的時候，我們還是希望着自己可以待在家裏，什麼都不幹就是一種幸福。

「哼。」

過不了幾年，這件事對我來說可能也是奢侈，「你有沒有想過留在W市？」

「想是想，但應該是留不下來。最後應該還是會回到音木。」

說實話，從我開始念大學起，我就沒有想過要回到音木工作，雖然可能在那裏我會有平穩的日子，但是那樣的日子會消磨掉我青春年華裏面所有的野心。

恍惚之中我好像在陳米月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絲的落寞，有點像是夢想被現實蠶食了的感覺一樣，「走着起吧，凡事都說不定。」

翻看朋友圈看到我表姐曬出自己當伴娘的照片，她好像是在今年畢業了吧。